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嘴、嘴角 直覺告訴我,我竟然花癡般看眼前一直嫌棄之人看得流口水,天啊,誰能告訴我,我這是怎么了?
大腦突然嗡地一聲,似失聰了般,羞愧隨即襲入全身。
可是丟人歸丟人,這會兒早已顧不得羞愧,直接抓過被角,連同段若塵的手一起抓入其中,胡亂地擦起了嘴角來。
當看到濕潤了一大片的被角后,恨不得整個人鉆進床底下,紅著老臉語無倫次地說,“段、段若塵,我不是有意要偷窺你的,實、實在是你睡著的樣子真的很迷人,所以我才忍不住覬覦起你的美麗的,你放心,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葉慎兒,我是男人!”段若塵的臉色越來越黑,待我說完,他的俊臉早已變換了數種顏色,我方才反應過來,我剛才嘴里吐出來的迷人、美麗、非份之想什么的,都不應該出自一個女子之口,更不可能用這些字眼來形容一個男人。
“對、對不起!”我輕拍了一下頭,惱怒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的不淡定起來,于是強壓住心頭的煩燥,又裝模作樣地回到沙發上端坐了起來。
余光瞧見段若塵起身,又撐著身體去了洗手間,稍后洗手間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猜想他定是在洗澡,臉上不由得又是一陣緋紅。
這樣的經歷,我和司徒允哲都不曾有過,今日竟然和另外一個男人這么共處一室,若是司徒允哲知曉我和段若塵如此尷尬地獨處過,還不知會不會誤會我。
果然,有時候誤會是很容易發生的,眼見的真的不一定為實。
也幸好,司徒允哲先回湛陽了。
大約十分鐘后,段若塵神清氣爽地從洗手間出來,頭發上仍滴著水滴,他仍舊穿著昨天穿的衣服,見我怔怔地瞅著他,心情頗好地對我道:“走吧!快到中午了,我們就在酒店吃完飯后再回去。”
我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二點半了,趕緊抓上背包,對段若塵說我在一樓大廳等他,就率先出了房間。
退過房后,我們在一樓餐飲部找了張小餐桌坐下,我點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排,段若塵也隨我點了份同樣的牛排。
等牛排的時候,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奶茶,說是段若塵幫我點的,我只好感激一番。
奶茶喝到一半時,牛排就上來了,還未來得及開動,就聽見有人喊段若塵。
我抬頭一看,竟是上次在湯海渡假村見到的梁曼楨,她手中托著一款白色風衣,身上只穿了件緊身的黑色高領毛衣,毛衣將她姣好的身材烘托得無限迷人,渾身透露著性感成熟女人的味道,她的旁邊站著一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女人。
“梁小姐好!”出于禮貌,我同她打了聲招呼。她卻并不理會我,只是一直盯著段若塵,可段若塵并不理會她,依然低著頭切著牛排,待將他面前的牛排全部切成小塊后,又將我面前的牛排做了對換。
“段若塵”我尷尬地朝梁曼楨一笑,又提醒著段若塵。
“你趁熱吃,天氣涼了,冷得快!”段若塵丟來一記冷眼,又自顧自地切起了牛排,依然當梁曼楨如同空氣般。
我只好聳了聳肩,冷眼觀之。
“若塵,前幾天我去了段家,阿姨盛情款待,說你好久沒有回家了,怪想念你的,你若有時間,就多回家看看阿姨吧!”梁曼楨的眼里似乎有些受傷,不過她很快便調整了過來,示意身邊的女伴先離開,又小心翼翼地對段若塵道。
“我的事情,不煩你掛心,你應該多關心關心大哥才對。”段若塵的手停滯了片刻,隨即又恢復如常。
“若軒這段時間有些忙,所以我們很少有時間在一起。”梁曼楨癡癡地注視著段若塵,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般,可是后者從頭到尾都不曾正眼看過她一眼,全程都對她視而不見,對于她的直視,甚至還有幾分惱怒和不耐,“是嗎?那你更應該多陪他才對,而不是四處閑逛。”
“你”梁曼楨被段若塵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轉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似乎要將在段若塵那兒受的氣全部朝我發泄出來般。
我故意視而不見,優雅地吃起了牛排,余光瞧見梁曼楨又跺了跺腳后,扭著著臉朝女伴的方向而去。
我無辜地朝段若塵攤了攤手,看著那道曼妙的身影憤恨地走出酒店后,幸災樂禍地問段若塵,“這么漂亮的女人,你怎么舍得傷害呢?”
“你這句話對我大哥說還差不多,對著我說,是對牛彈琴。”段若塵看都不看我一眼,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倒是你,以后遇著她能躲多遠就多遠。”
“為什么?”我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惹不起!”
“我才不信。”我自然不肯相信。
“信不信隨你!”段若塵深思了一番,又強調我,“總之,躲著她對你有好處。”
“知道了,惹不起的,總躲得起吧!”我說完又試探性地問段若塵,“她是你大哥的女朋友吧?”
“她和我家的關系,就像你和陳琛家一樣,不過她和我大哥是青梅竹馬,和我卻并不熟悉。”
“哦!你很少回家嗎?”我又好奇地問道。
“算是吧!我回家的次數,用手指都可以計算得出來。”
“你真不像話,有家不愿意回,不像我,年少時期就沒有了父母親、又沒有其它親人,羨慕都來不及,誰知你有家不愿意回。”我小聲嘀咕著。
“家若只能帶給自己滿身的屈辱和失望,我寧愿自己像你這樣,沒有親人、沒有家。”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可能每個家庭不一樣,想法也都會不太相同吧!就比如陳琛的家庭,嚴父、慈母、子孝,是中國大多數家庭的典型寫照,卻讓我這樣的孤兒此生忘塵莫及。
吃完飯后,我們就離開了酒店,段若塵的身體已然恢復,自然不用我來開車了。
我有午睡的習慣,所以一上車后,便昏昏欲睡起來,到達小公寓樓下時,發現靠背已經放平,原來我一上車就睡到要下車。
看了看時間,酒店離公寓二十分鐘不到的路程,竟被段若塵足足開了半個小時。
“段若塵,你到了怎么也不叫醒我?”我將靠背歸位,數落著段若塵。
“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擾。”段若塵揉了揉眉心道。
“你真的沒什么大礙了吧?”
“沒事了,不過頭依然還有些麻木,回家再睡一覺就好了。”段若塵笑著回答,“你趕快上去繼續補眠吧!”
“如果頭還疼,那就喝點蜂蜜水吧!溫水沖泡。”我上樓前提醒段若塵。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段若塵同我揮手后,驅車離去。
回到宿舍后,我趴在了床上想繼續補眠,卻怎么也睡不著,腦中一直想著司徒允哲讓我去見他父母之事,先是想著穿什么衣服去才合適、接著又想著應該提什么禮物去才不失禮,最后又想著見面同他的父母聊些什么才大方得體,繼而想他的父母見到我后,會不會不喜歡我?會不會嫌棄我?
自古丑媳婦最怕見公婆了,雖然司徒允哲同我說他的母親很是通情達理,可是我這心里頭依然會緊張不已。
想著想著,竟不知何時又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時分,而且還是被一通電話聲給吵醒的,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情變得更加好了起來。
“在做什么?”司徒允哲輕快的聲音傳來,“聽你的聲音有些迷糊,不會是被我吵醒的吧!”
“還真是被你吵醒的。”我翻了個身,在床上滾了起來,“說吧!想同我聊些什么?”
“慎兒,以后的周末,我來接你回湛陽過吧!”
“為什么,你來蘆州就好,若是接我回湛陽,費時又費力。”
“不為什么,我不太喜歡你呆在蘆州,對了,剛好父親大人讓我這個周末就帶你回家。”
“天啊,帶、帶我回、回家!”我捂住嘴,一聽說馬上就要見他的父母了,心怦怦亂跳個不停,“怎、怎么這么快”
“對呀!媽咪和爸爸很早就想見你了,都巴不得早些看到你呢,你可不許拒絕我。”司徒允哲見我突然變得結巴起來,在那端失笑道。
“可是我、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且、而且我不知道買些什么禮物去見他們,也不知道見面后該說些什么?”我緊緊握著手機,感覺手上開始潮濕。
誰曾想象得到,一向飛揚跋扈、膽大妄為的葉慎兒,會因為要見男朋友的父母 ,竟在這個深秋的季節,弄得滿手心都是沁出的密汗。
“又是見鬼的心理準備。”司徒允哲被我緊張的情緒逗得一陣嗤笑,末了,認真地對我說,“葉慎兒,你只要出人就好,禮物我已經安排人去準備了,至于見面后說什么好,不如媽咪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好,任何顧慮都不用。”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那天我出糗了,到時候可不許瞧不起我。”
“好!”司徒允哲如釋重負地說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