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義這邊的消息回來的很快,就在當天下午,就已經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他顧不得已經到了紀泓燁要回府的時間,把剛剛知道的事都說了。
本來讓備車的紀泓燁頓時打消了念頭,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額頭,冷聲道:“消息確定嗎,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擾亂視線?”
龍義態度恭敬的回復:“不會有問題。”
“怎么哪里都有這個齊蓮生。”紀泓燁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度,透著一陣陣陰森之意。
在他的印象當中,齊蓮生這個人陰邪得很。他平時大概是在修煉邪術,總是穿著奇怪的衣服,鼓搗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江湖術士他見的多了,但是能夠住進相國府,成了宗玄奕門客的江湖人,齊蓮生可是唯一的一個。
本來成為相國門客的這件事兒,也沒什么值得稀奇的。相國喜歡弄權,府里早就在眷養門客,尤其是最近這幾年,人數已經過百。
齊蓮生邪氣的地方就在,他可以用常人做不到的辦法殺人。之前和相國政見不同的朝臣,有兩位死得很是蹊蹺。不僅是死相恐怖,就連死因到現在也未查明。
死的這兩個大臣都是朝廷命官,一個是從三品,一個是從四品,均是吏部的人。兩人死后,大理寺和刑部遲遲無法結案,弄得朝堂里人心惶惶。很多人即便是和相國有不同的意見,也不敢說出來了。
這件事情,是紀泓燁心里的一個結。他早就斷定這兩次刺殺的兇手就是齊蓮生,但是礙于沒有證據,相國又極力相互,所以沒能緝拿到人。
齊蓮生也是個能生事兒的,明知道自己被人盯著,卻偏偏還招搖過市。他每日里得意洋洋,似乎在宣誓著,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能把我如何。
“齊蓮生什么時候開始和寧雁綺有接觸的?”
“還沒有查清楚,不過屬下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早先是不認識的。”
既然原來不認識,而現在又暗中來往,那一定是有什么利益牽扯住他們了。如今大寧朝最重要的事就是立儲,想必沈皇后又想占到相國的陣營里了。
紀泓燁想到這里冷笑了一聲。朝里誰人不知,相國是和潯王一路的。潯王又是皇貴妃所出,沈皇后這一次,可真是下了血本,竟然舍得和皇貴妃冰釋前嫌,統一戰線了。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龍義,你覺得沈皇后和皇貴妃,會平平靜靜的讓對方成為太后么?”
龍義的態度依然十分恭敬,說話的時候也不打量主子的神色,只是沉聲道:“屬下眼光有限,看不出宮里的那兩位會怎么選擇。但屬下認為,要想讓她們和平共處,那怕也是不能的。不用說的太遠,就是咱們紀府后院的那些個姨娘們,又有哪一個是愿意屈居人下的。”
紀泓燁剛剛冷靜的神色有些回暖,他看著龍義,語氣清淡,聽不出什么情緒:“你這幾年是長進了,剛剛分析得很到位。”
“屬下也只是隨便說說,不敢承受三爺的夸贊。”
紀泓燁沒在說什么,龍義這個人什么都好,不好的一點就是,做事情太過中規中矩。他似乎從來就沒有富貴險中求的想法,做任何事情都會選擇風險最低的。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在眾多優秀的候選者中,獨獨選擇了龍義。他身邊需要一個謹慎的人,可以幫他處理很多事。
但這個時候又不得不說,龍義這一點不合他的心意。他是個愛才之人,自然希望自己的下屬能夠盡顯其能,而不是一味的韜光養晦。
“你讓人跟緊了董巧青,一有消息就速來回報。”
龍義低聲應是,卻又見紀泓燁蹙了眉頭:“跟蹤齊蓮生的人又消失了嗎?”
龍義對此也很是無奈,派去跟蹤齊蓮生的人,每一次都會下落不明。他已經派了最好的暗衛,而且派了七名,依然是無影無蹤。
“屬下不知齊蓮生武功到底有多高,不如我今夜和葉丙一同去試試。”
紀泓燁沒言語,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紀小白還是沒出來嗎?”
紀小白自從輸給穆離之后,就開始閉關了。他本來就是個武癡,一生未逢敵手,沒想到這一次會輸,所以一時間轉不過來。
“你去跟他說,他輸了不是因為武功不濟,而是吃了兵器的虧。”
龍義對他的這個看法并不是很贊同,但是卻又不敢提出質疑。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世上哪有常勝將軍?
紀小白即便是上一次不敗,也終究有一天會遇上能打敗他的人。如果他看不清這件事,始終無法接受,那他這輩子就把自己關著好了。
紀泓燁只是淡淡的掃了龍義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面容平靜地說:“你可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屬下不敢。”
“你跟著我這么多年了,說話沒必要藏著掖著。”
龍義受到他的鼓勵,就說道:“真正的高手是可以用任何東西做武器的,可以是一束柳枝,甚至可以是一朵花。所以兵器也沒有高低,勝負是因為習武之人。”
“你說的對,但是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棋逢對手。當兩個人的能力差不多的時候,外在條件就成了決定因素。”
龍義想,這么說其實也是對的。紀小白和穆離,如果非要較出個高低的話,那還是很難的。
破冰是上古名劍,在如今的兵器譜上排名第一。很多人都知道這把劍,卻沒有機會見識,更不知道這劍在誰的手里。
但凡是行走江湖的,就沒有人不渴望能見這劍一眼。誰能想到持劍的會是那個青年,若是他自己不說,想必沒人能夠猜出來。
龍義是習武之人自然也好兵器,他見了破冰后,覺得的確是把好劍,有銳不可擋之勢。而生遲雖然也是名將所鑄,但和破冰比還是太過厚重了。
“你今日就去告訴紀小白,我偶然得了一把好的劍,可以和破冰一戰,想必他一定會感興趣的。”
龍義說不驚喜是完全不可能的,齊蓮生這個陰詭的東西,出手十分狠毒。他和葉丙聯手應該是可以應付,但畢竟不太確定,若是有了紀小白,那可就萬無一失了。
等到龍義去找紀小白的時候,他正在自己閉關的那個院子里練倒掛。有人為了靜心會倒立,但是他這樣倒掛在樹上,龍義還真是頭一次見。
“你這么個大塊頭掛在這樹上,你就不怕把樹枝子壓斷了?”龍義說道。
紀小白自從閉關開始,就不和人說話了。他可以聽風聲,可以聽鳥聲,獨獨不能聽到人聲。他從樹上躍了下來,身體十分輕盈,幾乎是無聲無息。
龍義近來已經被他冷落多次,早就習慣了,他湊上前去拉住紀小白,道:“你最近閉關,有什么心得沒有?”
紀小白懶得理他,低垂著眉眼站在原地,那模樣仿佛是老僧入定。
“怪我多嘴了,你這顆腦袋能想出什么來?你這幾天名義上是閉關,實際上是不是偷懶?”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風聲。
“你別每次都不理人啊!讓我想想你最近做什么了。你每天是不是糾結吃白菜,還是吃豆腐,你有多久沒吃過燒雞了?”
紀小白本來打算將他無視,但實在是不堪其擾,最終就甩開他,自顧自的往回走。他這個院子有個機關,就是寢室的那扇門,他若是不想讓人進去,那別人就進不來。
那扇門的來歷不同尋常,是三爺應了他的要求,找大寧最有名的機關大師做的。因為那時候紀小白一到晚上就夢游,說門外有人在偷看他。
他心智不成熟,小時候尤甚。三爺為了能讓他休息好,就給他做了那扇門。說來也是奇怪,自從有了那扇門之后,紀小白再也沒說過那樣的話。
龍義怕紀小白把他關在外面,那他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他在紀小白進屋的前一刻,大聲說道:“三爺給你尋了把寶劍,據說可以和破冰爭鋒,你到底想不想要?”
紀小白聽了他的話愣在原地,看起來有些憨,好像還在消化龍義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龍義想到三爺尋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他雖然很愛惜自己的佩劍,但也有些眼紅紀小白了。三爺對這個家伙,總是格外偏愛。
“反正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要不要那都是你的事兒。如果你看不上眼,那不如就便宜我了吧!”
紀小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的說:“我真是想讓咱們府里的人,都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龍義不解:“我怎么了?”
“你就和個深宮怨婦是一樣的。”
紀小白說完話,閃身就走了。龍義愣了一下他才開始追他,兩個人一路上打打鬧鬧的,引了路過的下人側目。
“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形象?”葉丙不知從哪弄了一根青草,正叼在嘴里,吊兒郎當的。
“你怎么也過來了?”紀小白要去書房見紀泓燁,他可是去看寶貝的,自然不希望其他人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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