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慎兒被頭頂那道清洌、悠遠綿長的聲間震驚到,待她抬頭看清楚聲音的主人后,直覺得一陣眩暈斥入腦門,她顫抖著聲音看向聲音的主人,“你、段若塵”
這世間,下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會遇到什么,葉慎兒依然不敢相信,兩個永遠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人,卻因為參加一場婚禮,陌路相逢。
葉慎兒從未想象,她曾經的丈夫、囡囡的爸爸,她躲了四年、防備了四年的段家人,竟然會在白卉的婚禮上再次遇見。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段若塵,段若塵也這么看著葉慎兒,兩兩相望,只是葉慎兒的眼神中有著退卻與不安,段若塵的眼中,卻是濃到化不開的柔情。
葉慎兒記得,段若塵當年向她求婚時,也是這樣的眼神,那時候她萬般感動,有可是時隔多年后,在葉慎兒的眼里,這樣的眼神讓她極為不舒服,所以她瞬間有了想盡快逃離此地的感覺。
心念一動,立即轉身朝洗手間方向逃去,可剛挪開腳步,竟生生被段若塵堵住去路。
“慎兒”段若塵一步一步地逼近葉慎兒,他低首凝望,萬言千語化成一句話,“你還好嗎?”
葉慎兒見已無處藏身,紅著臉后退了幾步,“段、段先生,托您的福,我一切都好!”
“你還在怨我?”段若塵見葉慎兒避他如蛇蝎般,眼里分外受傷,“怨我當初沒有站在你的立場上護你周全嗎?”
“那些早已時過境遷的陣年往事,請你不要再提及才好。”葉慎兒又轉過身,背對著段若塵道。
“罷了,不堪的往事,我也是極不愿意提及的。”段若塵又挪開腳步,緩步走到葉慎兒面前,“我并不知道今天是白卉的婚禮,本是替哥哥來參加朋友的婚禮的,就是白卉和袁堯誠對面那對新人。”
“看來挺巧的。”葉慎兒苦笑道。
“是挺巧的!”段若塵點頭,“剛才看見你時,我幾乎不敢相信,慎兒,這些年來,你真的過得好嗎?”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事業愛情雙豐收,應該感謝你當年的成全才對。”葉慎兒冷哼一聲。
“成全,呵呵!”段若塵冷哼了一聲,接著道:“要說成全,我最應該感謝你當年的成全才對,我如今是母慈子孝、夫妻和睦!”段若塵幾乎是咬牙切齒說的最后四個字。
“那就好,男洗手間在對面,恕不奉陪!”葉慎兒說完便想從段若塵身邊走過。
“站住!”剛走兩步,段若塵低聲喝止,葉慎兒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想聽聽段若塵還想對她說些什么。
“那個小女孩,是你的女兒?”果不其然,段若塵冰冷著聲音問道。
“是我和阿哲的女兒!”葉慎兒心里一驚,繼而鎮定地答道。
為了應付這一天的到來,葉慎兒已經事先預演過千萬遍,只是因為司徒允哲的再次出現,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她覺得囡囡如果是她和司徒允哲的孩子,也挺不錯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們會有個這么大的女兒了,看來我錯過很多精彩的事情。”段若塵冷哼道。
“我們男未婚、女待嫁,為何不能有個這么大的女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葉慎兒干脆也不隱瞞了,“對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自然不太方便邀請你,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祝福我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你就那么愛他嗎?“段若塵用力扯著葉慎兒的胳膊,“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弄清楚你到底愛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這么愛他?”
“我本沒有必要告訴你這些,不過念在我們相識一場,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愛他,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從開始到現在、從現在到死去、從今生到來世,至于我愛他什么,沒有任何理由,因為我就是愛他的全部。”
“可是他曾經背叛過你。”
“陳年往事,何必放在心上,我愛的是他這個人,若真要計較,他如今是所有女人都求而不得的鉆石王老王,我卻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呢!”葉慎兒聳了聳肩,又笑著對段若塵道:“不好意思,我該走了,我的阿哲正等著我呢!”
葉慎兒一轉身,見司徒允哲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眼里有著濃濃的笑意與深深的寵溺。
“阿哲,你什么時候來的?”葉慎兒驚喜,她上前拉住司徒允哲的胳膊,生怕司徒允哲對她有什么誤會。
“我半天不見你,林宣說你來洗手間了,沒想到你遇到老同學了。”司徒允哲拍拍葉慎兒的手以示安慰,接著上前幾步,對段若塵的背影道:“真巧,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碰到。”
“是真巧的!”段若塵沒有回頭,他背對著司徒允哲和葉慎兒,緩緩說道。
“哲,我們該回去了。”葉慎兒輕聲對司徒允哲道。
“好!”司徒允哲對葉慎兒歉意地笑笑,一起離開了洗手間。
“慎兒,你剛才的表現非常棒。”返回酒席的路上,司徒允哲輕聲對葉慎兒道:“就是有些遺憾,若是剛才那些話是對著我本人表白的話,我一定會感動得淚流滿面。”
“去你的,看來你明明早就看到他了,竟然那么久才現身。”葉慎兒倔著嘴對司徒允哲表示不滿。
“我若早些現身,你對我的那些表白,我不是沒有機會聽到嗎?”司徒允哲嗤笑著,“我竟不知道你那么早就愛上我了,還是那么的愛我。”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拿你當擋箭牌一用罷了,你還真當一回事了。”
“就算是擋箭牌也是好的,至少我是首要擋箭牌。”
“討厭,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葉慎兒伸手掐了掐司徒允哲的胳手心,“我都快急得不行了。”
“嘶,痛!”司徒允哲咧嘴喊痛,“我竟不知你何時學的這種摧殘人的方式。”
“專門學來對付你的,領教了吧!”葉慎兒朝司徒允哲調皮地伸了伸舌頭,“看你還敢不敢說風涼話。”
“不敢、不敢了!”司徒允哲非常配合地舉手投降,隨即又捏了捏葉慎兒的鼻子,“好了,現在放松了些吧!我早就同你說過,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即然已經遇見了,那就勇敢面對吧,我對你有信心。”
“好吧!有你在,我沒什么好怕的。”說話間,兩人已回到位子上了。
才一會兒功夫,陳琛已經喝得不成人形,這會兒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桌上睡覺。
“陳琛怎么就喝醉了?”葉慎兒拍了拍陳琛,陳琛紋絲不動。
“誰知道,也不知抽了哪門子風,今天盡把自己往死里灌。”林宣將囡囡遞給葉慎兒,“怎么去了那么久?囡囡還給你。”
“剛好碰到一個熟人,聊了一會兒。”葉慎兒接過熟睡中的囡囡,用濕毛巾給囡囡擦干凈了臉和手,邊擦邊失笑,“這丫頭,吃了就睡,難怪長一身的肉。”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林宣白了一眼葉慎兒,“可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像個小秤砣似的,我抱一了會兒,就感到力不從心,也不知你是怎么把她拉扯大的。”
“習慣了就好!”葉慎兒笑道,她又看了看四周,已有不少客人相繼離去,便說道:“我們也回去吧!”
于是司徒允哲和林宣架著陳琛出了湘滿人間,白卉和袁堯誠早已經候在門口送賓客,幾人互相道別后,兩輛車一前一后離開了湘滿人間。
司徒允哲因喝了些酒,這會兒也有了睡意,便和囡囡在后排睡下了,葉慎兒的心情有些低落,沒有回超市,直接把車駛回了小蝸居。
回到小蝸居時,司徒允哲的狀態好了很多,葉慎兒將囡囡放回房間,出來見司徒允哲正坐在沙發上揉著頭,“你還好吧!要不我給你去沖一杯蜂蜜水。”
司徒允哲指了指身邊,示意葉慎兒躺在他的懷中,“你也睡一下吧!下午公司沒什么事,我陪你。”
“我沒事,我們明天還要去陳琛家呢,你休息一下就去公司吧!今天的事情不要積壓,我們在鄉下住一兩日,好不好?”葉慎兒抓著司徒允哲的手道。
“要不我們在陳琛家住兩天后,也回你祖屋住兩天吧!就當作是散散心好了。”司徒允哲提議。
“好是好,可是祖屋太簡陋了,吃住也不方便。”葉慎兒眼睛發亮,隨后糾結道。
“我已經派人去稍稍布置了一番,井里有水就好,簡單弄點吃的不成問題,住一兩天無妨。”
葉慎兒點了點頭,“那好吧!對了,陳媽媽在后院里種了很多菜,你說我們帶些現成的菜過去,好不好?”
“自然好了,鄉下的菜新鮮又好吃!那我現在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