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突然觸及到從德國拖回來的那兩只粉色皮箱上,心里頓時有了主意,于是不緊不慢地對囡囡說,“乖,吃了這些甜品,不但可以快高長大,而且還有禮物收哦!”
這一招還真有效,囡囡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后,忙給自己打圓場,“媽咪同我說過要聽司徒叔叔的話,那我就聽媽媽的話吧!”末了又問我,“那媽媽吃了也會長身體,也會有禮物嗎?”
我想對囡囡說,媽媽雖然瘦些,可是她的身體已經長得很好了,又害怕慎兒聽了會滿屋子追趕我,只得隱忍著,認真地點了點頭,“對!都有禮物。”
囡囡這才拿起刀叉,笨拙地開動了起來,慎兒則自然地接過囡囡手中的刀叉喂了起來,我皺起了眉頭,又從慎兒手中將刀叉強行接了過來,并耐心指導囡囡如何使用刀叉,絲毫不理會在一旁干著急的慎兒。
五分鐘后,囡囡已能夠勉強使用,雖然動作還不太熟練,可是總比讓人喂,要強上許多,想來她也必是看在禮物的份上,對我表現出最大限度的忍耐了,我也不再強求她,否則效果必定適得其反。
鑒于我首次有了征服小丫頭的成就感,于是非常得意地向慎兒邀功,誰知她并不領情,冷哼一聲后,離席走開。
我知她是面子上掛不住,故意在她身后打趣道:“你不會是讓我哄完小的,接著哄大的吧!”
慎兒頓時氣得直跺腳,還未來得及說話,囡囡突然上前小大人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媽咪,我們都聽司徒叔叔的話吧!否則禮物就沒有了。”
囡囡稚氣中含著狡黠的語氣,成功將我嗆倒,我頓時咳得臉紅脖子粗,一抬頭,見那母女倆雙雙同情地瞅著我,趕緊起身鉆進了洗手間繼續咳嗽,邊咳邊深刻檢討,莫非這母女倆生來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嗎?
罷了,就算是,我也認了,而且樂在其中猶不自覺。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我將楊碧怡幫我準備的那兩只皮箱一一打開,淡然地對娘兒倆說,那兩只皮箱,她和囡囡一人一箱。
當然了,其中還有我悄悄為慎兒特意贈送的禮物。
囡囡早已經跳進了箱中,眼睛滴溜溜地在兩只箱子中反復流連,最后從其中一只箱子中拿出一套大紅色的內衣舉過頭頂問我,“司徒叔叔,這個好像不太適合我穿。”
我忽然意識到,這娘倆雖是親生母女,但是禮物也不能夠亂塞的,這可是我花了一晚上時間親自去給慎兒挑選的,怎么就輕易被這小妮子給翻了出來呢?
我尷尬地瞧了慎兒一眼,故作鎮定地告訴囡囡,“那箱是媽咪的,旁邊那箱才是屬于你的。”
囡囡眨巴著眼睛,疑惑地問我,“叔叔,您是怎么知道媽咪穿多大尺寸的?”
我撫額,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時,囡囡又突發奇想,直接替我回答,“我知道啦!因為你是媽咪放在心坎上的那個人嘛,知道這些也并不奇怪。”
我正想點頭表示贊同,卻見慎兒早已羞得滿臉通紅,一幅似要追打囡囡的架式,好在囡囡鬼機靈,見勢頭不對,三下兩下就跳到我的懷中,同慎兒對視著,有持無恐。
慎兒沒轍,再度冷哼,丟下我和囡囡獨自回房間去了。
“糟了,司徒叔叔,囡囡是不是太過份了,好像惹媽咪生氣了。”囡囡摟著我的脖子,
擔憂地道。
“別擔心,待會兒我去哄媽咪。”我小聲地對囡囡說道。
小家伙似乎對我百般信任,也不再擔心慎兒,問起了我在德國的所見所聞來,我一一同她耐心講解,客廳中的氣氛一時溫馨至極。
這種溫馨和諧的氛圍,很容易讓人沉醉和滿足,于是我緊繃了多年的心,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放開,內心卻早已思緒萬千,或許,我應該早些來到她們身邊的。
慎兒,從今往后,我要每天都看到你們母女倆這般燦爛、深刻于心的笑容,而讓你們微笑,就是我余生的責任。
吃完早餐,先送囡囡去了幼稚園,又送慎兒回超市。
我不在國內的期間,慎兒已經和許家輝簽訂了合作協議,今天,我準備在葉氏百貨先召開一個關于雙方合作事宜的事前會議,重點是檢討葉氏百貨重裝工程的落實事項,所以到了超市后,我和慎兒一起下了車。
慎兒詫異地看著我,問我為何不回公司,我揉了揉慎兒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告訴她,我今天一天都屬于她,我還對她說,以后不許留這么短的頭發。
料想中不會聽到好話,所以當她一句‘關你什么事’甩過來時,我沒有半點的不開心,認真地對她說,其實她留長發更加漂亮。
她反問我,我現在不漂亮嗎?
我答漂亮,可是像個野小子,其實我心里也是欣賞她現在的形象的,調皮可愛、干脆利落,哪里像有個快四歲孩子的母親了。
我在她的辦公室轉了一圈后,搬了張椅子在監控前坐了下來,看了一會兒監控后,心里對于這次的重裝工程已有了些底。
對于我來說,慎兒的超市還太小,不需要花大多的精力,遂提議裝修期間一起出去游玩。
當然,意料中的被拒絕。
正當我和慎兒討論著出游之事時,見許家輝和肖藝林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慎兒看著他倆略顯奇怪,回過頭來詫異地看著我,我朝她點頭,是我讓董治坤通知他倆一上班后就來葉氏百貨找我的。
一陣寒暄后,我讓慎兒把超市管理人員都召集到里間的小會議室中,只見她表情豐富,卻又不好意思當著許家輝和肖藝林的面拂我的面子,下一刻,已然起身去了外間。
很快,人員全部到齊了,會議開得很是順利,超市一眾小姑娘絲毫沒有因為我是超市編外人員,對她們指手畫腳而對我存著不滿,倒是慎兒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許家輝和肖藝林離開后,我在慎兒面前坐了下來,準備接著談我們旅游的行程。
經過幾番勸說,慎兒依舊不肯答應,自顧自地忙碌著。
我想著有的是時間,決定先冷靜下來再思考對策,剛坐下一會兒,電話接連不斷地打了進來,想必公司上下,這會兒已經知道我已回國了。
最后一通電話,是爸爸打來的,他限我用最快的時間趕回公司后,便掛斷了電話。
我怕慎兒取笑我,謊稱公司有個臨時會議等著我召開,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超市。
回到公司后,還來不及回辦公室,就被前臺告知爸爸正在我的辦公室等我。
這幾年來,爸爸雖然不怎么管理公司了,可是公司重要的事情,他還是知曉的,特別是每次我出長差時,他會時常來公司走走,和那些曾經一起打拼、如今依舊在工作崗位上發揮余熱的老家伙們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順便談談公司的業務情況。
我顯得有些焦慮,也不知爸爸怎么這么快就得知我已回國的消息,還如此焦急地要見我。
我從專屬電梯匆忙而上,興匆匆地回到了辦公室后,見爸爸正坐在外間的會客室里獨自泡著茶。
“爸爸,您怎么來公司了?”我親昵地喊著爸爸,“媽咪怎么樣了?”
“關上門!”爸爸不理會我,嚴肅地示意我將身后的門關上,我依言關上,又在爸爸對面正襟危坐起來。
“這是個什么東西?”爸爸用失望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半晌,然后伸手朝旁邊拿起一疊資料扔給我,“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接過那疊資料一看,心想不好,這不正是我給慎兒的那份‘特殊合同’底稿嗎?怎么會到爸爸手里來的,“爸爸,您怎么會有這個?”
“你還好意思說,我若再不來公司,你都要把公司拱手送人了。”爸爸雖然帶著盛怒,卻并沒有發很大的火,似乎在等著我解釋,他始終明白,我并不是一個糊涂的兒子。
“爸爸,這份合同是準備同葉慎兒簽的。”我想了想,決定不再隱瞞爸爸,“這個葉氏百貨的老板,正是葉慎兒。”
“葉慎兒?”爸爸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是說當年那個和別人結婚的葉慎兒?”
“爸爸,她當年結婚不到半年就已經離婚了。”我點了點頭,怕爸爸誤會,又趕緊解釋道。
“先不說她離不離婚,我問你,這個合同是怎么回事?”
“爸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囁嚅著。
“字面上的意思?這么說來,你是打算不顧成本和她合作了?”
“爸爸,慎兒已經拒絕了,她最終同鶯歌簽訂的,是公司統一的合同,并沒有特別之處,不信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