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你時,我就會到我的真心小店去忙碌一番,早已記不清我親自燉了多少次的排骨蓮藕湯,可是那個喜歡喝湯的女孩子,卻離我越來越遠。
或許是老天爺垂憐我,那日,下午沒有課,我依然躲在小餐廳里的后廚忙碌著,偌大的吊罐里香氣四溢,從不知道這股香味竟然將你吸引了過來。
看著你的瞬間,我感覺我的整個世界都明亮了,那天,我見你的眼圈紅腫,卻選擇了無視,沒想到你竟然燙到了嘴巴,卻也給我制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從醫院出來后,你睡著了,于是我吩咐店里給你煮好了降暑用的綠豆湯和蓮藕湯,又把你送到了B大后門。
通過后門,我遠遠地看見了司徒允哲正在女二幢的樓下徘徊著,卻沒有叫醒仍然睡夢中的你,只希望與你多相處一會兒。
那天,我使了個小心眼,明知道你倆在鬧別扭,卻偏偏還要提著燙傷藥和蓮藕湯走到你們面前,表現得和你十分親昵,那次,是我第一次對你使用了心計。
對你使用第二次心機的那一次,也就是讓你和司徒允哲的愛情徹底走向不歸路的那一次,那晚,我知道你即將在次日去蘆州,成為鴻達地產的一員,我非常開心,當程菁來找我時,我竟然沒有拒絕她,那晚,我和她糾纏整夜。
快天亮時我才回到學校,見司徒允哲下在車上,想來他是為了送你去蘆州,所以才在車上休息的,接著,我聞到了他車里的酒味,也不知是觸動的身體里的哪根邪惡因子,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后,拔通了程菁的電話。
于是,后來的一切都是按著我的思緒在發展,司徒允哲去了歐洲,四個月后,我‘不經意’地出現在你的視線中,正式展開了對你的追求,只是司徒允哲的提前回歸,讓我又陷入迷失中,很快,你們又和好如初了,那天,我赴哥哥之約,在湛陽大酒店吃飯,沒成想看到你和司徒允哲親昵地在一起吃飯,隨后又一起手挽手進入樓上的客房。
那天,我整晚都睡不著,半夜,我又似游魂般來到渡假村,在渡假村的這段時間,我們雖然不算朝夕相處,可是每天都能看到你的身影像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般,穿梭在渡假村里,可是我的心卻越來越低落。
據說明年的三月八日,就是你們的結婚日子了,經歷了校園門前那一幕,都沒有讓你們分開,我想我應該祝福你們的,可是我深知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坐在你為了偷懶,經常上跳下躥的那幾塊大石上冥思苦想。
那天早晨,我上班前打了一通電話給我的母親,我同她說,若我出事了,不許她和她以外的任何人來醫院照顧我,除了有一個叫葉慎兒的女孩,然后我不顧母親的追問,就掛斷了電話。
終于,我如愿以償,成功地將你留在了身邊,最終成功地和你步入婚姻的殿堂。
或許,老天爺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知曉的,所以才會有了后來的報應,我的雙腿好了,我的腦袋恢復了,可是耳朵卻諷刺性地出了問題,我的聽力時好時壞,大多數時候,竟然要借助助聽器,可是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應該承受的結果,只要我能永遠和你在一起,其它的病痛又算得了什么。
慎兒,我一直認為,所有的矛盾,都是必然的巧合,我承認,一直被我嫌棄的親情,在我內心深處,是萬般渴望的,我承認,為了我的母親,讓你受了不少的苦,可是既然我們已經成為了夫妻,你不是應該和我共同面前一切壓力嗎?你沒有,你選擇的逃離。
當你擅自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毫不留戀地離我而去時,你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恨你嗎?罷了,既然你認定了我和梁曼楨有一腿,那么我如你所愿和她結婚好了,從此之后,我和你再天瓜葛。
渾渾噩噩地過了五年之久,突然的某一天,當你和司徒允哲抱著一個小女生,遠遠地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時,那一刻,我對你所有的恨意,頃刻般消失,那個小女孩,雖然和司徒允哲十分親昵,但是我稍加留意,就發現那個小家伙,竟然有著和我如出一轍的五官。
慎兒,原來,你這些年來并非對我絕情,否則你不會在離我而去后,選擇生下了我們的女兒。
于是我整個世界又變得不同了,我悄悄給囡囡做了親子鑒定,又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和梁曼楨離婚,接下來,我唯一的想法,不是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邊,這次,我將用我的生命作堵注,如果不能和你長相廝守,我將永遠消失在你的視線中,不再打擾你。
慎兒,我的死,和你沒有關系,請您不要自責,我只是覺得累了,想休息了,可是我又感覺我走不動了,只好來到這海邊,讓海水帶著我遠去,將我的身體和靈魂都帶走吧!海的盡頭,一定有我的棲身之所。
再見了,我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所有人,再見了,程菁,你是我見過的最傻的女人,比葉慎兒還要傻上十分,我面你面前,一直個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壞男人,我曾經逼你做的那些齷蹉之事,只是為了得到心中至愛之人,我從不覺得何錯之有,你卻一直逆來順受,忍辱偷生,只為了讓我兌現最初給你的承諾,程菁,我并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只是我執念太深,深到我自己都無法自拔,正所謂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雖然恨葉慎兒毫不留情的離開,可是她離開時,已經帶走了我的心,留在我身上的,早已經是一具軀殼,所以你要的,我給不了你,你曾經因為不滿我和葉慎兒結婚,將我是段家私生子的事報料給媒體之事,我并不怪你,這是你今生唯一背叛過我的事,但是我并不怪你,如果這樣能解你心頭之恨的話,我頂多只是再受一次內傷罷了,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再受一次創傷,又能如何?
再見了,梁曼楨,我共同卻又陌生地生活了快五年的妻子,我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可是我又覺得我并未對不起你,當初的那段婚姻,本是你如飛蛾撲火地撲上來的,失去葉慎兒的我,早已心如死灰,至于和誰結婚,又有何不同,這些年來,或許你覺得你受了萬分委屈,可你又何嘗明白我心里的苦,不是我不愿意和你同床共枕,不是我不愿意給你一個孩子,只是我的心里早已裝不下任何人,如果我段若塵的孩子,不是她葉慎兒生的,那生下來又有何意義?如果真說我有欠你的,那我今天的離去,也算是對你有個交代,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將來種種,但愿你今日生,請忘掉你生命中曾出現一個叫段若塵的男人。
遠處,似乎聽到了人嘲聲,我又朝前走了兩步,直到海水漫過了我的膝鼻子、耳朵、眼睛,最后淹沒了我的頭頂……
我將自己淹沒在大海中,與大海融為一體。從今往后,我將變成海的一部分,海變成了我的全部……
從此之后,世上再無段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