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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生不逢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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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他們想不通圣上為什么讓他說,難不成想用名樂侯來敲打他們?

  納蘭錦繡當然懶得管他們怎么想,她繼續用質問的口氣說:“鎮北王為人剛正,對待大寧從無二心。你們口口聲聲說他包藏禍心,可有證據?如果沒有證據,你們這就是污蔑!”

  “玄甲軍培養的騎兵,戰斗力那么強悍。他若不是有私心,這支軍隊就不該歸鎮北王府,北疆蠻荒之地,最多也只能做我們大寧的馴馬場。”

  納蘭錦繡冷笑一聲:“因為玄甲軍強大,你們就說鎮北王府有不臣之心。那你們是不是希望大寧的士兵,都像你們的府兵一樣,養尊處優,毫無戰斗力。你這是自己不上進,還得要求別人同你一樣,是哪門子的道理?”

  “蠻夷之輩,我不和你一般計較!”說話的人是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諫議大夫,也被納蘭錦繡不留情面的言語,弄得頗為局促。

  “你說北疆只能做大寧的馴馬場,是想讓北疆的人都成為奴仆么?”

  納蘭錦繡知道自己說一句就少一句,所以她必須把心里的話都說出來。滿朝文武,終歸有一些是清醒的,是想要大寧千秋萬代。

  她希望自己的話,能對這些人起到一點作用。哪怕是在心里留下一顆懷疑的種子,懷疑他們打擊北疆是錯的,懷疑當政者的做法是錯的。

  “人生來就有三六九等,眾位大人府上也都有奴仆,這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那么我想問大人,北疆是否是大寧的一部分?”

  “當然。”

  “那你是不是忘了,蠻夷之地生活的人也是大寧的子民,他們應該受到公平的對待。不是不可以做奴仆,但是做奴仆的這個規則,是不是不能只有你說了算。”

  那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語氣諷刺:“我說了當然不算,必須要圣上說了算。”

  這人也在官場上混跡多年,如今都快到了告老還鄉的日子,自然是希望自己太太平平的歸老。

  他平時不得罪人,也是最會看人臉色的。本以為納蘭錦繡年紀小,一定會被他們這個勢頭給震懾住,所以才出頭說了幾句話。

  沒想到這個少年竟是如此牙尖嘴利,他說上幾句話之后,都感覺要落到下風。所以便靈機一動,把話風轉向了永隆帝。

  天威浩蕩,他就不信這個少年還能翻出花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寧所有的人都是圣上的奴仆,這當然無可厚非。不過我想說的是,北疆的人也不想做最下等的奴仆,這應該也沒什么錯吧!”

  話已經說到永隆帝的頭上,他依然不動如山。那位諫議大夫自然不能認輸,不然他這老臉就沒地兒放了:“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就是罪。”

  “我怎么記得咱們大寧還流傳著這么一句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

  “你……”

  納蘭錦繡看著他臉色鐵青,指著她的手不停顫抖,笑了笑:“怎么,無話可說了是不是,那不如就讓圣上聽聽我的話!”

  納蘭錦繡筆直的跪在地上,雙手前傾行了個跪拜大禮,啞聲道:“小人有幾句話想說,還望圣上成全。”

  “講。”

  “鎮北王戰死北疆卻未得任何封號,鎮北王府寥落至此也未得到任何撫恤,還望圣上垂憐。”

  永隆帝神色未動,眼睛轉向下面站著的言官。聰明人都知道,若這時給鎮北王府封賞,那就不好再對他們動手了。不然圣上肯定會落下個苛待功臣的名聲。

  接觸到永隆帝眼神的人,這時候自然不能裝作沒看見,就硬著頭皮出列:“作為臣下本就應該盡心竭力做事,因此討封賞簡直是聞所未聞。”

  納蘭錦繡依然跪得筆直:“大寧國土廣袤,若不是有各地的邊陲戰士用生命和鮮血守護,金陵城的眾位大人,又怎么有機會在這里享受太平盛世?現在說不能討封賞,不是有說風涼話的嫌疑嗎?”

  朝堂上已經很久沒出現這樣的情況了,不是沒有事情爭執,而是因為各懷鬼胎,都是在暗中交鋒,面上卻相安無事。

  永隆帝也算是個睿智的人,不然當年也不能從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只不過他生性多疑,對誰都不夠信任,所以總是行平衡之術,想讓朝堂上的各方勢力互相牽制。

  但他年紀越長,心勁兒也就越不足。加之宗玄奕勢大,他不得不培養內閣,扶值紀泓燁牽制。

  效果雖然明顯,但他也發現這兩方勢大,互相牽制,自己卻被逐漸被架空。如今朝堂上的這個局面,是妥妥的權臣環肆,他也漸漸能感受到自己的力不從心。

  納蘭錦繡剛剛的話已經把矛頭指向了,這些指著大寧養老的朝臣。他們平時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現在可是涉及到老臉了,若是再不出聲,這臉就沒地兒放了。

  于是又開始了吐沫大戰,一個個老臣引經據典,說的那叫一個群情激昂。納蘭錦繡卻絲毫不畏懼,她讀過那么多書,又在三哥身邊耳濡目染,對付這些人的話自然多了去。

  就在一個老臣又說了一篇長篇大論之后,永隆帝發話了。他從龍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從那高高的臺階上走了下來。

  腳步停留在納蘭錦繡面前,他俯身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轉向那群老臣,問道:“他說的不對嗎?”

  那些老臣面面相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他們當然不能承認納蘭錦繡說的是對的。但是圣上已然開口,難不成要他們繼續反駁?

  這可是九五至尊,如今就站在他們面前,就是再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確實不敢呀!所以一個個臉色難看的低下頭,做蝸牛狀。

  永隆帝對眾人的沉默似乎很滿意,他又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坐在了那個象征王權的龍椅上。以俯瞰者的姿態看著下面的人,平靜的說:“名樂侯你可知罪?”

  “不知圣上說的是哪條罪?”

  “哦?”

  “圣上若是因為我在御前話說的多了,折了眾臣的臉面,這罪名我就認了。但如果說我偷了十三皇子的東西,卻是萬萬不能認的。”

  “你說唐貴人冤枉了你?”

  “小人不敢,唐貴人既然說東西丟了,那就一定是丟了,只不過盜竊者肯定另有其人。”

  “你有證據能指認別人嗎?”

  納蘭錦繡搖頭:“自然沒有,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小人以人格擔保,絕對沒有偷盜十三皇子的東西。”

  “人格這種東西還能做擔保?”有人用諷刺的語氣說。

  納蘭錦繡一點都不惱,她就是在等這句話。于是她又俯下身子,做了個誠惶誠恐狀:“小人的人格可能不足以讓大家相信,那不如就讓唐貴人拿出證據,看她是怎么指認我就是偷盜之賊的。”

  她這句話一出口,看了半天熱鬧的宗玄奕忍不住低笑一聲。他從眾臣中出列,低聲道:“說來說去就是沒有證據的指責,這不等同于一場鬧劇嗎?”

  “暫時沒有證據,不代表以后也沒有。依微臣看不如把名樂侯先關進刑部大牢,立案查處。”

  這一次,納蘭錦繡沒爭。不是她不想爭,也不是她爭不過,而是她不想再做無謂的爭執。

  永隆帝不過是因為她在宮外,不受他控制,想找個借口把她關押起來。至于被關起來會發生什么事,似乎也不難猜測。大概就是嚴刑逼供,讓她把驚云令的秘密說出來。

  既是如此,她說再多的話也是無用的。她知道自己前途堪憂,只希望她剛剛的那一席話,能喚醒還有良知之人,讓北疆多一絲生存的機會。

  永隆帝依然是高高在上,他有些愛惜下面跪著的這個少年。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他這身風骨以及才華。但是,只能怪他生不逢時。

  “把你先關進刑部大牢,你可有怨言?”

  “沒有。”納蘭錦繡這次的態度不卑不亢:“但憑圣上處置。”

  早朝散了之后,孫文杰追上紀泓燁得馬車,死皮賴臉的上了車。他神色著急:“你真的要置之不理?你別忘了那個是你夫人!”

  “我早就寫下休書,現在已經同她沒關系了。”

  “你,你怎么能無情到這樣?今天在早朝上你也看見了,他們明明就是故意冤枉人。”

  “大勢所趨,看出情勢的又不是只有你我。”

  “那我們就真的不管了嗎?”

  “她不過是到了刑部大牢,你有什么好擔憂的?”

  紀泓燁這句話算是說在了點子上。以納蘭錦繡如今的身份,時時刻刻都有危險。她從北疆帶來的那十幾個人,雖然個個身手不凡,但也抵不住眾人的車輪戰。

  矛盾不尖銳的時候,各方式也顧及著對方,總是要收斂一些。今早發生的事情卻是在推波助瀾,讓本來隱在暗處的東西,已經完全浮在明面上了。

  所以,接下來誰都不會客氣,甚至還要比誰出手更快,能夠最先得到驚云令。這般想來,刑部大牢果然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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