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感激,我沒有記刻意與段若塵保持距離,倒不是因為他為我做了那么多的原因,而是覺得我們既然是同學,偶爾在一起吃頓飯、喝喝茶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更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平靜的生活過得很是愜意,除卻對司徒允折的思念越來越深、每晚都會看著日歷數著他的歸期外,便是努力地工作。
陸老對我的工作能力有更進一步的肯定,自然要求也更加嚴格了,不過他并不會因為我和段若塵的關系,而減少對我的責罵,反而變本加厲地雞蛋里挑骨頭,每次交代的任務若是沒有達到他老人家的要求,他準會氣得吹胡子瞪眼,好在我的臉皮本來就厚,他發他的火,我聽著就好。
每每這時候,我都氣定神閑,非常好脾氣地聽他怒吼,怒吼完了,我還會給他倒一杯茶讓他潤潤喉嚨,陸老見我臉皮如此之厚,也就不好再吼我,冷哼一聲后,接著干活兒去了。
日子日復一日,在我看著臺歷數著那半年之期到來時,感覺天氣已漸漸變涼,司徒允哲還有兩個月就要回來了,我想著同他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心里就莫名開始緊張起來。也不知司徒允哲這失蹤的四個月,是怎么過來的,曾經的濃情蜜意,他是否還記得,是否還記得我們那晚的半年之約,是否也會因為我們即將要見面了,心中惴惴不安呢!
在我蒙頭大睡的某個周末清晨,小公寓的門突然響了,聲音不大,卻似敲在我的心口上,我迷糊著睜開了雙眼,再次確定真是有人在敲我的門后,深深誹謗這個擾我清夢的人,無奈地揉了揉眼睛后,爬下床開門。
門開了,我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門外之人,就被那人來了個熊抱,“慎兒,我的慎兒”
依然是熟悉的聲音,依然是溫暖的懷抱。
“阿哲!”我僵硬著身軀,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司徒允哲,沒錯,正是我牽腸掛肚了四個月的阿哲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這一刻,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思念都生生化成了眼淚,一句‘你終于回來了’,已表達完我對他的所有思念。
身后的門被司徒允哲的長腿一伸,嘭的一聲關上,在我還未來得及防備時,唇已被他封住,身體被他緊緊摟住,整個人感覺快要窒息般。
思念能讓人成狂、繼而發狂、最后瘋狂。
我也不例外,我早已從司徒允哲的熱情中感受到了他濃濃的思念與愛意,于是生澀地回吻著他,無處安放的雙手,也悄然攀上了他的脖子,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暖昧的氣息。
在我還來不及感覺羞澀時,身體突然騰空,下一刻,已被司徒允哲抱至床上,隨即他的身體也壓了下來,瘋狂的吻依然沒有停止,空氣中暖昧的氣息更加濃郁,在我感覺已然窒息時,突然覺得胸/口一涼。
“阿哲”我雙手捂住不知何時盡褪的衣衫,猛然清醒過來。
“慎兒,你答應過我的,如今我已經從歐洲回來了,你就應該競現你的承諾!”司徒允哲修長的大手抓住我纖細的雙手,眼里叫囂著濃濃的欲望。
這樣的司徒允哲,看著有些陌生,這還是那個陽光帥氣、俊朗不凡,有著完美主義情結的司徒允哲嗎?還是那個從不忍心強逼我的阿哲嗎?
不,這一定不是我曾經的阿哲,我的阿哲在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否則也不會戀愛了四年,我還能保持著完壁之身。
可是,這分明又是我曾經的阿哲,只是走出校門四個月后,變得有男人味了,也變得危險了。
“阿哲,我”我驚恐地拿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帶著不解與歉意看著司徒允哲。
“慎兒,四個月了,你就沒有想念過我嗎?”司徒允哲責問道。
“我”我竟不知該如何面對司徒允哲的質問,好像這四個月來,我對他的所有思念都隨著他的到來而消失到無影無蹤般。
我低著頭,用余光看他,發現他早已衣衫不整,突然腦中一陣電閃雷鳴,那日清晨在B大門口發生的一幕,又像一把利刃樣活生生地刺入我的心臟,兩人凌亂的衣衫、兩具身體緊緊纏繞在一起的情景……
不是不想起,就會遺忘,不是不流淚,就不會悲傷!
阿哲,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就有多在意那個清晨;我有多在意你的背叛,就會有多愛你。
“嘔”也不知為何?突然就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我一個翻身將司徒允哲掀在一旁,迅速朝洗手間而去。
干嘔而已,當然吐不出來任何東西,臉色卡白地打開洗手間的門,準備出來時,司徒允哲正站在洗手間的門口,表情有些受傷,就那般靜靜地站在門口。
“慎兒,你還好嗎?”司徒允哲待我從他身邊走過時,抓住我的手,輕聲問道。
“我沒事,突然想起某些事情來,就覺得很臟。”我丟下話后,不理會他,艱難地朝陽臺上走去。
經過司徒允哲身邊的時候,我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一滯,臉上受傷的表情更加濃烈。
我心里冷笑,好像我更應該表現出受到傷害的樣子才對,離那件事只是過了四個月而已,不是過了四年、四十年,他怎么可以選擇忘記?亦或是以為我那天早晨并沒有見到他在車內的情景。
無聲!呵呵,身后竟然一直沒有聲音,沒有該有的解釋,也沒有應有的態度。
“慎兒,你一定要這么對我嗎?”
“阿哲,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嗎?”這些,本不想從我嘴里說出來,我覺得一定會玷污我的嘴,可是,我依然在遷就他,你不愿提及,那就由我來撕開這血淋淋的傷口好了,我要的只是一個解釋,哪怕是牽強的也好。
愛一個人,何以如此的卑微!
“慎兒”身后的人緩步走入陽臺上,從身后輕輕攬住我,“慎兒,你信我嗎?”
你信我嗎?你信我嗎!只是輕輕地一句問話,已經將我心里的防線徹底攻破。
是啊!這四個月來,對他,濃濃的思念和內心強烈的責問包裹著我,我一直想他回國的那一天會如何向我解釋,卻從不曾想過,我應該信任他,我所看到的只是個誤會而已。
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而那天清晨,分明是我親眼所見、分明已是事實,還要叫我如何的信任他。
“如果你依然要解釋,我便解釋給你聽。”司徒允哲見我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陽臺上不理會他,便松開了對我的束縛。
他和我并排站在陽臺上,看著馬路對面氣勢恢宏的鴻達辦公大樓,半晌后才道:“那晚,我送你回寢室后,也想也回寢室的,可是看著天色已朦朧,我怕睡過了頭錯過送你,便借著酒意,悄悄從側門溜出了校門,準備在車上小睡一會兒,可是竟沒有半點睡意,索性在車上喝起了酒,你是知道的,我平時飲酒少,很容易醉,至于那個女人,我也不知她是何時、為何鉆進我的車中的,后來,還是陳琛揍醒我的,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你們認識?”我輕吁了口氣,其實自己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總之,感覺整個人輕松了許多,似乎這四個月來,身上所承受的一切都放下來般。
“并不認識!”司徒允哲肯定地點著頭。
“那你們發生了些什么?”
司徒允哲并不吱聲,一聲輕輕的嘆息聲后,他緩緩道:“那個女人一直叫我阿哲,而且和你一樣,留著和長長的頭發,我想,我一定是把她當成了你了,否則她一定上不了我的車。”
我至始至終都不愿想信,我的阿哲一定不會和任何女人發生關系,可是,他如今親口承認了,我應該死心,還是應該抓著他狠狠地給他兩耳光呢?
兩行清淚順著我的眼角潸然而下,直到變成輕聲抽泣、繼而變成放聲縱哭,我也不管住在隔壁左右的同事會不會聽見,只管發泄這幾個月來的深藏在心中的所有堅強與委屈。
在我哭得昏昏欲睡時,一道堅實的肩膀及時地將我的身體支撐了起來,還是記憶中的味道、記憶中的溫暖,只是早已不是記憶中是感覺。
我吸了吸鼻子,推開了司徒允哲,又跑回房間趴在枕頭上放聲哭了起來。
床上突然陷落,我知道那混蛋又跟著我進來了,我不理他,依然自顧自地哭著。
在我陽光而又倔犟地活著的二十多年記憶中,好像只有兩次這般沒有顧忌地哭過,那兩次,分別是爸爸和媽媽離我而去時哭的,那時也像現在哭得這般傷心。
或許在這一刻,我已經明白,我的愛情已離我而去,四年的感情、四年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