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言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夠幫到秦落笙,他害怕,自己幫不到秦落笙,反而害了他,只是,時間根本不容許秦莫言慌亂無措,他看著秦落笙體表慢慢溢出的血珠,終于回神。女?生?小說?網(w?ww。nsnovel。net)
轉身,單手掐住被他點了穴道的皇后:“說,你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那雙透著碧色的眼中,煞氣滿滿。
皇后方才一直在望著,望著秦莫言和秦落笙之間的互動,她看著自己面對著的這雙綠色的眼睛,想到了五年前秦落笙殿里傳來的消息:“你是,他喜歡的雜種。”
皇后用肯定的語氣道,話語中卻是滿滿的惡意。
秦莫言絲毫沒有為了那一句雜種動容的意思,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憂慮,所有的掛心,都盡數撲在了秦落笙身上。
“莫言......”
身后,傳來沙啞哀求的嗓音,秦莫言的手指一緊:“快說!”
“告訴你也無妨,桃花瘴,能夠讓男人主動雌伏的好東西,看你的樣子,很在乎他吧,看來,這真是個天賜的好東西呢。你快過去吧,幫著他,解救他,讓他脫離苦海,是不是一直覺得他讓你仰望,一直覺得他高高在上?只要你過去幫助他,以后,他就是你的了,他可再也離不開你了呢,你看,我真是幫了你大忙呢。”
皇后嗤嗤地笑出了聲,下一刻,一聲慘叫,卻是她雙臂之間的骨骼,被秦莫言捏斷了好幾塊,她狠毒,卻從來沒有對自己狠毒過,皇后是能夠御使數不盡的蠱蟲,可是,她本身,也只是一個從來不曾受到任何苦楚的閨閣女子,那一刻,劇烈的痛楚,讓她難以自抑的哀嚎。
秦莫言一連捏斷了皇后兩臂之上二十幾塊骨頭,然后,他冷冷地望著她:“怎么解!”
“我說了,只,只要男人!”
皇后聲音有些顫抖,臉上全是冷汗。
“除了這個!”
秦莫言又捏斷了皇后的指骨,這一刻,皇后深刻地體會到了秦落笙方才感受到的痛苦,十指連心,劇痛難當。
“啊,沒有了,沒有了!”
“你不是喜歡他嗎?我是在幫你!”
皇后還在蠱惑秦莫言。
“你騙我!”
秦莫言一連捏斷了皇后剩下的九根指骨。
他是渴望秦落笙,若是現在是正常情況,他甚至會撲上去,沒有一個男人不是骨子里存在征服欲的,他愛秦落笙,他想要秦落笙,五年前的主動獻身,只是為了讓秦落笙愧疚,讓秦落笙不放開他,不代表秦莫言天生想要被壓在下面。
可是,那是正常情況,現在,根本不是什么正常情況,皇后的話語中,分明暗藏玄機。
若是真的用皇后說的辦法解了秦落笙一時的痛苦,以后,會不會讓秦落笙一直痛苦?
那一刻,秦莫言的眼睛通紅,將手指放在了皇后的眼睛上:“告訴我實話!”
“蠱蟲!”
皇后感受著那在她的眼角處劃動的冰涼手指,那手指之上,還沾染著血跡,血腥的味道,近在咫尺,瞳孔放大,皇后終于忍不住喊出了聲。
“桃花瘴中桃花蠱,想要解除,唯有以蠱制蠱,只有至尊蠱,蠱中之王才能夠救他。”
皇后一邊恐懼著,一邊又忍不住露出了殘忍的笑:“要么,你現在滿足他,要么,你看著他死,至尊蠱,連南疆那邊,現在都已經絕跡了。”
什么是至尊蠱?什么是蠱中之王?那是能夠壓制天下萬種蠱蟲的帝王,那是所有制蠱之人費勁了多少心力也不能一見的奇跡。
更何況,便是真的有至尊蠱,秦落笙也承受不住的,那樣霸道的蠱毒,既然能夠壓制天下絕大多數蠱蟲,必然也要比絕大多數蠱蟲可怕霸道。
秦落笙,沒救了,要么以后成為日日夜夜雌伏男人身下的玩物,成為大慶朝,景元帝的恥辱,要么,便在今時今日今日今地,凄慘而死。
秦莫言望著皇后的眼睛,這一次,是實話,他的手指,移到皇后的頸項處,咔嚓一聲,頸骨斷裂。
皇后的腦袋,軟軟地下垂,至死,都張著那雙似是嘲諷,似是得意的雙眼。
“至尊蠱嗎?”
秦莫言念了一句,轉身,面對著的便是幾乎成了一個血人的秦落笙。
秦落笙抱住了秦莫言,手胡亂摸索著,嘴里念著想要,念著莫言。
秦莫言唇邊染上了一縷淡淡的笑意,他任由著秦落笙抱著自己,然后,將自己的手腕,放到了唇邊,一口咬下,鮮血恣流。
血液的香氣,含著至尊蠱氣息的血液,于任何蠱蟲,都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幾乎是一瞬間,秦落笙停住了動作,他的眼睛,落在了那不斷淌出血液的手腕上,他的頭,慢慢地,慢慢地下垂。
唇,幾乎已經湊近了那只染血的手腕:“不,不要”
秦落笙唇里呢喃,猛地推開了秦莫言的手臂,往一邊倒去。
只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救治秦落笙的方法,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秦莫言如何能夠允許秦落笙如此。
他一手,抓住了秦落笙的胳膊,然后,將想要往旁邊躲避的人緊緊地擁在懷中,秦莫言用自己的雙臂,攏住了秦落笙,用自己的手,按下了秦落笙的頭,鮮血沾染到唇齒的那一刻。
秦落笙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他的瞳孔放大,緊縮,他的牙齒,狠狠地陷入了秦莫言的手腕之間,血液流動的聲音,潺潺如同流水,在這安靜的密室之間,如此清晰。
秦莫言的臉色,幾乎是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慘白下來,本來便因為蠱蟲入體而失去不少血液,秦落笙如此對著腕部直接飲血,更是讓秦莫言體內的鮮血急速流失。
“真冷呀”
秦莫言慨嘆著,胳膊更緊地環抱住了秦落笙的身體,秦落笙身上很熱,很熱,讓他覺得,滿身的寒冷,都仿佛消散了些。
秦莫言的唇淡淡的,失了血色,卻還是勾起一抹輕輕的笑,那笑容,帶著懷念與溫柔:“哥哥,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一個很溫暖很溫暖的人,我自小失了母親,從來沒有人給過我溫暖,也沒有人給我起名字,沒有人教導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沒有人會在我受傷的時候,幫著我上藥包扎,沒有人為我心疼。”
秦莫言的聲音越來越低微,卻滿含著溫暖的笑意:“我想要,那份溫暖。”
想要,所以,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想要,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想要與別人分享,想要,所以,患得患失,想要,所以,以為五年的別離,五年的準備,是為了更長久的在一起。
“哥哥,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他體內的血液,流淌在秦莫言的身體中,他的生命,從此以后,將會長存在秦落笙的生命中。
“也許,這樣才算是,真的全部,占有吧。”
再也沒有人,能夠如他一般,將自己的命和秦落笙的命連在一起了吧。
秦落笙吮吸的速度,不知何時慢了下來,秦莫言的頭,慢慢地,垂落,他的手,始終擁著那個溫暖的人,不愿意,放開。
當宮中的侍衛們終于將那些蠱蟲用迷暈,用火把一點點地清出一條道路,終于尋到了那斷龍石,合力開啟了密道,進入了密室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高大的男人慘白著容顏,緊閉著雙眸,沒有了氣息,他緊緊地,緊緊地摟著另外一個人,像是禁錮,卻更加像是保護,而他們想要尋找的慶王,他的手腕之上,滿是血跡,將那染血的手腕,送到那個高大男人的唇邊,不斷的祈求著,祈求著對方醒過來。
“他已經死了。”
不知是誰,開口說道。
“不可能!”
秦落笙猛然厲喝一聲,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實際上,卻是弱不可聞,他還在拼命地將自己的手腕往秦莫言的唇邊送,喃喃著:“莫言,乖,你快起來,你把血喝了再睡。”
“莫言,你不能夠這么自私,我不要你的血,你把你自己的血喝了!”
“莫言......”
秦落笙宛若癡了一般,不斷地誘哄著那個緊緊閉著雙眸的人:“莫言,別睡了,再睡,我便要走了。”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嗎?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是你的,沒有任何人,除了你,不會再有任何人,你不是說,你討厭那些接近我的人嗎?我把他們,全都趕走,全都趕走......”
“都滾出去!”
秦落笙低喝了一聲,身上的氣息,凌厲之極,腦子里,什么都沒有了,那些真相,那些權位,那些野心,那些執著,當他醒過來,當他的唇齒間沾滿了秦莫言的鮮血,當他觸及到秦莫言冰冷的死了一般的身體時,他便徹底清醒了。
“我只要你”
莫言,我只要你呀。
前世,你為我悲痛,今生,換我還你一份悲痛了嗎?
“嗚嗚”
堂堂大慶朝最尊貴的王爺,受到萬千寵愛的王爺,在朝堂之上與太子分庭抗禮,在天下人心中,最是溫雅如玉的秦落笙,此時此刻,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那么傷,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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