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幾乎不曾與我分開過,即便是她住在陳家這段時間,也是每天要和我通一次電話的,怎么肯留在你這里?”葉慎兒憤然道。
“你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她不肯呢?”段若塵突然轉身,“再不然,去問一下我們的女兒吧!”
段若塵扔下葉慎兒,徑直朝客廳而去,在囡囡身旁蹲了下來,“囡囡,媽咪要回去工作了,你看叔叔一個人好可憐,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叔叔玩兒呢?”
囡囡看著段若塵,可憐兮兮地道:“可是外公外婆看不到我,會擔心我的。”
“外公外婆已經知道你在叔叔這里了,你看,他們照顧你那么久了,一定很辛苦,正好讓他們休息休息,叔叔這里什么都有,重要的是叔叔哪里都不去,可以整天陪著你玩兒。”
“叔叔說得對,外公外婆照顧我是挺辛苦的。”囡囡這才喜笑顏開,繼而對葉慎兒招手,“媽咪,你既然來了,不如也留下來陪我玩兒吧!叔叔這里真的很冷清,一個人也看不到。”
“慎兒,囡囡吃、穿、用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對了,還有傭人我也找來了,我的女兒,我絕對不會有半點疏忽的,只會把她養得更加的‘白白胖胖’。”段若塵在葉慎兒耳邊低語,他將‘白白胖胖’四個字咬得極重,似乎已經洞悉葉慎兒將囡囡養得肉嘟嘟的真正用意。
“段若塵,你這分明是在利誘一個尚不足四歲的孩子。”葉慎兒咬著唇恨恨然道。
“你想得太復雜了,我是在哄我的女兒。”段若塵失笑。
“你—”葉慎兒氣結,“你無恥!”她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段若塵,而是轉過身,朝別墅大門方向看去,她的阿哲,此時一定在外焦急不已。
“段若塵,我答應讓陪囡囡陪你幾天,不過我奉勸你,你休想再得寸進尺,還有,即便是你同梁曼楨離婚了,我們也絕對沒有可能,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因為我的丈夫會是司徒允哲,現在、將來、永遠都是。”
“那么我也只有退而求次了,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同我復婚,第二,你可以同他結婚,但囡囡歸我。”
“你休想!兩個我都不會同意的。”
“葉慎兒,我肯同你商量,是尊重你,否則我有千種辦法讓你回到我的身邊,他司徒允哲算什么,頂多是在商界呼風喚雨,當然,錢多是好事,可是在我眼里,他除了錢外,一無事處,甚至連一個健全的身體都不曾有,你跟了他,就不怕他將來離你而去嗎?”
“你錯了,他雖然沒有健全的身體、沒有強勢的家族、沒有為他鋪墊大好前程的兄長,可是也比你這種道貌岸然的人強上百倍,因為他有對他百般呵護的母親,有對他望子成龍、嚴厲卻不失慈祥的父親,他的父母親會為他所有的努力和成功感到驕傲和自豪。而對于我來說,他比你強太多了,至少他會把我捧在手心里呵護,他會為我設想好未來,他諸事均以我為中心,即便是我當年棄他而去,可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我,你呢?你又是如何對我的?”
“我知道,你直到現在,還在為我母親和梁曼楨的事耿耿于懷,可我現在不正是在努力彌補對你的虧欠嗎?”
“你錯了,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立場不同而已,我從未恨過她們,只是厭惡、厭惡明白嗎?你若不提及,我甚至已經忘記這世上還有這兩種人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耿耿于懷,也請你不要妄加揣測。”
“那么說來說去,你就是一門心思要和他結婚了,我說得沒錯,你心里從來就沒有我,當年肯答應我的求婚,也是出于對我愧疚和同情吧!”
“隨你怎么想,我先走了,過幾天我來接囡囡。”葉慎兒看了囡囡一眼,抬腳,準備離去。
“我的建議你不妨考慮考慮,至少我依然能給你充滿激情的生活,那個病殃子,他能行嗎?”身后,傳來段若塵邪魅和放肆的笑聲。
葉慎兒氣得渾身亂顫,強忍著羞憤朝屋外跑去,院門竟自動打開。
“慎兒”司徒允哲正守在門口,他焦急地將葉慎兒擁到懷中,“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進去找他。”司徒允哲使勁拍著又迅速關上的院門。
“我沒事!”葉慎兒趕緊拉住司徒允哲,“我們先離開吧!”
“囡囡呢?她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出來?”司徒允哲不肯上車,邊幫葉慎兒擦拭著眼淚,邊焦急地問道。
“囡囡她很好。”葉慎兒示意司徒允哲先上車,“你現在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好!”司徒允哲想也沒想,問道。
半個小時后,葉慎兒和司徒允哲坐在鴻達地產附近的一個茶餐廳中,對面正坐著陸震淳,葉慎兒當年的頂頭上司,間接撮合她和段若塵結婚的人。
“什么,你說你生了個女兒,還是若塵的?”陸震淳簡短聽了葉慎兒的敘述后大吃了一驚,似乎無法相信葉慎兒竟然能悄無聲息地生下段家的血脈,還安然地將孩子撫養至今。
葉慎兒點了點頭,“陸老,當年離婚時,我自己并不知道已經懷孕了,您知道的,我沒有至親之人,覺得那孩子和我很有緣份,就悄悄生了下來,還故意將她的出生資料改小了半歲,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誰知孩子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前段時間在一個朋友的婚禮上無意中撞到了,接下來,就”
“那我能幫上你什么忙?”陸震淳問葉慎兒。
“他想要囡囡的撫養權,而且他現在的所作所為相當瘋狂,他竟然和梁曼楨辦了離婚手續,說是要”葉慎兒說到此處略顯尷尬,自然,陸震淳明白她尷尬的意思。
“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他想做什么。”陸震淳緊鎖著眉頭,制止葉慎兒繼續說下去,“沒想到都過了這些年了,他對你還不死心。”
陸震淳一語道破段若塵的想法,也是葉慎兒難以啟齒的話。
葉慎兒漲紅了臉,焦急地看著司徒允哲,“可這根本就不可能的,而且我下個月就舉行婚禮了。”
“別著急。”司徒允哲輕握著葉慎兒的手,給她一個堅定的微笑,似乎在說,沒有什么能阻攔他們的婚禮。
“陸老,慎兒來找您,是想請您去幫忙勸說一下,讓他收回這種瘋狂的想法。”司徒允哲繼而對陸震淳,“聽慎兒說,他是您看著長大的,而且肯聽您的話,興許只有您能說服他。”
“年輕人,我記得你,如果老頭子我的眼睛還沒有全花的話,你正是鶯歌集團年輕有為的總裁司徒允哲了。”陸震淳扶了扶老花眼鏡,眼神中對司徒允哲有著贊賞。
“陸老,您說的司徒允哲,正是晚輩。”
“不是我倚老賣老,如果你當年肯對小葉主動些,更強勢些,若塵或許會打消對她的念頭,不至于后來發生那么多事情。”
“陸老批評得極是,當年是我不對,不管結果如何,我先謝謝您了。”司徒允哲點頭。
“罷了,都過去了,小葉和若塵離婚后,我一直處在自責中,如果能彌補些我當年鑄下的錯,我當仁不讓,你們放心好了,若塵他這是心結,若打開了,萬事大吉,晚些我跑一趟,盡力勸說他。”
“陸老,這怎么是您的錯呢?真要有錯,也是我當年年輕氣盛導致的結局。”葉慎兒連連擺手。
“小葉,我問你,如果若塵不肯同意放手,堅決要囡囡、或者是要同你復婚,你又將如何?”陸震淳思忖了半晌,問葉慎兒。
“這不可能!”
“絕不可能!”
葉慎兒和司徒允哲雙雙否定,語氣之堅決,不容置疑。
“我明白了。”陸震淳點頭。
“陸老,真要這樣,就算是對簿公堂,我也決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的,我也堅信正義一定會站我在這邊。”葉慎兒繼而對陸震淳表達自己的決心。
“小葉,有些事情你不能想得太過簡單了,我不得不提醒你,能私下解決的問題,最好是私下解決,我無論如何也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想,將來受傷害的一定會是你們。”陸震淳語重心長地勸說葉慎兒。
“陸老,您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些呢?”對于陸震淳話中的意思,葉慎兒十分不解,可她又回想起樂正東回廣州之前,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心里不由得疑惑起來。
“我簡單同你說,你現在面對的人只有若塵,只要能想辦法說服他就好辦了,切記,一定要以說服他為前提,因為涉及的人越少,事情就越好辦。”陸震淳揉著眉心,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葉慎兒靜靜思索著陸震淳的話,心中更加疑惑,罷了,于陽說樂正東這兩天就回來了,看來得找他問問清楚才行,葉慎兒思忖著。
隨后,陸震淳以公司還有事為由,起身告辭。
兩人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餐后,決定先回湛陽和陳琛他們商量對策。
陳琛和林宣一直在葉氏百貨等著兩人回湛,見她們兩手空空、垂頭喪氣回來時,便知他們同段若塵談判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