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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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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泓燁也不同他多做解釋,只拉了納蘭錦繡的手,往一旁走去,緩聲道:“我夫人有孕在身不易飲茶,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彭景一頭霧水的愣在原地,他轉頭去看孫文杰,問道:“女子有了身孕就不能飲茶嗎?”

  “你問我,我問誰?”

  “咱們三個就你一個人做爹了,要說起經驗,肯定只有你有啊!我不問你,難不成要問追風?”追風是他的馬。

  孫文杰就知道這廝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他氣憤的說:“我是當爹了,但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我哪里知道這些?”

  彭景點頭:“也難怪嫂夫人要焚你的書,你看看,這就是差距。懷瑾是怎么對待自家夫人的,那你又是怎么做的?我勸你夜深人靜的時候好好想一想,昧著良心的事兒少做一些!”

  是可忍孰不可忍。孫文杰一拳捶在了他的肩頭上,咬牙切齒的說:“有話說話,你有事兒沒事兒提焚書做什么?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你怎么就念念不忘呢?”

  彭景扣住他的手腕,一推一拉,孫文杰就差點兒摔了個狗啃屎。這下子他更怒了,剛剛那些什么他打不過,論起身手十個自己也比不上一個彭景的念頭,就像是被狗吃了,一心就是想把這人的臉打成豬頭。

  當然理想很美好,現實卻與之截然相反。當他被彭景狠狠摔在地上的時候,不由得開始大聲喊叫:“紀泓燁!紀三!紀懷瑾!你這個殺千刀的,沒看見他在虐待我嗎,你怎么就不讓紀小白出手啊!”

  納蘭錦繡聽著他聲嘶力竭的呼喊,能感覺到他此時的無助,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痛苦,忍不住道:“我聽他的動靜好像是傷的不輕,要不要過去看看?”

  紀泓燁搖頭:“彭景下手有分寸,不會讓他受傷的。”

  “可我看他也不像裝的。”

  “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他。”

  紀泓燁說的是實話,孫文杰能在大寧朝堂上爭得一席之地,不是因為他父親是督察院的重臣,也不是因為他有才華,而是憑借他自己的演戲天分。

  他們三個人當初在太學院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彭景能成為軍部舉足輕重的人物,一是因為出身好,二是治軍有方。

  而孫文杰作為孫家的庶子,并不受他父親重視。論心計也要比不少人差一點,但他裝傻充愣,戲做的十分足,讓人難以探得深淺,所以一般人不敢動他。

  尤其是現在,整個孫家已經沒人可以擋得了他的路。他那些個嫡出庶出的兄弟,每個都不如他,他父親自然會著重培養他。兩廂下來,他也是朝廷重臣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納蘭錦繡忍不住又看了孫文杰幾眼,雖然她覺得應該過去看一看,但三哥既然不管,那可能就是真的沒事吧。

  孫文杰這邊躺了許久,也不見紀泓燁來管他。彭景更是囂張的靠著他的追風,嘴巴里還叼著一根草,怎么看都和朝廷命官不沾邊兒,活像是個地痞流氓。

  “你那一下子快把我摔死了,就不不能過來扶扶我?”孫文杰躺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說。

  “我不僅沒摔死你,還摔的特別輕,你別在那裝死,自己起來吧!”彭景完全是不為所動。

  孫文杰見指望別人拉自己是不可能了,就最后都拿了一句:“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就知道欺負我。”

  他站起來以后,果然是一點事情沒有。還很認真的彈了彈袍子上面的灰塵,然后一本正經的說:“紀三,你真不跟我們去方丈那喝茶?”

  紀泓燁這一次連回復都沒回復,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二人時間,他不想被別人打擾了。更何況以他對孫文杰的了解,你若是給他三分顏色,他指定是要開染房的。到時候在你身邊聒噪個沒完,讓他吵的怕是連看風景的心思都沒有了。

  納蘭錦繡還從來沒見過三哥對誰置之不理的。他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溫和有禮,即便是對著身份低賤的下人也從無例外。沒想到他跟自己的同窗在一起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副狀態,和平常比起來確實是多了幾分煙火氣。

  紀泓燁牽著她的手,緩慢走在漫山紅林當中。說句誠實的話,納蘭錦繡以前還真沒覺得楓葉有多美,這一刻她卻覺得確實如三哥所說,值得一看。

  他們今日穿的都是素色衫子。一青一白,在紅色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好看。加之兩人本都是容貌出眾之人,在不遠處的孫文杰不由感嘆道:“真真是男才女貌,確實是般配呀!”

  彭景雖是個粗人,但此時也能覺出好看來,他由衷地道:“懷瑾和誰站在一起都會把旁人比下去,讓人自動淪為他的背景,同他夫人在一起的時候倒是相得益彰。”

  孫文杰嘴角抽了抽,他屬實是不習慣彭景這么說話。就忍不住出言諷刺:“你知道什么叫相得益彰?”

  彭景自然是不肯相讓,一道眼刀殺過去,他頓時禁了聲。為了不讓自己再被像剛才那樣摔倒,他只能委曲求全,心里卻已經慰問了彭景家祖宗十八代。并且還想著,等到一有機會他就找人把他堵了,一定要把今日之仇報了。

  彭景可不知道孫文杰此時正在算計自己,他身形瀟灑的上了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孫文杰:“人家男才女貌的壓根就不讓你進去摻和,你還在那傻站著做什么?不是要去老方丈那喝茶嗎?”

  孫文杰覺得被他這么看著,身子是十二分的不舒服,就自己也上了馬。但是追風是名駒,體型本就龐大,不是一般馬匹能比得上的。雖然他現在的這匹馬也是精挑細選的,但是和追風比起來了,氣勢上就弱了許多。

  孫文杰的矯情勁兒上來了,他把頭轉向一側,明顯是不準備搭理彭景。彭景也不介意,雙腿一夾馬腹追風就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我說你就不能等等我嗎?”孫文杰想追上他,屬實要費不少力氣,好在彭景有意等他,兩人很快就騎到一起去了。

  納蘭錦繡看見騎著馬走遠的兩個人,不由說道:“他們還真是挺有意思的,三哥每日同他們在一起,應該挺快活的吧!”

  紀泓燁正在整理自己略有些褶皺的衣袖,聞言頭都沒抬一下,淡聲道:“我可沒整日同他們廝混在一起。”

  “你若是不同他們廝混,又怎么會和他們這么熟?”

  “我們沒熟啊!”

  納蘭錦繡也不和他較真兒,反正都是他的朋友,他說不熟便不熟吧。誰知紀泓燁接下來又說了一句讓人大跌眼鏡的話,他說:“他們兩個那么沒格調,整日里不是騎馬就是打架,最多能稱得上雅趣的事兒也就是去喝茶。你別看孫文杰那廝說的頭頭是道的,但其實他并不精通茶道。”

  納蘭錦繡之前還以為三哥的朋友一定都是翩翩公子,六藝俱全的。之前見到孫文杰那一次,這人表現的還是挺彬彬有禮。

  想來那時候是因為三哥在余梁出了事,她心情著急,所以孫文杰也就沒有了打趣的心思。今日一見,他還真是有些搞笑的性格。

  至于那個彭景,很明顯是個武人,壓根兒就不懂,也不屑于遵循俗市那些虛禮。他和徐錦策還不一樣,徐錦策本人不僅僅是很有名的將軍,更是深諳兵法,是飽讀詩書之人。他與彭景比起來,一個像是儒將,而另一個就是地地道道的武將。

  可能是因為在北疆那段時間和徐錦策的同甘共苦,納蘭錦繡對軍人總是心存敬意。而孫文杰又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幫助過她,所以她對他們兩個人的印象都還不錯。

  “人都走的影都看不到了,你還在那想什么?”紀泓燁的語氣很平靜,但是不難聽出有一點酸溜溜的味道。

  納蘭錦繡以前還從來沒見過他打翻醋壇子的模樣,一時覺得十分好笑,就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就假裝晃神:“這兩個人容貌生的甚佳,一個溫文爾雅一個豪氣干云,真真是不同的兩段風姿。”

  紀泓燁眼眸變得愈發深了,他看著她竟然還往著人家那方向看著,心里也有些不高興。但他更清楚的是,他的小妻子一定是在故意讓他生氣,他若真表現出介意來,豈不是正中下懷。

  而且他能感覺到,若今天被她占了上風,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她肯定逮著機會就要擠兌他一頓。所以,他還是平平靜靜的,只當做自己沒聽出她言語中的迷妹成分。

  納蘭錦繡見他半天沒反應,就知道他三哥人精似的,指定是已經知道了她的想法,才故意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想逗逗他。于是眼睛一轉,笑著說道:“我覺得彭景騎的那個馬挺好的,三哥知道那是什么品種么?”

  “你一個女孩子家,問這些做什么。”臉沉得更厲害了。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持續厚著臉皮。

  “他的馬是北疆那邊過來的,還是姑父和表兄面圣的時候帶給圣上的。整個金陵城一共就兩匹,其中一匹就被他死皮賴臉的給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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