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著感謝我,你能否面試成功,就得看你自已了。”曹主任略含深意地朝我點了點頭,然后和任經理,常助理寒暄兩句后,就出了小隔間。
“林同學,請坐!”常助理示意我在他們對面坐下,我說了聲謝謝后,便大方地坐了下來,然后從資料袋中拿了一份求職履歷表出來,雙手遞給那位任經理。
“林同學的資料,我們公司已通過貴校設立的求職平臺仔細閱讀過,對葉小姐的專業知識、及B大的綜合評價比較滿意,也因為鴻達地產目前急需這方面的人才,所以我們特別來貴校親自招聘的。”任經理接過我的資料又大致瀏覽了一番后,開門見山地說道:“不過因為林同學缺乏工作經驗,所以我們只得先聘請您為設計部的實習生,實習期過后合格的話予以轉正,但仍會是學徒之職,如果林同學的能力與表現被公司認可,將可以提升為設計師助理,接著再是助理設計師、基至設計師等等,實習期及學徒期間的薪水是五千元每月,提升為助理之職后,薪資會按3050的幅度調整,工作時間是每周四十小時,不過學徒初期可能時常會有加班的機會,當然了,加班費用會另計,在鴻達,會有很多的工作機會,就看你敢不敢去挑戰。”
“敢、當然敢了!”我連連點頭,思忖著實習期就能拿五千元薪水,還有加班費可以拿,將來興許還有很多的升職機會,這已經是我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美差了,挑戰什么的,絕對不是問題。
“那就好!”任經理也點了點頭,又接著道:“不過,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林同學需去蘆州市工作,不知您有何異議?”
“蘆州市?”我一聽便傻眼了,蘆州市雖說是湛陽市的鄰市,開車也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是一想著要離司徒允哲那么遠,便無比糾結,可好不容易有一家大企業看中,卻被提出如此讓人為難的要求。
“林同學不必糾結,我公司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后去與不去,您都給常助理一個答復吧!”任經理見我有些猶豫,便適時地提醒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這三天我一定好好考慮,感謝任經理的寬限時間。”我心里又是一陣驚喜,想來定是天上掉餡餅了,否則依我平平的成績,怎么可能會得到一家大型地產公司的青睞呢?
短暫的興奮之后,我才冷靜下來,誠懇地詢問著任經理和常助理,“任經理,常助理,我有個疑問想問問兩位?”
“林同學請問!”任經理伸手示意我提問。
“就是—”我猶豫著如何開口,最后在任經理鼓勵的眼神下,硬著頭皮繼續道:“就是建筑設計專業的同學更適合貴公司的需求才對,您為何會錄取我這個園林景觀設計專業的學生呢?”
“哈哈,我猜到你會問這個問題。”任經理哈哈笑了起來,與剛才的嚴肅判若兩人,笑過之后,他接著道:“建筑設計專業的學生,我們也擇優錄取了一些,鴻達不只是蓋工廠和住房,園林建筑方面的業務也頗多,所以公司每年都會招納一些優秀的園林景觀設計專業的應屆生特別培養,特別是現在,國家不斷提倡環保,所以鴻達往后會更加注重綠色建設,反而對于你這個專業的人才,需求量會越來越多,目前園林景觀設計專業的學生只錄取了三名,且都是以學徒的名義錄取的,待遇相同,起點也相同,至于將來你們誰能走得更遠、那就得看你們的個人實力了。所以,加油!”
“謝謝任經理給我解釋得這么詳細,我一定會慎重考慮的。”我這才釋然,趕緊起身朝任經理及常助理道謝,臨走前,常助理又將她的聯系方式給了我。
這就是我首次接近鴻達地產的場景,時隔多年,依舊記憶猶新。
那天,出了體育館后,我感覺一身輕松,輕快地踏著步伐朝司徒允哲等待的地方跑去,卻在靠近他時,聽到他正對著手機在說什么,聲音中夾雜著不耐,還隱隱有發火的趨勢。
在我的印象中,司徒允哲一直是一個冷靜自律的人,從不輕易朝人發火,在公眾場合更加注意自身形象,像這般自毀形象的情景,好像還是頭一遭。
帶著調皮與好奇,我悄然靠近他,并豎起耳朵聽他在講些什么。
“媽,我再次申明,我還不能承受婚姻,就是說我現在不想結婚。”
“并不是她不好,是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且,我們現在都還年輕,先工作個幾年在談及婚姻也不遲。”
“媽,等我們想結婚時,我一定會帶她回家見您和爸爸的,現在為時過早,就這么說定了。”司徒允哲竟是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他在原地焦急地來回鍍了幾步后,突然停住腳步,像是有心靈感應般,轉過身直直地朝我看來,“慎兒—”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地忍住心中的悲凄,像沒事發生一樣,努力地朝司徒允哲拋去一個牽強的笑容。
“慎兒,你聽我解釋!”司徒允哲見我表現得這般的淡定,反而非常著急地同我解釋。
“不,阿哲,你不用同我解釋,你想說的,剛才都已經在電話中說得很清楚了。”我制止司徒允哲,繼續對他說道:“你不想結婚,那就不要結婚好了,的確,我們都還年輕,再工作個三五年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說完朝校園外走去。
“慎兒,你要去哪里?”司徒允哲在身后拉著我。
“我要出去面試,請你不要跟著我。”我下意識地制止司徒允哲,不讓他跟在我身后。
“我陪你去!”司徒允哲似乎不放心我,仍然跟了上來。
“我會花很長時間,所以還是請你不要跟著我。”我朝他笑笑,不顧他眼里的擔憂,繼續朝校園外走去,司徒允哲依舊不放心跟在我身后。
出了校門后,我突然奔跑了起來,司徒允哲在B大從不跑步,所以我想著他跑步一定不怎么樣,便加足了勁朝前奔跑,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被我甩在了身后。
耳邊呼嘯的風,在這已漸炎熱的初夏顯得特別的舒暢,我奔跑了許久,久到感覺呼吸困難,仿佛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感覺時,這才停了下來。
原來徹底的奔跑竟是這種感覺,是由愜意的痛快奔向窒息的痛楚的感覺。
我靠在一棵大樹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眼在此時才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我用袖子胡亂地抹了兩把眼淚,任憑來來往往的行人們,帶著詫異的眼神從我身邊而過。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三點多鐘,我直接忽略了那一堆的未接電話,干脆關掉了手機。
重新站回寬闊的馬路邊,突然覺得自已的行為非常好笑,他司徒允哲不愿意結婚就不結了唄,我犯得著如此的作賤自己嗎?好歹沒有他的這些年,我依然過得很好。
自我安慰一番后,心情才稍稍好了些,可能是奔跑太久,體能消耗太大了的原因,竟然感覺有些餓了。
我無奈地著看了看附近,又摸了摸口袋,想找一家小的餐廳來解決我突然想胡吃海吃的欲望。
茫然地看著四處,竟不知道去哪里,突然,不知從哪里飄出一道道的香氣逼人的藕香來,在這個炎熱的夏天,并不是藕湯的進補時節,可我還是被它吸引,我深吸了兩口氣,順著藕香四處觀看,視線停留在斜對面街道中一個叫‘真心餐廳’的小餐館里,那家餐廳廚房位置,正飄出一道道香氣四溢的藕香來。
本來就有些餓,這下藕香更加攪起了我的食欲,腳步便不由自主地挪了起來。
我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穿過人行橫道,踩著輕快的步伐朝小餐館而去,我沒有直接走餐廳正門,而是穿過餐廳旁邊窄小的巷道,朝這家餐廳的廚房走去。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段若塵—”
我吃驚地捂著嘴,尖叫了起來。
只見段若塵的身旁邊有一位穿著白衣、帶著白帽、廚師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在對著他說些什么,看段若塵站在那位廚師面前謙恭的樣子,有點像是在學廚藝。
“這位同學,您想吃些什么,請先到里邊坐吧!”這時,店里出來一個年輕的女服務生,她見我不走餐廳正門,卻跑來廚房重地,便好奇地詢問著我。
我牽強地朝那女孩笑了笑,又朝廚房走近了幾步,癡癡地看著段若塵。
“葉慎兒,你怎么來了?”或許是出于本能,段若塵忽然抬起頭來,他看到我后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得溫潤動人,整齊白潔的牙齒在略顯昏暗的廚房里,也顯得無比耀眼。
在B大快四年了,從不曾見過段若塵笑得如此開懷,所以竟不知他也有如此陽光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