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見此,翹著蘭花指,一臉嬌羞的垂下了頭:“誒你們干嘛這樣看人家,弄得人家老臉一紅,還怪不好意思的!”
一波的惡心還未過去,另一波又來了,饒是嬌娘一個女人給被冷若惡心到了。
一眾殺手,見冷若一個‘大男人’在那邊翹著蘭花指,還一臉嬌羞的垂下了頭,頓覺惡心,有的當場反胃。
冷唇角微勾,眸中滿是計謀得逞的意味,沖著被圍在中間的幾人,大聲道:“逃”
說罷,雙手中夾著的銀針如落雨式一般不斷的襲向那群殺手。
數十個殺手躲閃不及,被銀針打中,個個動彈不得的躺在地上。
為首的黑衣人,看到此處眸中滿是遮掩不住的殺意,手中的持著劍柄急刺而來,冷若一怔,眼看著那把刀鋒所指直直的朝自己胸口刺來,身形移動,只來得稍稍避開心口的要害。
刀鋒入肉,撲哧一聲,卻不是在自己身上。
冷若一怔,一縷淡雅的青竹香夾雜著絲絲血腥味入鼻,一身白衣,不是容清還能是誰。
容清悶哼一聲,在冷若耳邊溫聲道:“你可有受傷?”
冷若內心之前對他所有的責備,都在這句‘你可有受傷’中漸漸瓦解!
抬眼便看見他眉峰緊鎖,抿著毫無血色的唇,正看著自己。
冷若一怔。
面前的男子俊美如儔,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面孔。
身著一襲白色廣袖衣袍,如玉的臉上,眉目似畫,一雙琉璃眸子似有千種光芒閃爍其中,讓人只需看上一眼,便會沉淪,鼻若懸膽,唇似三月之花。一頭墨發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綰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優雅,白衣翩然。
他的美不僅在于那張會讓人癡迷的臉,而是整個人周身散發的氣息‘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為首的黑衣人見此,機會甚好,手中的寶劍欲再刺而來。
正在奮戰的蕭影、齊風見此,不再戀戰,急忙解決與自己對戰的黑衣人,飛身而來。
刀劍相撞發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容清看了眼身后對戰的蕭影、齊風二人:“這里便交給你們處理了,記得留下活口!”
二人齊聲應道手上的招式不減!
容清抱緊冷若的腰身,腳尖輕點,飛身掠過一排排屋頂,在客棧的屋頂上放下了冷若。手按上潺潺流血的傷口,血染白衣,面色有些失血過多的慘白。
冷若:“把手拿開讓我看看。”
容清沖著冷若慘白一笑:“不是很嚴重……你如今……”他說到此處有些語頓,有些生澀,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慌亂。
微微抬眸去偷看冷若面上的表情,卻意外的發現冷若正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
砰砰砰……心,慌亂的跳動著,這種感情抑郁在肺腑之間,不斷的膨脹著。
“刷”容清的臉猛地一下變得爆紅。
微微垂下了頭,連壁般的耳垂上滿是滴血般的紅色:“你,你如今看上一眼,我……我便更不絕覺得怎么疼了!”
冷若猶如雷擊頓時愣在當場,怔怔的看著容清。
這種說話的口氣,這種姿勢……還有一臉嬌羞的樣子……這到底都是些什么鬼啊!活脫脫的簡直是郇玉那混蛋附身。
冷若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質疑。
他……他莫不是郇玉……易容?
這種念頭剛剛滋生便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低頭看向容清,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微微輕顫的睫毛,和滴血般紅色的耳垂,種種跡象昭示著這個身體的主人此時內心非常的羞射。
冷若:“……”
容清見冷若不語,睫羽輕顫了幾下,那雙流光溢彩的琉璃眸中帶著的幾分期許,幾分渴望,全部被滿滿的酸澀、痛楚替代。
你心里,終究——是他!
差一步……只是差一步而已……我果然還是來不及了嗎!?
我——不要這樣——絕不!
沉默的氣息漸漸在空氣中升華,頓時周遭充斥著尷尬的意味。
看著容清流血不止的傷口,冷若斂了斂面色,也顧不上什么有的沒的,一把撕開了傷口地方的衣襟。
手中的銀針動作熟練的扎入了容清肩胛骨三寸以下的穴位上,潺潺流血的傷口才漸漸停了下來。
抬眸,便對上容清那雙滿含深切愛意的雙眸,清澈的、流光溢彩的像是夏夜里的螢螢燭火,直讓人舍不得,忍不住少看一眼。
那個人也有雙這樣的動人心弦、充滿蠱惑的眼眸,濃稠到滿是化不開的深情。
冷若收回了心神,道:“血已經止住了,先進客棧,我給你包扎。”
容清目光復雜的看了冷若一眼,垂下眸子,低低的應了一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男子,眸中滿是魔怔。
眼前的這個人,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這個人,是屬于他的,若,求不得——他情愿將自己毀滅!
即便是永墮阿鼻地獄,即便是受盡紅蓮之火……焚燒。
我絕不放手!
客棧內。
圓桌前,容清將衣袍褪下,露半個肩頭,未被刺傷的地方,肌膚白皙細膩,隱隱泛著浮光。
冷若微微低著頭,在容清受傷的胸口上,認真且專注的縫合著傷口。
還好只是傷得不是很深。
若是他死了,自己此后便又欠上他的了……思來想去,這種虧欠別人的感覺可真真是不好受。
剪掉剩余的羊腸線,便看到容清,肺部那里那道十來厘米的淡粉色傷疤。
眼前滿是她和他在方寸山時的記憶。
手一頓,剪尖刺上了他肩上的肌膚。
容清“嘶”的一聲。
冷若這才回了神。
便見他的肩頭上又多了一個傷口,絲絲血跡順著肩膀話落。
冷若有些慌亂的給他受到的傷口上,止血上藥。
“對不起……我,我剛才有些失神了!”
容清淺淺一笑,搖了搖頭:“沒關系……其實……不是很疼的!”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向是冬日里撲面而來的第一縷暖風。
心,砰砰直跳,止不住的悸動著……
冷若一怔,面上有些恍惚,仿佛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容清,而是郇玉。
手中的動作不減,給容清肩上纏著繃帶。
一圈、二圈、三圈、四圈……十圈……
繃帶用完了,冷若楞楞的看著容清粗壯的肩頭,楞了楞。
隨之有些懊惱的扶上了自己的額頭。
一定是自己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夠,一點是這樣的。
我才不會我想你了呢!
惡靈快散,惡靈快散……
斂了斂面上的神色,抬眸,發現容清正楞楞的看著自己。
冷若訕笑了幾下,一點點的解開繃帶。
郇玉,郇玉……
她在心底一聲聲的輕念著他的名字。
混蛋,我都走了這些天了,你也不知道跟來……混蛋!
被“召喚”到的某個混蛋……
朱漆的紅色大門頂端之上懸掛著一塊金絲楠木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題著“攝政王府”,府內雕梁畫柱,瓊樓玉宇。
梨苑內,院內燈火通明,滿園的梨花白得清純,白得玉潔,白得無瑕,如雪一般晶瑩;美而不嬌,秀而不媚,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純潔,如詩如畫,讓人仿若置身于在夢境之中。
朵朵在這夜間開得都十分繁花,似是想將自己衰敗前的一刻永遠留在這個夜中。
微風拂來,滿園的花枝隨風而動,頃刻間,片片潔白無瑕的梨花瓣如同白雪般,在空中舞動著,以各種姿勢,或飛翔,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在地。
郇玉不知在這,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梨花院中站了多久,發上、肩上一片斑白,雙眸遙望著天祁方向,眸中滿是蝕骨灼心的相思。
清風微微吹過,他墨發飛揚,衣決隨風蹁躚,好似乘風踏月而來的仙人。
若兒,若兒,我的若兒……你說如今該怎么是好呢……如今……我一刻也忍不住了。
他微微垂下眸子,從腰間抽出白玉蕭,湊在唇邊,如羊脂玉般的指節在白玉簫上撥動著,一聲的聲音縈繞在耳畔,與這寂寥的夜色交相呼應,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梨苑外,站著一個模樣俊美的少年,雙眸緊緊的望著滿天梨花內的郇玉,眉宇之間滿是止不住的擔憂。
這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俊美無比,和郇玉有四五分的相似,面上還留幾分青澀的影子。
他身穿一襲明黃色的衣袍,一頭烏發用一頂金冠一絲不茍的束在頭頂,衣襟處用金絲銀線繡著祥云瑞獸圖案,陣陣清風中衣袍被風吹的高高飄起。
這少年便是東璃圣國的國君——南宮煜 南宮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朝雨、朝歌和小羽三人,厲聲道:“我問你們,皇兄到底是怎么了?”
自昨夜回來便一直神色恍惚的樣子。
南宮煜想到此處面上的表情便更是難看。
見幾人面上滿是猶豫之色,南宮煜面色一變:“若敢欺瞞于朕,朕便將你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幾人身形均是一顫,便聽少年厲聲道:“說!”
小羽禁不住嚇,頓時皺起了一張小臉,淚如雨下:“嗚嗚嗚嗚”
朝歌見此一陣心疼,將他的腦袋攏進了懷中,拍著他的后背,柔聲道:“小羽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