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詫異地瞧了陳琛一眼,見他此刻正閉著眼,神情似乎有些疲憊,原來是給段若塵做了物理降溫的原因。
“慎兒,司徒怎么沒有同你一起回來?”林宣將陳琛的頭挪到沙發上,向我靠了過來。
“他公司有事,先回去了。”我有些失落地答道。
“咦,他什么都沒有同你說嗎?”林宣似乎不死心,仍舊盯著我問。
“說什么?”我不解地看著林宣。
“沒、其實也沒什么。”林宣打了一個哈哈,又跑回了沙發上,“就是昨晚這個房間有些熱鬧而已,我還以為司徒會同你說太吵沒有睡著呢!”
“吃早餐,吃了早餐,我們也該回去了。”陳琛突然睜開眼睛,拿起茶幾上其中的一份餐拿就吃了起來,林宣也拿起其中的一份吃了起來,兩人很有默契,都不多話,只吃得場面壯觀無比。
吃完早餐后,陳琛摟著林宣就要離去,我連忙跟在他倆身后。
“你留在這里照顧段小子。”陳琛見我跟了出去,轉過頭對我說道。
“我先送你們上車再說。”我回頭看了看依舊沉睡中的段若塵,不太情愿地對陳琛道。
“隨你!”陳琛丟下話,任我跟在他倆身后,林宣見陳琛對我的態度太不友好,遂回頭拉著我的手一起離開,我立即受寵若驚地挽著林宣,朝酒店的停車場而去。
“我們談談!”到停車場時,陳琛示意林宣先上車,然后回頭對我說。
“好啊!”我將頭點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問陳琛,“你想談些什么?”
“你決定了嗎?”陳琛神情嚴肅地盯著我。
“什么決定?”我一時沒有弄清楚他的意思,反問道。
“你的選擇,依然是司徒允哲!”
“我的選擇從來都是他!”
“即使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即便他這幾個月來對你不聞不問,即便他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你依然選擇了他?”
“陳琛,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死腦筋的人,認定了一個人,必定死不悔改。”
“好一個死不悔改!我明白了,你好自為之!”陳琛見我說得如此堅決,冷哼一聲,“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原來是我想錯了,段若塵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如司徒允哲嗎?”
“陳琛,求你不要再試圖說服我了,我愛的是司徒允哲,既使在你眼里,段若塵比他強上太多,可我依然只愛司徒允哲一個。”我倔犟地強調著我的立場。
“那我恭祝你們永遠甜蜜,不過我同時Jǐng告你,如果司徒允哲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的。”我苦笑著點了點頭,“我一直深信不已,那天早晨,只是一個誤會。”
“但愿如此!”陳琛見我眼里全是自信,似乎也被我感染著,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他上前扶著我的肩膀,神情凝重地看著我,“慎兒,在這個世上,你喜歡任何人、任何事,我陳琛都全力支持你,你無論怎么任性,怎么霸道,我都寵著你、慣著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我明白,我也不是輕易能受到傷害的人。”我點頭答著。
“你得答應我,從今往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第一個想起我,找我商量,絕不能再獨自面對,也不可動不動就來個失蹤逃避什么的,你若答應了,我再不干涉你和司徒允哲。”
“我答應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我第一個找你商量,可是你不要嫌我麻煩才行。”我如釋重負,這段時間,他一直對我不理不睬,我表面上雖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心里的煎熬與難過,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不過。
我不想因為司徒允哲失去陳琛的關心,也不想因為陳琛失去司徒允哲,所以我一直希望他們能夠和平相處,即使他不喜歡司徒允哲,但至少也不要反對我們在一起。
而今,他主動將話說開了,我所有的顧慮自然都消失不見,剎那間覺得老天待我也算不薄了,愛情和友情、甚至親情,我又重新握在手中,雖然過程有些慮心,但是結局總是美好的。
送走陳琛和林宣后,我思前想后,覺得就這樣丟下一個病人在酒店躺著,實在過于自私,不得已跺了跺腳,又返回了客房。
段若塵還在沉睡中,當我在他床邊坐下來時,他竟弱弱地睜開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后,說,“慎兒,我還以為你走了。”
“我剛才是送陳琛和林宣他們離開。”我笑著將段若塵額頭上的毛巾拿開,用手背拭了拭他的額頭,又拭了拭自己的額頭,“好像沒有那么燙了,剛才可把我嚇到了,幸虧陳琛幫你物理降溫。”
“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他本要送我去醫院的,是我不愿意去。”段若塵苦笑道。
“你有沒有力氣下床,先洗漱一下,我給你帶了早餐,剛好留給你的那一份是瘦肉粥。”
“我沒那么脆弱,這就起來。”段若塵將被子掀開,可是腳剛著地時兩腿一軟,險些栽倒,我眼尖,趕緊扶起他。
“讓你見笑了。”段若塵歉疚地對我說,“看來我往后得加強體質鍛煉才行。”
“還是我扶你去吧!”見病后的段若塵脆弱至此,我于心不忍,想也沒想就將他的胳膊架在我的肩上,卻見段若塵半天不動。
我一抬頭,撞上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神。
“段若塵,你磨嘰什么呢?”我不悅地橫他一眼。
“對,對不起!”段若塵突然回神,這才稍稍搭了下我的肩膀,緩緩朝洗手間而去。
進洗手間后,我把他放到馬桶蓋上,拿水杯接好漱口水放到洗臉臺上,又替他擠好牙膏,“洗好后就叫我。”
出來洗手間后,我打開電視,一邊無聊地搜著電視頻道,一邊頻頻朝洗手間看去。
待重新扶段若塵回到床上后,我將瘦肉弱端到他跟前,他本想伸出手來接,我又突發善心,見他的手軟弱無力,這滿滿的一碗粥端著委實費力,又將粥拿回來,“你這么脆弱,還是我來喂你好了。”
粥早已經不燙了,我一勺一勺地舀給段若塵,他起初有些不太好意思,吃了幾口后才開始自然起來,非常配合我地將一大碗粥吃了個底朝天。
可能是我喂得有些急,吃完粥后,見他的嘴邊殘留著好多的粥水,樣子看著非常滑稽,遂抽紙巾幫他擦拭著嘴,一邊擦拭一邊沒忍住,噴地一聲大笑起來。
段若塵握住我的手,吶吶地道:“我自己來。”
“好吧!”我又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許是吃了粥后,身體恢復了些體力,他大約又躺了半個多小時后,氣色好了許多,原先蒼白的臉也開始有了些紅潤。
“段若塵,我也該回去了,你休息好了就回家吧!”我見他已無大礙,準備離開。
“慎兒,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段若塵一聽我說要走,便想起身。
“可是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根本沒辦法開車。”我瞅了瞅他,不放心地勸阻道。
“你送我回去吧!開我的車。”段若塵指了指床頭柜上的車鎖匙道。
“那好吧!”我咬了咬唇,想著既然都已經留下來了,多呆一刻也沒什么分別,只得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補充,“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自從拿駕照后,幾乎沒怎么碰過車,如果把你的豪車刮花什么的,可不許怪我。”
“自然!”段若塵哭笑不得,他動了動身體,發覺還是沒有十足的力氣行動如常,遂又一頭倒在床上,“時間還早,你再看會兒電視,我稍稍躺一會兒。”
“那好吧!”我聳了聳肩,又將電視的聲音調低了些,就這么無聊地打發著時間。
快到午時,段若塵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我突發好奇心,扔下遙控器,悄然朝床邊走去,趴在床邊,雙手托腮,盯著他多年來不變的臉龐瞅著。
段若塵一直是一個安靜的人,以前在B大,女生私下里給他取了個非常風雅的別號,叫什么‘安靜的美男子’,我一直認為這雅號與他風馬牛不相及,此刻他這般靜靜地躺在床上閉目而眠,倒是有幾份相似。
段若塵給我的印象,一直處在排斥與欣賞的邊緣,即便是后來他在我面前表現得無比謙和溫潤,也難徹底改變我對他最初陰郁沉悶的印象,沒成想現在安靜沉睡中的他,竟然會給我大海般溫柔的感覺。
我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也弄清不清楚,究竟是沉睡中的段若塵是真實的段若塵、還是醒著的段若塵才是真實的段若塵。
也不知瞧了多久,突然見段若塵的睫毛動了幾下,待我反應過來想避開時,他已經睜開了雙眼,只見他的雙眼明亮,似乎眼瞼中還盛滿了驚訝。
“你、你醒啦!我是想來看看你好些了沒有?”我因偷窺而被人抓著現形,感到萬般窘迫,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地道。
“嘴角、擦一擦!”段若塵似乎并沒有發覺我的偷窺行為,還一本正經地拿著被角幫我擦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