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繹低頭看著她活躍的小臉，也感受到她身上從未有過的放松和愉悅。
她可能覺得她是在護著自己，也確實是真的在護著自己。
但她這嬌小的身子窩在自己的懷里，可愛的小臉認真著。
儼然就是要人愛護，要人保護的樣子。
他低笑著，抬眸看向武宇瀚，帶著對顏樂的滿滿的疼愛說：“世子，顏兒這樣的調皮，是小時候就便這樣了嗎？”
他很好奇她的哥哥，眼里的她，會和梁啟珩的一樣嗎？
他很好奇自己可愛的顏兒，小時候會是什么樣的。
武宇瀚感覺得到穆凌繹對顏樂那段他沒參與，但啟珩參與了的時光的在意，默了默，緩緩開口。
“靈惜小時候，”他的聲音不急不緩，說話間看向了顏樂，眼里盡是疼愛。
“她從小就很機靈，很活躍，說她乖巧，她又很調皮，明明那樣好玩的年紀，但她從不惹人麻煩，但不觸及爹娘會阻攔的，她又是幾乎做了個遍。而且她很是古靈精怪，從小，就誰都拿她沒辦法，只會心疼她，疼愛她，滿足她想要的一切。”
武宇瀚說著，陷進了那些美好的回憶里。
“我記得靈惜小時候其實是很喜歡亂跑的，但她每次要出門，都會去找我或者霆漠一起去，她雖然很小，但聽得懂我們和她說亂跑會被壞人抓走的。”
“我和霆漠只有她這一個小妹妹，所以很是護她，不想她被啟珩或者啟諾拐走，惹得她和他們更加親近，但她卻很暖心，對頑劣過頭的啟諾會護著，陪著，對低沉孤獨的啟珩會靜靜的陪伴著。”
“所以凌繹，你可懂啟珩對她的執念。”
武宇瀚的回憶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梁啟珩。
因為他們真的從小就在一起的。
但她不應該逃避，自己也應該信任兩人的感情。
他將啟珩和顏樂之間的淵源說得清楚，想要穆凌繹能理解啟珩的執著其實也是極為的可憐的。
而穆凌繹早就猜測到顏樂小時候對梁啟珩的暖心，但真正聽著見證過的武宇瀚說出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顏兒好得太不可思議了。
她對誰都照顧著，是極為心甘情愿的照顧。
因為在她的心里，那都是她的哥哥。
她說過，她對梁啟珩有感情，是親情。
但顯然，她可以區分清楚，梁啟珩區分不清楚。
武宇瀚知道他區分不清楚，但也將他的辛苦看進了眼里，希望自己體諒梁啟珩的難處。
馬車內，在武宇瀚的話落之后，陷入了沉默。
許久，穆凌繹才開口。
“世子的意思，凌繹領悟到了，還望世子放心，我于五皇子的合作，撇開顏兒不可能讓這件事，其他的事情，包括那個秘密，我都會旁觀，甚至協助的。”
自己不會阻擋他當上皇帝的。
自己會對他們的計劃保持沉默的。
顏樂原本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些什么的，但她聽這穆凌繹的話，心下覺得自己的凌繹，是在替自己償還表哥的情誼嗎？
她想，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樣對凌繹不公平。
自己拒絕過。
因為凌繹是暗衛門的暗影。
他不可以參與太多朝事的。
她沉思著，卻發覺凌繹已經置身在朝堂之中，就算不協助大哥，不幫助表哥，當奪嫡開始，他也會成為被拉攏的一個朝臣。
這樣的情況，很奇怪。
含蕊不是說不可以嗎？
“顏兒，”穆凌繹輕聲叫了聲出神的她。
顏樂回神才知道馬車已經到侯府了。
“靈惜，你們要去穆府直接去吧，霆漠那邊我去看著就行，他主要還是休息重要，”他想一直讓她在旁邊看著霆漠傷重脆弱的模樣，說不定看久了她會更加傷心的，所以還不如直接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出去透透氣，和穆凌繹在一起。
顏樂聽著自家大哥的話，想開口拒絕，要堅持去看武霆漠，但小嘴張了張。
說得是：“好”
只一字。
穆凌繹知道自己的顏兒，有心事了。
他將脆弱的她抱在懷里，對著武宇瀚道別。
“恕凌繹無禮了，世子你先下車吧。”他說著，低頭看著有些低沉的顏樂。
武宇瀚有些不解，她不知道是不是啟珩的可憐觸動了她，但他想她是明白的，啟珩的好理應讓她知道的。
而且有穆凌繹在，武宇瀚也不怎么擔心，下了馬車。
他覺得感情的事，是逃避不了的。
靈惜既然心里真的只有穆凌繹，那啟珩的事情她也應該是能面對的。
而顏樂對梁啟珩盡管有再多的愧疚，那也是之前就有的。
現在她心里在意的是她的凌繹。
她看著車里只剩下自己和穆凌繹，仰著頭看著他，眼里盡是心疼。
“凌繹”她的聲音很小，不想讓馬夫聽到。
“你不能參與到那奪嫡的事情上的，門里的質疑會有很多。”她終于懂得他當初說，他要會門里接受質疑是為的什么了。
不盡是要娶自己這件事，還包括他因為自己，不斷的深入朝廷。
他為了自己，沒有再將朝事置身事外了。
穆凌繹沒有去回答顏樂，他做的，是低頭，將吻落在她的額間，她的眉眸之上，她的鼻尖，最后是她的唇。
他的心，在渲染開，可，恥的幸福感來。
他的顏兒，時時刻刻，在意的都是自己。
她會梁啟珩有愧疚，但她敏銳的思緒永遠在第一時間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那么的聰明，以前因為自己告訴她說，自己身上的秘密還沒到時間告訴她，她就一直沉默著，猜到也不會說。
然后現在，自己和她坦白了，她的聰明才運用到自己的秘密上來。會懂得替自己考慮，懂得替自己想做出這樣的事情，會遭遇門里多少的抗議和不滿。
他想著，不覺的吻得更深，讓她知道自己的愛意是多么的濃烈。
顏樂仰著頭，配合著穆凌繹。
她想，凌繹那么的好，自己應該好好的愛護他，滿足他的。
他為自己做了那么的多，自己能做的，只是不斷的愛他罷了。
穆凌繹的心感覺到極大的滿足，他擁住顏樂，緊緊的抱著 著她。
“顏兒”他強撐著理智。
“你這樣，我會不受控的。”他看著動人的她，與平時相比，多了份堅定，多了認真，心里幾乎就要崩潰，好想不顧一切。
顏樂看著穆凌繹，微微蹙起眉，聲音極為輕的說：“凌繹，愛上我，和我在一起，其實給你惹了很多麻煩，對吧。”
她無奈自己的真實身份，竟然會給凌繹帶來不便。
“不會！顏兒，別胡思亂想。”穆凌繹怕她想太多，然后會推開自己。
他到底還是很在意那些天狠心的她。
那些天，那樣的她到底是在自己心上留下了傷疤的。
顏樂感受到穆凌繹的緊張，微微一笑要他別緊張，然后繼續說著她想要說的話。
“不是胡思亂想，其實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的身份，我的身份，其實是不容許在一起的，因為那樣會危及到你的地位，會給你帶來麻煩。而且你現在做的，都是在為我而做，在替我做。我想，凌繹，可能是我上輩子，很多輩子，拯救了天下蒼生吧，然后這一世，老天爺才給了我這樣一個你。”
她說著，到后面開始幸福的笑著，靠進了穆凌繹的懷里。
穆凌繹聽著她的話，松了口氣。他能感覺得到她的真正意思是在感嘆兩人在一起的不容易。
她怎么想，都好。只要她不要推開自己就好。
自己最怕的，最沒辦法接受的，是她離開自己，不要自己，其他都沒事，怎么樣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做，為她做，為得到她做，為和她在一起做。
“顏兒，”他將她輕輕的推出懷里，扣著她的肩膀，要她和自己對視。
“你保證，向我保證，永遠不會再推開我了，我是你的夫君，我就算為你付出性命，你也要覺得心安理得。”
“凌繹”顏樂的眼神因為他的話，帶著點點的不可置信。
“顏兒，你對天發誓好不好，”穆凌繹用他的柔情，他的深惑著她。
“好”顏樂永遠會對穆凌繹著迷的。
“真乖，那你說：我顏樂保證，更對天發誓，永遠不會負穆凌繹，永遠會和他在一起，永遠會將他當成最信賴的人。”穆凌繹將他心里最渴望聽到的承諾，哄著顏樂說出來。
他需要她這樣的保證。
他需要她永遠都不要再反悔這些事情。
顏樂點了點，依著穆凌繹的意思，將他最想聽到的話說得清清楚楚。
但話落，她輕笑了出來。
“凌繹你真的以為你哄著我，我是在不經意間做這樣的承諾嗎？”她看著他小心翼翼，一個大氣都不敢出的堅持到自己的承諾做完。
她想，她的凌繹，永遠是那樣的可愛。
穆凌繹在她清脆的聲音里，心提了起來。
“顏兒？你？”他有些不懂，她剛才呆呆的，難道不是自己得逞了嗎？
顏樂看著他疑惑的模樣，笑意更深。
她抬手環著他的脖頸，靠著他，聲音格外嬌眉的說：“凌繹顏兒永遠不負你，永遠愛你，這樣的話不用你的任何骨惑，顏兒都會說，都是出于真心的。顏兒對天起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會是穆凌繹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