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塵私宅 段若塵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時,已是深夜時分,家傭聽到動靜后適時出來,“先生,您回來了,用過晚餐了沒有?”
“梁小姐搬出家了嗎?”段若塵不答家傭的話,反而問道。
“少”家傭開口說了一個‘少’字后,立即意識到這個家已經沒有少夫人之說,趕緊閉嘴,繼而小心翼翼道:“梁小姐今天一早就離開了,她的東西也全部搬走了。”
“那就好!我累了,沒什么事不要打擾我。”段若塵朝家傭擺了擺手,隨即又想到了什么,“對了,我讓你準備的兒童房間和四歲左右孩子玩的玩具,都準備得怎么樣了?”
“已經準備好了,不如您瞧瞧看,還差些什么東西,我明天再去采購。”家傭說著將其中一間房間打開,示意段若塵進去確認。
段若塵遲疑了半晌,還是朝房間走去,他站在房間門口朝里看去,見房間布置得如同兒童樂園般,應有盡有,頓時滿意地點頭,“就這樣吧!明天再去購買些孩子愛吃的,對了,衣服和頭飾也準備些。”
“先生,不知小小姐何時回到家中?”家傭問道。
“做好本份就好,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問。”段若塵突然冷著臉對家傭道:“進來之前我已經同你交待過,看到的、聽到的,全部從心里過濾掉。”
“先生、對、對不起!”家傭頓時嚇得直打哆嗦,連忙向段若塵道歉,“我只是想到食物放置時間不能太長,否則吃了對身體不好,才多此一問的,請您不要責怪。”
“罷了,是我錯怪你了。”段若塵見家傭嚇得面無血色,心生歉意,“你明天便去買吧!小小姐這幾天就會回家了。”
“是!”家傭點頭稱是,隨即戰戰兢兢地離去。
待家傭離去后,段若塵又朝房間看了半晌,隨后竟脫了鞋子,緩緩進了‘兒童樂園’中,他細細觀看了所有兒童設施后,確定是否安全,然后蹲下身來,隨手拿起一只會說話的芭比娃娃自言自語道:“囡囡,我的女兒,你馬上就要回到爸爸身邊了,知不知道爸爸此刻是什么心情,爸爸呀,一定要做這世上最好的爸爸,絕不讓你受半分委屈,會把你當成公主一樣寵著。”
芭比娃娃不吱聲,段若塵皺起了眉頭來。
“什么?你離不開媽咪,那好辦,爸爸讓媽媽和你一起住進來,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團聚好不好?”段若塵的手中收攏,那芭比娃娃隨即發出一串咯咯的笑聲來。
“囡囡笑了,代表你同意爸爸的想法了,放心,爸爸會在一個特殊的日子去接你回家的,然后我們一起等待著媽咪的到來,好不好……”
鄉下陳宅 那晚,直至深夜,陳家依舊燈火通明,陳爸爸和陳媽媽不想湊年輕人的熱鬧,早早便睡下了,獨留幾個年輕人,外加小磨人精囡囡也跟著胡鬧了大半個晚上。
約摸夜間十點時,陳琛開始切起了生日蛋糕,大伙兒自然又是一陣瘋鬧,好不容易消停下來時,已近凌晨,大家方才各自散去。
司徒允哲回到陳媽媽一直為他準備的房間后,不待梳洗,立即拔了一通電話,“我讓你盯著的人,這幾天有沒有什么異常行為?”
“回總裁,那位段先生的行為的確有些異常,而且我的人說,他這幾天一直在鄉下活動,正是小小姐生活的周邊。”電話中傳來董治坤的聲音。
“你怎么不早說?”司徒允哲略顯不煩。
“總裁,我見他除了行為上有些異常外,似乎并沒有傷害小小姐的意思,而且、而且—”董治坤略顯猶豫道。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而且,我無意中調查到那位段先生,正是小小姐的生父,猜想他一定是思念小小姐才會去鄉下看她的,這才沒有向您匯報。”
“凡事不要自主張,這個姓段的心思,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否則我也不會讓你派人盯著他了。”
“明白,總裁,我會盯囑他們,一有風吹草動就向您匯報的。”
“行了,你讓跟在少夫人身邊的人都撤了,她身邊一直有我在,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司徒允哲不待董治坤答話,便率先掛斷了電話,隨即陷入沉思中。
夜間時分,雖然河邊燈光頗暗,可那道隱匿在夜色中的身影,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形,和段若塵極為相似,那人必然是段若塵無疑了,想來他已經確定了囡囡的真實身份,這才會追到鄉下的,只是他到底懷著什么目的卻不得而知,但愿慎兒一直顧慮的事情不會發生。
司徒允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為避免慎兒擔心,他決定暫時對她隱瞞此事,等先弄清楚段若塵的目的再說也不遲。
這廂,囡囡依然沒有睡意,盡粘著葉慎兒說些左鄰右舍家小孩的趣事,葉慎兒耐心聽她嘮叨著,感受著她小小世界中滿滿的幸福與滿足感。
小朋友之間的友誼,沒有摻雜任何雜質,總是顯得那般純真、那般自然。
曾經,她也是在爸爸媽媽的羽翼下幸福而快樂成長的,所以一個健全的家庭,對于孩子的成長來說至關重要,這一點她有深刻的體會。
囡囡的生命中已經缺失了快四年的父愛,如今她的阿哲即將來填補父親這個角色,所以他們注定都是她后半生最親的人。
她堅信,從今往后,他們一家三口,不、將來還會是一家四口,一定會其樂融融、樂以忘憂!
次日清晨,葉慎兒、司徒允哲起床時,只有陳爸爸和陳媽媽起來了,倆老正在廚房給大伙兒做早餐。
昨晚都睡得太晚,葉慎兒怕吵醒陳琛和林宣,不顧陳爸爸和陳媽媽的挽留,執意返回公司。
自那日后,司徒允哲安排在葉慎兒身邊的人已悄離撤去,接下來,司徒允哲幾乎和葉慎兒形影不離,不管是開會、還是下基層,葉慎兒必不離開他視線所及之處。
不知不覺中,葉慎兒已對鶯歌有了基本了解,一家優秀的企業,最賴以生存的無非是有著頂尖的營銷團隊、堅實的技術力量、先進的生產體系、完善的品質體系、以及專業的售后團隊,它們之間既相互依賴、又相輔相誠。
司徒允哲本身是工程技術出身,又有著獨特的經營及銷售理念,再加上公司本身就有完善的生產及品質體系,所以鶯歌電器在行業中的突飛猛進,必定呈必然之勢。
如今的鶯歌,它不僅僅是中國電器行業之巨鱷、更是電器業之帝國,在國際上也有著其超然卓越的地位,這必定是司徒父子幾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從無到有所積累下來的豐碩成果。
上一代企業家,他們固然守成為重,不難理解,一個新型的企業,要想在行業中站穩腳跟實屬不易,要想成為行業中的佼佼者更是不易,所以這幾十年來,司徒爸爸經營鶯歌的模式,重點都放在守成及穩固中,目的就是為了將來的大幅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葉慎兒從不敢想象,司徒允哲竟帶著那么脆弱的身體硬是支撐了這么多年,他不但沒有辜負司徒爸爸最初之期望,更是不負眾望,把鶯歌發展得這般的壯大。
當初,司徒爸爸讓她把葉氏百貨交給別人來打理時,她心里頭竟有那么一丁點的微詞,畢竟葉氏百貨是她花了三年多的心血、是她和囡囡曾經賴以生存之本,在某種意義上,葉氏百貨的份量更偏重于鶯歌。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司徒爸爸為何會對她說出那般語重心長之話來,可是現在,她終于理解了司徒爸爸這分明是在托孤,他想把鶯歌的未來重托給她葉慎兒,一個還未正式成為司徒家兒媳婦的女人手上,司徒爸爸的這份重托是多么沉重、多么無奈、又是多么的悲壯。
在那之后,葉慎兒學習起來更加賣力,她想趁囡囡不在身邊時,早些成長起來,早些減輕司徒允哲的壓力,所以平時除了吃飯時間外,她幾乎都用在了學習上,甚至白天沒做完的‘功課’,都會帶回蝸居,晚上繼續進行。
司徒允哲見葉慎兒因為工和學習而忽略了他,自然對她頗有不滿,可人家是為了他司徒允哲而學習,為了偌大的鶯歌而進步,他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都只能看在眼里,隱忍不發,頂多也只敢抱怨抱怨而已。
對于司徒允哲的抱怨,葉慎兒也只能無奈笑笑,往往是把這位總裁大人哄好后,又接著學習起來。
當然,既使再忙碌,葉慎兒還是會隔一天便陪司徒允哲回司徒大宅一次,在葉慎兒看來,事業和家庭都能兼顧的人,才是強者。
她葉慎兒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強者,頂多只是個為了生活而變得堅強之人,可是為了司徒允哲,為了司徒家,她愿意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成為真正的強者。
有一次回到司徒家時,正好碰上司徒爸爸準備為司徒媽媽梳洗,葉慎兒二話不說,便搶著要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