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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司徒允哲篇19:兩兩無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把記憶碾成塵

  向薇回國的時候,給我帶了很多禮物,也給爸爸和媽咪帶了很多吃的,我想著反正過年了,不如挑一份稍稍貴重些的禮物作為新年禮物回贈給她,所以竟鬼使神差地帶她到陳琛家的欣盛珠寶金行。

  或許,我是下意識地想見慎兒一面,我記得每年的年關這幾天,慎兒都會跟著陳琛去陳家的各珠寶行玩兒,慎兒還說,她以前時常被陳琛拉去頂位,如果能在做手術前見上她一面,就算她不理睬我,也是好的。奇奇小說https://m.qq717/m.qq717/

  也許是冥冥之中注定,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老天爺我在接受死神的洗禮前,竟滿足了我唯一的愿望,當我心不在焉地陪著向薇來珠寶店挑選禮物時,沒想到接待我們的營業員,正是頂位的慎兒。

  很顯然,慎兒并沒有打算與我相認,她一定是誤會我和向薇了,更是被向薇的那句小哲哥哥惹怒了,才故意和我裝作不熟悉的樣子,還連連夸贊向薇漂亮。

  我把信用卡拿給向薇,讓她自己去買單,懇請慎兒陪我出去聊一聊,她不肯,拉扯之間,陳琛圍了上來,慎兒趁機逃開,我朝前追去。

  一出珠寶行,慎兒就打了輛車,我開車緊跟其后,在一處偏遠的村落前,的士終于停了下來。

  我遠遠地看著她拖著沉重的腳步朝一間砌著水泥墻的小宅院走去,然后在那間小宅院前佇立許久。

  我上前喊她,她身體一顫,顯然沒想到我會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對我說,這座宅院正是她家的祖屋,因為她的父母相繼離開,所以她狠心將這祖屋變賣掉了,也賣掉了我她所有的回憶。

  “這里承載著你童年的所有回憶,你當初真狠得下心來。”我輕聲說道。我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座小宅院,一定會重新屬于她。

  慎兒吸了吸鼻子,“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不想留在記憶中。”

  我黯然,慎兒這話,分明是說給我聽的。

  我想對她說,其實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是再過一周,我就要躺在手術臺上與死神抗爭了,若我沒有從手術臺上站起來,這個世界上,只會又多一個人為我哭泣。

  我愛葉慎兒,勝過愛這世間萬物,甚至是我的生命,我寧愿孤獨地死去,也不愿意她孤獨地為我哭泣。

  原來,旁邊那幢房子就是陳琛的家,陳媽媽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她并沒有給臉色我看,一臉同情地將我迎了進去,她問明了我的身份之后,問我和慎兒之間是不是發生什么誤會了。

  不得不說,陳媽媽是一個睿智明理的母親,她僅僅打量了我幾眼,就斷定我和慎兒之間一定是誤會,可是我卻什么都不能對她說。奇奇小說全網m.qq717

  慎兒對我的誤解,的確是個讓我感到委屈無比的誤會,可這也是我僅僅能為慎兒做的,如果它日我終沒有走下手術臺,那么,她不用對我有任何愧疚,可以尋找全新的生活,總比終日活在悲傷的回憶中要強上許多。

  最后,我在陳媽媽的唏噓聲中,悲傷而沉重地離去。

  除夕之夜,是個令人萬眾期待的時刻,過去的那幾年,每每這個時候,只要新年的鐘聲一敲響,我都會準時發新年的祝福信息給慎兒,然后隔著屏幕互訴衷腸。

  盡管她已經與我決別,可這樣的習慣,她一定沒能那么快改變過來,可是自那天和慎兒相遇后,我又病倒了,所以那晚,慎兒一定會因為等不到我的新年祝福而失望不已。

  大年初四那天清晨,除了媽咪外,爸爸、向叔叔和向薇,家庭醫生和那位華裔醫生陪我去了湛陽市人民醫院,那天開始,我便在醫院住下,等待著手術的到來。

  初六上午十點鐘,我正式進入手術室,主刀醫生正是華裔醫生,助手是司徒家的家庭醫生和湛陽市人民醫院的院長及心動過速專科的權威專家,可謂是陣容強大。

  在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爸爸突然變得柔情萬分,他在我耳邊低語,“我的孩子,不要害怕,爸爸在外面等著你出來。”

  我緊握著爸爸的手告訴他,“爸爸,我不怕,我還要等手術恢復后,在鶯歌大顯身手呢!”

  “好、好!”爸爸這才放心地看著醫護人員將我推進了手術室。

  很快,局部麻醉藥生效了,手術的全程,我一直都是清醒著的。

  我一直閉著雙眼,感受著醫生將各種監測身體的裝置連接到我的身體上,感受著導管插入我身體的各個部位,當醫生使用微電刺激心臟、想找到我心臟異常的確切部位時,我似乎又感受到了心臟又不停地跳動起來,和平常發作時沒有兩樣,這種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在我感覺炫暈感再次來襲,似要陷入無限的深淵時,突然聽到華裔醫生一聲驚喜,“是這里了!”

  恍惚中,聽到其它醫生也似乎松了一口氣,緊接著,我身體的不良反應慢慢得到緩解。

  手術是漫長的,長到后來我因為抵擋不住倦意,在手術臺上睡著了。

  再次蘇醒過來時,靜脈和動脈穿刺處均壓迫著沙袋,爸爸笑容滿面地告訴我,“手術很成功!”

  我如釋重負,又接著沉沉睡去,一周后,我已經能下床活動,所以堅持出院回家靜養,華裔醫生和家庭醫生都住在家中,爸爸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便幫我辦了出院手術。

  媽媽見到出院的我時,眼淚一直沒有停止過,剛出院那幾天,我整日都粘在媽咪的房間陪她聊天,有時候累了,干脆和媽咪一起躺在床上,媽咪聊我童年的趣事,我則和媽咪聊在B大的四年。

  我對媽咪說起慎兒的霸道、慎兒的調皮搗蛋、慎兒勤奮節約,聊在B大門口發生的那件事……,當我再次提及慎兒的悲憐的身世時,媽媽又是一陣唏噓。

  有一日,媽咪對我說,“小哲,媽咪其實知道你所有的想法,現在你的手術非常成功,所以你應該去找她,重新找回你失去的愛情。”

  “媽咪,原來您都知道了。”

  “我的孩子,你動手術這么大的事,她都沒有陪在你的身邊,這沒有道理,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們已經分手了,或者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誤會。”媽咪握住我的手,緩緩說道。

  “媽咪,我這病,還有復發的可能,醫生也說,還要再實施一次消融術,才算得上成功,再說,她已經另外有了男朋友了,我也不愿意奪人所愛。”我頹廢道。

  “小哲,媽咪問你一句實話,在B大校門口發生的那件事,真的是你所為嗎?”

  “媽咪,您兒子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就算是喝醉了,行事也是有分寸的。”

  “媽咪自然相信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你說,莫不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讓慎兒誤會你,然后一步一步地讓慎兒離開你?”

  “媽咪,您想多了,雖然那件事是個誤會,不過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我們不提已罷。”我驚訝媽咪竟然有做偵探的潛質,卻并不想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則她一定會為我這個傻兒子感到不值。

  第一次手術完全恢復后,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不再關注任何和慎兒相關的消息,只是在五月中旬時,我突然聽到慎兒和段若塵結婚的消息,悄悄跑去了蘆州。

  那天,我在段若塵的病房外站了許久,慎兒竟然剪了一頭凌亂的短發,雖然凌亂,可是看著比以前要精神許多,也顯得特別的活潑動人。

  我不禁看呆了,連手中的花籃,也不知何時掉落在地。

  慎兒正在給段若塵洗頭,許是她的手法太重,段若塵總是扭來扭去,弄得滿頭滿臉都是泡沫,畫面非常溫馨。

  我突然無比羨慕起段若塵來,甚至慎兒手中的那些泡沫,我都羨慕不已,它們可以近距離地和慎兒接觸,我卻要偷偷摸摸地窺視她。

  慎兒突然看到我了,她的手停滯了一下,卻并沒有停下來。

  尷尬的寒暄后,我起身告別,段若塵竟大方地讓慎兒來送我,慎兒起初杵在那里不肯動,我也不想挪開腳步,也這么站著不肯離去,最后慎兒咬了咬唇,率先走出了病房。

  出病房的那一刻起,我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許是她感受到了我熾熱的目光,冷著臉準備回病房。

  我厚著臉皮在身后叫住了她,請求她陪我在樓下走兩圈,當初每次來看她時一樣,都要圍著那住院部的花壇轉上個幾圈的,可是今日已成了奢侈。

  途中相對,兩兩無言,為了解除尷尬的氣氛,我違心地祝福她。

  天知道,說出這句話,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自從她單方面要同我分手以來,我似乎從未像今天這樣正面面對這個問題,可是我只敢背著對她說,我怕她會因為我的祝福傷心落淚,更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突然反悔,不愿放手。

  于是,我更加堅定地對她說,“你不用懷疑的我真心,這次過來,我也對你不抱有什么希望,這幾個月來,我一直都在反省,我真的給不了你一生的幸福,如果段若塵真能陪你走完這下半生,那么我應該成全你。”

  可想而知,慎兒聽完后,在我的預料中怒火中燒,她說,“你可以走了,今生今世,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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