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深夜酗酒的后果是什么?很簡單,徐錦策千杯不醉,喝了一大壇子酒,也依然像沒事人一樣。3秒鐘記住筆下單字母全拼()紀泓燁則反之,三分之一都沒喝了就倒下了。
紀小白知道自家主子酒量不怎么樣,可那兩位不放話,他也不敢上前阻止。正擔憂著,納蘭錦繡推門出來了,她剛睡醒,眼睛還有些迷蒙,被晨光一恍,微瞇了瞇眼。紀小白一見她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焦急的道:“姑娘,快去看看大人,好像是喝多了。”
納蘭錦繡走過去,看見紀泓燁趴在石桌上,仿佛睡著了。再看看徐錦策,正把屬于紀泓燁的那個壇子搬過去,自斟自飲。她在另一張石凳上坐下,道:“哥哥,你是故意的吧!”
徐錦策眼皮都懶得抬,悶聲問:“什么?”
“你酒量那么好,為什么要同他喝酒?”
“男人在一起不喝酒,難不成要繡花?”
納蘭錦繡默了,暗暗覺得,徐錦策今天的火氣有些大,她低頭,湊近紀泓燁,小聲喚:“三哥……”
紀泓燁沒有反應,她無奈嘆息了一聲,用手指輕戳了戳他的肩頭,柔聲道:“三哥,你不能睡在這里,會風寒的。”
紀泓燁依然不動。
納蘭錦繡無語,說實在的,她還從來沒見過三哥喝醉的樣子,因為他是一個特別自律的人。她凝神看了他一會兒,覺得短時間內他肯定是不會醒過來了,只好招呼紀小白過來,把紀泓燁攙回屋里。
紀小白雖然一直在三哥身邊,可他到底是個男子,并且是個粗線條的,讓他照顧人,納蘭錦繡怎么也不大放心。可她覺得讓徐錦策一個人在這自斟自飲也不太好,就耐著性子坐下,語氣清淡:“這酒有這么好喝嗎?你一個人喝的這么起勁?”
徐錦策掃了她一眼,看她坐立難安的那副樣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惦記什么。不過就是醉酒而已,哪個男人沒喝醉過?她至于緊張成這樣嗎?
他心里不怎么舒服,畢竟這丫頭那么小的時候就賴在他身邊,一直對他是十分依賴的,如今眼睛里就只有別的男人了。雖然說如今她同他已經沒有血緣關系,但在他心里,她是徐錦策,是鎮北王府的嫡親郡主,是他的親妹妹。
“你不要喝酒了,趕快回去休息一會兒吧,你看這天都亮了,不是今天還有正經事要做呢么?”納蘭錦繡一焦躁起來,話就格外的多。
徐錦策默默忍受著她的嫌棄,把酒壇子和酒碗放好,低聲問:“你就那么喜歡他?”
納蘭錦繡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就實誠的點了點頭。
“有多喜歡?”
納蘭錦繡側頭想了想,認真地說:“喜歡到非他不可,我不知道這種感覺以后會不會變,但現在想的是要地久天長,想要一直這樣。”
徐錦策看著眼前的酒碗出神,狀似無意地問:“如果當初父帥不同意你們的婚事,要你嫁給別人,你會怎么做?”
“我一定會反抗的,也許會逃婚,也許會惹禍,但若是實在改變不了,可能你會接受吧!”納蘭錦繡老實的回答完,又覺得徐錦策今天有點不太一樣,她湊過去,小聲問:“你問這么多問題,是不是有什么情況啊?”
“沒有。”徐錦策低頭道。
沒有?騙鬼呢?納蘭錦繡把頭低得更低,從下面打量他的神情。她這個奇葩的姿勢,把徐錦策震了一下,他抬起頭,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些。
納蘭錦繡也直起身子,笑瞇瞇地問:“你快點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事兒了,說不定我還能幫忙呢?”
“我能有什么麻煩事!”徐錦策依然不敢看她。
納蘭錦繡想到上次,自己和穆離見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徐錦策喜歡人家可喜歡得緊呢,如今談論這些問題,大概就是覺得自己迷茫了。她覺得他對自己一向寬厚,她應該為他指點迷津,“比如桃花運什么的,就是擺不脫的煩呀!”
“我身邊都是男子,哪里來的什么桃花!”
“那可不一定呢,據我所知,有些姑娘家就喜歡女扮男裝。”
徐錦策一聽這話身子就僵了一下,想到昨晚紀泓燁也提了離戈,聽那語氣必然是知道了她女扮男裝的事。笙兒和他素來親厚,大抵是無話不談的,想來她也知道離戈的事了。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可真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納蘭錦繡看他遲遲不開口,確實有些著急,干脆就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我上次見過那個女子,你還親人家來著。”
“你,你什么時候看見的?”
“就是我剛到赤陽城不久的時候。”
徐錦策一手抵了額頭,知道離戈上次去赤陽城找他的時候,就被笙兒發現了。她本是個小姑娘,按理說應該是心里最藏不住事兒的,怎么發現了還能忍到現在才說?
他越想越覺得妹妹今非昔比了,這么深的心思對她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這讓他不禁又責怪起紀泓燁,他是個心思詭譎,能攪弄風云的人物,想來笙兒長在他身邊,沒少受了他的影響。
納蘭錦繡沒想到自己把話都說的這么直白了,徐錦策還是無動于衷,她的耐心也就消彌的差不多了。三哥醉酒了,一會醒來怕是會頭疼的,她還想著要去給他煮醒酒湯呢。
“你若是不想跟我說實話,那我可就走了啊!”
徐錦策見她已經站起來了,這迫切的樣子,真是片刻都等不了。他壓下心頭的糾結,坦然道:“既然你已經看見,那我就不瞞你了。我喜歡她,可她是北燕很有名的將軍,我不知道如何向父帥說。”
納蘭錦繡聽了他這話,用眼睛從頭到腳把他打量了幾個來回,才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北燕人?這身份是有些敏感,尤其是要讓她入鎮北王府,只怕爹爹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我也是要說的。”
“你既然來問我,就一定是希望我能替你想個萬全之策,你是想娶她,還是想讓爹爹同意?”
“這兩者有區別嗎?”
“當然有啦。”
“我想娶她,也想父帥能夠答應。”
納蘭錦繡嘖了一聲,有些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你可真敢想啊,也是夠貪心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必須選出一樣來。”
徐錦策長嘆一聲,整個人都蔫兒了:“正是因為我無法作出選擇,所以才來問你。”
納蘭錦繡本來還想同他賣賣關子,讓他多著急一會兒,誰讓他把三哥灌醉的?不過一看他這副頭疼的樣子,她便狠不下心腸了,就認真地說:“你平時用不是挺靈活的嘛,怎么一到這種事情上就理不出頭緒了。你的終極目的不就是希望,爹爹能同意你取北燕的那個女子嗎?那你就先斬后奏,把人娶了再說。”
“婚姻大事自古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擅作主張的。”
“那你現在想娶人家姑娘,不就是已經擅自做主了嗎?”
徐錦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想到問這個小丫頭,她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又怎么能有法子?即便是有,也肯定是一些餿主意。
納蘭錦繡見他對自己的提議不滿意,皺了皺鼻子,解釋:“爹爹就你這一個兒子,你是鎮北王府唯一的繼承人,身份就在那擺著,你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徐錦策被她說得愣神了,他一直有旁人艷羨的出身,從降生到人世的那一刻,就注定將來會坐擁鎮北王府。但他從來都沒把這種特殊放在心上,反而他覺得他肩上的責任極重。
他害怕父帥對他失望,害怕身邊的人對他失望,所以他就努力做得更好,甚至要比身邊的所有人都要強大。他不屑于用自己的身份,去為自己謀求什么,比如別人的贊揚,比如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
“你先同她成親,最好是有了娃娃,到時候你就把她帶回王府,你覺得爹爹可能不答應嗎?”
這次輪到徐錦策不可置信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會給他出這樣的法子,他蹙眉:“這太失禮了。”
“你要想討到媳婦,就不要怕失禮。你又不是不知道,北燕人費盡心思都想往鎮北王府安插耳目,爹爹防備都防備不過來,如何肯讓北燕人進王府?更何況還是做你妻子,那可是世子妃。但如果你帶個懷孕的人回去,肯定就不一樣了,爹爹念在血脈上,也會同意把她留在王府。她若是有福氣,可以生個男孩子,那就是你的長子,爹爹斷然不會薄待他自己的孫兒,那念著他的情分,又怎么可能會虧待他娘親?到時候一定會給她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納蘭錦繡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怎么考慮都應該是可行的。可徐錦策怎么聽都覺得這不是正路,可若不按這個做,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