“若我是明珠……”
慕容姝頓了一下,才看了一眼明心道:“若我是明珠,就一定不會回來。”
“是啊!”明心聽完,沒有差異于慕容姝的回答,也點了點頭。
“是啊,依照明珠姑娘的性子,她怎么會回來。明珠姑娘平日里看著什么都不在意,對人對事,永遠都是一副陽光溫暖的模樣,可我知道,在溫暖的人,心被傷透了也會冷的。
明珠姑娘不會回來了,我,也不希望她回來,如果她回來的話,一定會更難過的。
這樣的江陽王府,有什么好留戀的啊?對吧,慕姑娘?”
明心問向慕容姝道。
“是啊!”今晚的明心,竟出奇的話多。
慕容姝想,莫非她是想刻意親近自己,來借機取得她的信任。
“慕姑娘,你希望明珠姑娘回來嗎?”
明心接著看向慕容姝問道。
“希望,也不希望。”把看向明心的目光收回來,慕容姝看著滿院繁茂的梨樹,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我希望她回來,因為這樣我就可以見到她了,我已經太久,太久沒見到她了。可我又不希望她回來,只因為我知道,能讓她這么堅定離開的理由,定然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她好不容易才離開,回來,太不值得了。”
說罷,慕容姝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又幽幽的嘆了一句:“然而,我現在,哪里又有離開的權利。”
“慕姑娘,你來江陽王府,不單單是為了明珠姑娘吧?”明心轉了語氣,看向慕容姝道。
慕容姝心里一緊,沒有開口。
“不是為了明珠,還能是誰?”慕容姝反問。她就知道,明心突然變得這么奇怪是有原因的,這不,現在就過來套自己的話了。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慕姑娘的目的,絕不僅明珠姑娘一個人。”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慕容姝從臺階上起身,看向明心:“除了摘月樓于明心,我對其他的東西,沒興趣!”
“慕姑娘不必作戲。”明心也站了起來。
“這里只有我和慕姑娘兩個人,沒有其他暗閣的人在這里,慕姑娘大可,對我說實話!”
明心看向慕容姝的眼眸當中,認真而帶著幾分刻意。
“實話就是,你們這些試探的把戲,真的很無聊。”
慕容姝拿了劍起身,看向明心說道。
明心方才說的前半段,慕容姝尚且分不清楚真假,可后來,未免太刻意了一些,她要是能踩坑,那才真實見了鬼了。
明心想繼續說的話一頓,最終停了下來。
只看著慕容姝收了劍走回了屋子。
只是方才這么一鬧騰,慕容姝也沒有什么心情繼續傷春悲秋了。
她也猜得到一些東西。定然是寧王知道在京城中的那個自己不是真的了,如今王奕才剛到江陽城,自己就又突然出現在了江陽王府。
實在是太巧了。巧到就是自己是劉孜,也會對此產生懷疑。
明心只看著慕容姝的背影,眼中的光影一暗,等慕容姝走了之后,才朝著屋檐的另外一邊看了一眼。
“下來吧!”
檐上飛下來一道黑影。屬于明心的聲音響起:“我就說她應該沒什么問題,也試不出來什么,你去回稟公子吧!”
“好,明心你也注意一些,那個暮雪不簡單。”
“嗯,我知道了。”明心點了點頭,跟著慕容姝回了屋子,繼續保持她的沉默。
不簡單?呵,這諾大的王府中,又有誰是簡單的,就連唯一的明珠姑娘,也好似一道暫時停留的光影,不過一會兒,就離開的,若不是梨園還在,明心都要快以為,明珠都沒有來過這里。
公子常常來梨園睹物思人又如何?如今人都走了,才又日日來梨園緬懷過往,又有什么意義,真真假假的,只讓人覺得虛偽。
走了好,走了好,走得干凈。至于慕雪,明心想,就是真的別有用心的才好,這樣就不會影響到明珠了,而明珠,也絕對不會因為她的原因回到江陽王府這個地方。
如此,便才真正的合了她的心意。
心想著,明心又恢復了她那副沉默的樣子,推開屋門,繼續侍候在慕容姝身側。
此刻的慕容姝收了劍,把劍掛回了床上,已經又拿了一本書再看。
見明心走進來,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眼,隨后很快別來了目光。
“回來啦,和外面的人都說好了?”
“嗯。”明心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倒是差點把慕容姝給逗笑。
現在她好敢肯定了,明心方才是故意這個樣子的。
這江陽王府的人。還真是又去,個個都仿佛一身故事的模樣。
慕容姝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一開始來和自己姐妹情深的秋菊姑娘來。
也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以后,她怎么樣了?慕容姝至今記得,自己不帶她進梨園,她可是滿心怨恨的。
“明心,那位秋菊姑娘如何了?”
想了想,慕容姝問道。
她知道明心一定清楚,她問的是誰。
在住進梨園后,劉孜一定有讓她把自己進府之后的一舉一動都好好的打探清楚,慕容姝倒是很好奇,秋菊如何了?
“她很好,昨天更是剪刀了公子,和公子說了一些關于慕姑娘的事情,故而今早,公子就讓我來試探姑娘一二了。”
秋菊也沒有什么想要隱瞞慕容姝的想法,竟然老老實實的說道。
慕容姝差異地抬眸看了明心一眼。
現在說話都那么直接的嗎?莫非現在,守在外面的那個人是真的走了?
“那就看到你讓你們家公子多聽聽秋菊講故事了,也許說著說著,會發現我這個人其實更有意思也說不定呢!”
慕容姝輕笑一聲,朝著明心說道。
“是,等待會兒見到公子,我一定會將姑娘的原話一起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慕容姝說完,低頭看起了自己的說。
這真真假假的,還真是有趣啊!
慕容姝這邊在江陽王府里帶著,王奕最近也很是繁忙。
依照慕容姝的原話,那寺中定然藏著與江陽王府有關的東西。
不知不覺中,王奕便已經派人把劉三爺盯了嚴嚴實實。
這日,只見那劉三爺又跑到了紅袖招喝酒。王奕讓君竹幫忙留意他的動向,隨后自己繼續與劉孜周旋。
初到江陽王府,王奕處處受限。
劉氏統領江陽王府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哪怕去謝家這樣的后起之秀,也只是能在商之一道上與劉氏平分秋色。
至于官場之上,各世家的錯綜復雜之處,百年門閥的江陽劉氏,自有他的一抹關系網在里面,謝家當然比不過。
而王奕,初來江陽,王氏學子雖是名滿天下,卻也舉步維艱。
劉孜今日又在望江樓宴客。
觥籌交錯之間,王奕靜坐其中,眼中平靜無波。
“崇之兄,我敬你一杯!”劉孜執了杯盞走近王奕,語帶三分醉意道,卻讓人聽不出來,是真醉還是假醉。
“劉兄有禮。”王奕接過酒盞,輕輕飲了一口。
劉孜也不在意王奕什么態度,拿了酒盞坐到旁邊。
“聽說崇之中這次來江陽,曾經帶了一位美人過來。”
劉孜意有所指的說道。
昨日從汴京城中傳來書信說,汴京城里的慕容姝并沒有真的病倒,已經暗暗離開了。只是江北兩邊卻并沒有聽到慕容姝回去了的消息,王奕又在一個月后啟程來了江陽,說不準,那慕容姝就混在王奕來江陽的路上。
劉孜又想起了江陽王府里突然出現的慕雪。
實在是有些巧了,也不知慕雪與慕容姝有沒有關系。
可是,慕雪是如今劉孜可以找到明珠的唯一希望,劉孜不想放棄這唯一的希望。
他可以失去一切,可獨獨不能失去了明珠。
“我不知劉兄是哪里聽來的謠言。”
聽到劉孜所說,只見王奕將手中杯盞重重放下:“想來劉兄不會不知道,我心儀于誰,若是這件事傳入阿姝耳中,劉兄是否,也要還我一個阿姝?”
“崇之中說笑了?”見王奕一副認真的模樣,劉孜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崇之兄心儀于慕家姑娘這件事?我說崇之與美人同行,這美人自然只能是慕容姑娘!”
話音剛落,就見王奕已經徹底沉了臉色:“劉兄怕是無佳人再側,有些胡言亂語了吧!你可知你這般損害的,可是阿姝的名聲?”
劉孜從未見過王奕這般說話的態度,有些尷尬。
“是我失言了。”劉孜拱了拱手道。
“劉兄有心情關心我來江陽是否有美人相伴,不妨繼續查一查,你的明珠姑娘究竟到了哪里。”
后一句,王奕故意貼近了劉孜耳畔說道。
劉孜本來漫不經心的神色忽的一頓。
“你這是什么的意思?”莫非是王奕知道明珠的行蹤了?
“沒什么意思,不過是說,劉兄也該徹查一番你身邊的人了。”
王奕想起兩日前十九來找自己,說慕容姝帶了口信過來讓她去胭脂鋪子旁的烤鴨店里去找信物。
沒想到排出去的人卻回來稟報說明珠遭遇到了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