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我在司徒允哲寵溺的語氣中暫時卸下了緊張的情緒,接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閑聊著。
“嗯!”他寵溺溫柔的聲音,緩緩沁入我的心田,一如清澈的湖面上忽然吹來一絲微風,頓時將整個湖水攪得碧波蕩漾般,似乎他輕輕的一個‘嗯’字,早已勝過世間任何的甜言蜜語。
“你們昨晚三個人共處一室,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我斟酌了半晌,將心中的疑問吐了出來。
“你指的是哪方面?”
“我看到段若塵醉得不省人事,所以猜想是不是昨晚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又試探性地說道。
林宣晨間yù言又止的神情,令我無比好奇昨晚隔壁客房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而且是只有我不知曉的。
“他昨晚喝太多酒,定然會不舒服了。”司徒允哲顯然不愿意提及昨晚之事,故輕描淡寫地答道。
“阿哲,陳琛那個人是有些混蛋,不過他的心不壞,如果他對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既然他不愿意說,那么我只能胡猜想了。
“真的沒事,昨晚我很早就睡了,雖說剛開始有些不適應,可后來竟然也睡著了,倒是陳琛和段若塵,折騰了大半夜。”司徒允哲輕笑著。
罷了,他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我也懶得再追問下去了,于是自作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今天陳琛還好,好像沒事人樣,不過段若塵就慘了,他不僅發高燒,還昏睡到中午才清醒過來呢!”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司徒允哲突然問道。
“我見段若塵發燒得厲害,不忍心離開,就一直呆在酒店看著他,吃了午飯后才回公寓的。”原本說得興起,可說越說越覺得底氣不足,于是自動忽略掉偷窺別人至流口水的情景,又緊張兮兮地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不過我向你保證,今天只是個例外,我是覺得把他一個病人扔在那里太不厚道了,這才大發慈悲的,以后絕不會單獨和他在一起了。”
“嗯!本來是有些生氣的,哪有自己的女朋友去照顧別的男人的,雖然大家都是同學,也肯定是不妥的,不過看在你主動交待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下不為例。”司徒允哲先是沉默了幾秒,接著就在電話那端爽朗大笑起來。
嚇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還以為他的沉默是因為生氣了,還好,還好。
被司徒允哲這么一逗,我的好心情也跟著上來了,又拉著他八卦起來,“阿哲,我同你說,段若塵家里好像很復雜哦,今天中午我們在酒店吃的飯,碰到一個女人,聽段若塵說是他們家的世交,那女人之前我也見過一次,不過那時她是和段若塵的哥哥親密地在一起的,我還以為她和段若塵的哥哥是一對呢,誰知今天她一直癡癡地看著段若塵,面中似有怨色,可是人家段若塵就是不理她,最后只得幽怨地離開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我今天的話題一直在繞著段若塵了,只是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段若塵有哥哥?”司徒允哲在那端好奇地問道。
“對啊!對了,叫段若軒,不過我看段若塵對他并不怎么熱情。”
“段若軒!”司徒允哲重復著段若軒的名字,“你確定是他的親哥哥嗎?”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們長得到是有幾分相似,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段若軒是喊段若塵的母親阿姨的,這樣說來,他們家還真是挺復雜的。”我自然地回憶起那rì在湯海渡假村見到段若軒的情景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后,方才掛斷電話。
通完話后,我將手機一扔,迫不及待地下床將衣柜悉數打開,里里外外翻了個遍,最后望著衣柜中的一堆陳年舊衣唉聲嘆氣,看來我之前對自己的確是太苛刻了,衣柜中竟沒有一件適合去見司徒家父母的衣服,哪怕是一件稍稍正式點的,也不曾有。
想著以后應該會經常出入司徒家了,是該添些像樣的衣服了,可是我根本沒有買那種高大上服飾的經驗,看來只得求助于她人了,可是在鴻達,除了卓靖嵐外,我只跟陸工最熟悉了,卓靖嵐這幾天出差,更不可能讓一老頭兒陪我去逛街購物。
罷了,最后只得拔通了林宣的電話。
林宣一聽我說了原因之后,在電話那端驚喜喊道:“什么,你真的要去見司徒家的父母了?”
“噓,不許大驚小怪!”我怕陳琛在林宣身旁,故示意她小聲些。
“放心好了,陳琛還沒回來呢!”林宣大大咧咧道:“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怕他做什么?”
“話是這么說,可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倔著嘴道。
“好、好,都聽你的。”林宣妥協,又興奮道:“不過我覺得這也太突然了。”
“我也感覺挺突然的,昨天阿哲來蘆州時,就同我說他的媽媽想見我,我還以為他開玩笑呢,誰知他剛剛來電說,已經同家里商量好了,這個周末就帶我回家,這不,我的心一直跳到現在呢!”
“至于嗎?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那你明晚把工作安排好,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你。”
“那說好了,明天見!”掛電話前,我突然又對著電話補充了一句,“只許你自己來。”
“知道了、知道啦!”林宣在電話那端大聲保證后,方才掛斷電話。
次rì,我整天都精神抖擻、干勁十足,用陸工的話說,我似打了雞血般,老人家似有一雙火眼金睛般,輕而易舉地說出了我的現狀,“是和男朋友和好了吧!那我得祝賀你們了。”
“謝謝陸老。”我捂著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隔著縫隙問他,“您老不會失望嗎?”
“瞧你這丫頭說的,我失望個什么勁。”陸老拿著一疊資料,準備出去,邊走邊說道:“看來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了,這就是青春,想當年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活得這般的恣意瀟灑的。”
陸老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卻開始有些不在工作狀況,忐忑地等待著周末那天的到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宣早已經等候在公司外,她開的竟是一部白色奔馳,我圍著嶄新的奔馳轉了兩圈,問,“林宣,你的車?”
“當然了,我家老頭子送的畢業禮物。”林宣示意我坐上副駕駛,奔馳很快在蘆州市區奔馳起來。
林宣的車開得很快,我有些小小的擔心,這丫頭比我還晚拿兩年駕照,開車的技術我還真有些懷疑的,不過在她熟練地炫了幾個超車技術后,我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你爸還真是大手筆,竟然送你一部奔馳。”我嘖嘖稱奇。
“我爸媽就我這么一個女兒,當然得對我好了。”林宣說完見我不吱聲,側頭瞧了我一眼,說,“慎兒,你不用那么悲觀,你雖然父母不在,可是你還有陳琛和我,還有陳琛的父母,將來還有司徒允哲,我們都是你一生的依靠。”
“我知道,其實我不太重視物質追求,只要阿哲真心待我一輩子,我就滿足了。”
“我覺得你活得太悲觀了,以致于你的悲觀掩蓋了你本身具備的睿智,給人一種缺少生活激情、消極厭世的感覺來。”
“瞎掰,我不知道多有生活激情。”面對林宣的針針見血,我只能干笑作答,看了看車窗外,指著前面一家大型商城道:“等等,就去這家吧!”
林宣真不愧是一個品味十足的時尚女性,從商城的負二樓逛到二樓,愣是沒有她看得上眼的服裝,最后勉強在三樓的高端品牌店里幫我挑了兩套衣服和一雙黑色高跟鞋。
付款時,我硬是咬著牙、哭喪著臉刷的卡,心疼就這點破東西都快抵上我一個月工資了,于是提著倍感沉重的購物袋,耷拉著腦袋隨林宣出了商城。
林宣見我神情萎靡不振,知道我是心疼錢,開始給我做起思想工作來,“瞧你這樣兒,能不能出息點兒,你現在可是每月拿著薪水的工薪一族,不就是購置了一些行頭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上次去渡假村時,我就看不慣了,你說身材這么好的一女性同胞,卻整天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出入高檔場所,你這種行為不是低調,而是讓你身邊的人感到自卑和不值。”
“林宣,我同你說,自我父母去世后,我吃穿用度、加上每年的學費開支,幾乎都是靠的陳家,雖說陳爸爸和陳媽媽對我的一應開支都是按著陳琛的標準來的,從不曾苛刻我半分,可是我卻不能按著陳琛花錢的標準來花,我每花一分錢,勢必都要斟酌再三,每一筆帳,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決不讓陳爸爸和陳媽媽多cāo一份心。”我聳了聳肩,“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勤儉節約的習慣了。”
“慎兒,你真的很不容易,放心,你的好rì子一定會接鍾而至的。”林宣緊摟著我嘆息道。
“哈,我就知道你聽我提及這些后會同情我,我需要的可不是同情,這是我僅有的自尊,誰也別想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