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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假象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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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樂將基地與李府連接起來,推演著路線。京城對比之下的樹林依然茂密非常。只是從小長大的宅院并不大,崖高也并不突出。

  穆凌繹淡淡的說:“城郊,看來是疏漏了。”

  顏樂盯著地圖上的小苗發呆,這樹林彎彎繞繞太多,也不知此時是否已經設下陷阱等著她去自投羅網。顏樂看著對崖延綿下去的山脈,從后方進入不知如何。

  穆凌繹也注意到后方的懸崖,只是這其間的鐵鏈他并不知曉,所以他并未將這計劃說出來。

  “大人,你手下還有多少輕功造詣與你一般高的人。”顏樂終于將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目視穆凌繹。

  武功造詣與自己一般高?穆凌繹對顏樂的無奈又多了幾分。

  “你有何計劃?”

  顏樂湊到地圖邊端詳,回答他道:“兩崖之間有鐵鏈,從這過去,安全些。宅子前端被高墻所圍,墻上的機關暗門我并不知。”

  已經過去一夜,不知她們還在那嗎,顏樂有些緊張。突然想起來他們昨晚捉的黑衣人,穆凌繹今日一字未提,難道已經被嚴刑逼供……致死了嗎。

  造孽,又一條人命,顏樂不禁打顫。穆凌繹淡淡說:“你且待在這,我去看看昨夜的黑衣人。”

  顏樂聽到那人還活著,松了口氣,舒展了眉頭。

  “那我們何時出發?”顏樂怕去晚了,同伴們被帶走。

  “先挖出黑衣人身上的價值。”聽她的敘述,穆凌繹已經有主意,只是這主意顏樂不必知道。

  穆凌繹留下顏樂出門,便有一名司警抑制不住內心的八卦湊了上去,一臉討好且關切的問:“大人那位姑娘呢……”司警還未能將八卦火苗點燃就被穆凌繹冷冷澆滅了。

  “去審問守過城郊那片樹林的守林員,看看他們誰進去過,讓他們帶路,化作尋常百姓進去探探路,務必小心。”穆凌繹邊走邊對司警吩咐,“再派人去戶籍處查查那宅子何人建,何時建。”司警聽著他們的穆大人嚴肅的下達命令,仔細聽著,領命離去。

  抗暝司的司警都不是等閑之輩,皆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不止武功了得,膽識過人,還心細如發。穆凌繹安排下去之后便去了地牢,為了讓那黑衣人早點心理防線決堤,他讓人在他身邊不間斷的放置冰條,砌上冰墻。

  冰條在這個季節可是可是稀罕物,是專門從雪山上運來的稀罕物,是皇家貴族用來解暑的,也只有穆凌繹用來審犯人了。

  黑暗,饑餓,寒冷是人自身戰勝不了的本能。現下還是夏天,寒冷能顛覆犯人的常識,讓他心里跟慌亂不安些。

  穆凌繹進了抗暝司的牢房,坐在書案前的獄卒趕緊上前行禮,他們這位統領不拘小節的同時還走路帶風,乃至牢外的人的禮還未行完,他還沒聽到腳步聲,統領就來到了他面前。

  “卑職見過統領大人。”獄卒將腰弓成直角以表尊重。

  穆凌繹不怎理會,自顧往暗牢處走,邊走邊問跟上來的獄卒:“人怎么樣了。”

  獄卒趕緊回答:“大人,小的派人盯著呢。”

  暗牢外圍還是一個光線昏暗的房子,真正關人的地方在中間,是人形大小的鐵皮小箱,人進去了只能直立,動彈不得。外圍緊挨著由冰條砌起來的冰墻,少則清冷,多了則是嚴寒難耐。

  “統領大人,要犯人提審嗎?”獄卒久未看到骨頭這么硬的犯人了,進來的時候嘴里藏著毒藥,現在還用上了冷刑,他生怕自己掌握不好把人給搞死了。

  穆凌繹走到鐵皮箱的正面,掀開來與他平視的一塊鐵皮,看著里面僵硬挺立著的人。穆凌繹看了一眼便退開,然后讓人將他拉出來。

  獄卒被穆凌繹的厲聲命令嚇了一跳,幾個人趕緊上去打開鐵皮箱的門,將人拉出來。

  人已經站不住了,拉出來后僵硬的躺在淌著冰水的地上,穆凌繹蹲下仔細檢查黑衣人的鼻息,脈搏,臉漸漸冷了起來,“這不是嚴寒所致,去請獄醫來。”

  穆凌繹面無表情,沒想到嘴里藏毒之后還有后備招。這到底是個什么組織,行事作風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有顏樂這樣拖后腿的人,還有這樣忠心的死士。顏樂完全沒有經過刻意的改造,就像一個普通女子般單純;而這些,卻完完全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獄醫來了之后,從黑衣人的指尖取了滴血,是紫色的,是中毒的狀況。獄醫從醫箱中那出一小瓶解毒藥水,滴在紫色的血液中后血液快速的變成了黑色,獄醫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極為難看。

  “統領大人,此人的毒,用尋常解毒藥反倒會要他的命,這低于常人的體溫壓制著毒性,讓他到此時還為真正毒發,不過這眼下也只能再堅持半時辰罷了。”獄醫無能為力的說。

  穆凌繹剛才也看到了,往血液里滴入解毒藥劑之后,毒立即發作,所以根本無法試藥,只能讓他醒過來,在他死之前看看能否套出來什么線索。穆凌繹讓獄醫在一旁先侯著,然后讓人用水澆醒了黑衣人。

  顏樂這邊,她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研究著這偌大的立體地圖,覺得這東西從設計到完工應該花了很長時間吧,而且這東西從重量再到攜帶上,應該極是不便的。

  習武之人的警惕性通常極高,但是當顏樂察覺到有人襲擊她的時候,襲擊者的手已經到了她肩膀上,可見此人武功不低。她反身一轉,手握成拳頭朝那人腋下打去,短劍今早留在了穆凌繹的房間。

  襲擊者感受到明顯疼痛感,將手放開了,退后一步之后再近身,掌風襲向顏樂,顏樂抬腿踢掉了一直要來擒她手臂的手。顏樂深怕倆人的打斗使地圖受損,引著他往門外去。可這人卻一直擋著她的去路,想將她困在這個房間內,這人的衣著不是這里當差人員的官服,是藍色的便裝,但卻不遮面,是這里逃出來的犯人嗎?想捉她做人質逃出去嗎?顏樂看著這人偏偏不下狠手,還一再給她回手的機會來使出自己的招式。

  顏樂力氣明顯比他小,這來來回回的打,她手都酸了。

  穆凌繹從牢里出來后往這邊走,半途就聽見聲響,不待思考就趕過來。看見敵對的倆人之后,周身透著寒氣。

  穆凌繹開口制止,聲音響亮并帶著嚴厲的命令性,“住手,孟筠。”

  聲音一出,倆人才注意到已經站在門口的穆凌繹。顏樂聽見穆凌繹叫了名字,那黑衣人便停下來,很快明白這人也是抗暝司的人。

  顏樂看穆凌繹的樣子,猜測他應該是不知情的。孟筠再次先動了身,他走到穆凌繹身前行禮。

  “穆大人恕罪,卑職不知這姑娘是您的客人,以為是偷偷進來的……”未將話說死,顏樂覺得他后面應該是想說小賊,肯定是,所以才不是殺她,而是捉她。

  穆凌繹板著臉,顏樂卻因為這人不是穆凌繹派來的,心情不自覺的愉悅起來。她從孟筠身邊走過,到穆凌繹面前,裝做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道:“凌繹師兄不必生氣,同是習武之人,就權當是切磋切磋。”

  外人面前,要喚他師兄,她倒是記得挺清楚,只是她為何喚得這般玩意甚濃,穆凌繹有些不懂,看著顏樂眼底的狡黠,很想去揉她蓬松的頭發。因為剛才打斗的關系,她頭頂上的碎發都立著,被風吹著向一邊去,有些可愛。

  “你退下吧。”穆凌繹淡淡的說。孟筠是大哥的人,今早讓人去知會了大哥自己的師妹要來,這下就有人來會顏樂。看來不是偶然,想必回家還有其他測試吧。

  孟筠走了,穆凌繹最終還是將手抬了起來,輕輕的撫著顏樂的頭發,幫她理了一下。顏樂倒也不介意,任由他將她頭發順著,只是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頭發太亂了他在幫自己理,所以趕緊自己上手,手抬了起來,袖口微敞,穆凌繹眼尖的看到那夜向陽所說的中毒癥狀——腕毒。

  他緊張的拉過顏樂的手,將衣袖挽上一點,露出了一節白皙的手腕,上面幾條黑色的血管。有些緊張的問:“那天晚上你搶下的解藥解不了這毒?”

  顏樂手被他一握,緊張了起來,他的手雖然是微涼的,但是自己的臉卻因為這微涼的手越來越燙,她慌亂的想抽回手。

  穆凌繹見她沒有回答,又再問了一遍,顏樂越想抽回自己的手,越被他拉的緊緊的。第二遍她聽到了,趕緊回答說:“我還沒服用解藥,這毒好像除了這樣,沒什么別的癥狀,我想再等等看。”另一只手從腰間的衣袋拿出一個小藥瓶,手掌攤開,給穆凌繹看。穆凌繹這下終于放開她的手,接過小藥瓶,將里面的藥丸在手中倒出來,

  穆凌繹將倒在手心的藥丸湊在鼻子前聞了聞,皺眉看向顏樂,這只是尋常的提神藥丸,絕不是什么毒藥的解毒藥劑。他對藥物藥理都有一點了解,所以可以斷定這是普通的提神藥丸,根本不可能解什么毒。

  難道那向陽本就打算讓顏樂毒發身亡而死?還是說就和剛才的情況一樣,讓她服下后立馬毒發身亡,才不會背叛他們。那如果真的是這樣子,反倒像他們組織的行事風格。

  穆凌繹拉去顏樂的手往屋內去,進屋后他轉身關上了房門,顏樂愣愣的看著他,疑惑他怎么了,見他又拉起自己的手,把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發飾,找了個尖尖的角,往自己指尖扎了一下,迅速拿了個杯子接了幾滴從指尖出來的鮮紅的血,然后放在桌子上取了那個解藥,從那個解藥小藥瓶里取了一顆壓碎,拿一點放進血里。

  穆凌繹一直盯著杯子,而顏樂則一直看著緊張的穆凌繹。他的眉眼真的生的極好看,如精雕細琢一般,濃密纖長的睫毛壓在下眼瞼,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許久,穆凌繹如釋重負的抬頭,剛好撞上顏樂的眼神,顏樂尷尬的看向別地。

  穆凌繹如釋重負,幸好她沒有中毒,與那死士的癥狀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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