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初又是誰為那個混蛋哭得肝腸寸斷,誰在蘆州躲大家一個多月不敢露面的,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陳琛先是指著我數落一氣,接著又叉著腰在辦公室里躥來躥去。
“陳琛,你這分明是對司徒有偏見,難道司徒為慎兒做了那么多,不足矣改變你對他的看法嗎?”林宣制止我同陳琛辯解,她起身嚴厲地問著陳琛。
陳琛突然不吱聲了,他從口袋拿出一支煙點上后,又繼續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最后轉身問我,“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去過司徒家了。”
“我昨天已經去了!”我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司徒媽媽昏迷了好幾年,都是因為我當年的任性造成的,而且司徒爸爸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所以,我想用我的余生來彌補對倆老的虧欠,來感恩阿哲對我這么些年的等待。”
“你—”陳琛指著我,“你真是愚昧之極,司徒允哲的母親是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心病,這個病有遺傳,病發時昏迷還算是輕松的了,若更嚴重點,只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若真是這樣,你還不得內疚至死?”
“心病!遺傳?”我聽到這幾個字后,張大了嘴巴,嚇得連連后退,許多往事一幕幕地襲上心頭,當年司徒允哲只同我說過司徒媽媽做過手術,是冒著風險生下的他,我卻從未問過司徒允哲,她患的是什么病,卻不知道原來竟是心臟病,如果真如陳琛所說,司徒媽媽的病有遺傳的話,那司徒允哲豈不是 “現在你知道了,反悔還來得及。”陳琛的聲音也放緩了許多。
“我為什么要反悔?”這會兒我早已調整好思緒,對司徒允哲更是多了份心疼,遂不解地看著陳琛,“司徒媽媽生病是司徒媽媽生病,和我同司徒允哲結婚有什么關系?”
“你—”陳琛指著我咬牙切齒,“你就不想想,當年段若塵和你卿卿我我時,司徒允哲為何就像消失般嗎?”
我實在不明白陳琛為何會問起這些,不解地看向林宣,林宣見我一臉懵懂,嘿嘿笑著上前拉住陳琛,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人家司徒現在不是和慎兒在一起了嗎?你何必提那些陳年往事呢?”
“林宣,你別阻止他,讓他繼續說下去。”我立即制止林宣,“我還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林宣和你都知道,而我這個和他要過一輩子的當事人不知道?”
是了,我從澳洲回來時,林宣也對我說過司徒媽媽昏迷不醒時,司徒允哲也正病重,只是林宣不肯告訴我,還讓我自己去問司徒允哲,我后來也從旁試探問過他,可都被他搪塞過去了,事后我也就忘了這茬事來。
“慎兒,陳琛也是我這兩天才告訴他的,都怪我不好,你別生他的氣。”林宣拉著我的著哈哈道。
“不許你和稀泥!”我厲聲制止林宣,又大聲對陳琛道:“陳琛,你從小就護著我,我感激你,我沒有親人,把你當成親哥哥,從小就依賴你,每每我受了別人的欺負,就一定會回來找你哭訴,找你給我出頭,所以在我曾經灰暗的人生中,你一直扮演著我生命中舉足輕重的角色。
我怕你,是因為我哥哥般地敬重你,我依賴你,是因為我真的很需要一位你這樣的哥哥護著我,而你也做到了,你甚至為了照顧我而忽略了林宣的感受,可是你既然這般的護著我,為何從來都不能理解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別說司徒允哲曾患過病,或者他曾經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就算是他現在患上了絕癥,我和他的婚也結定了。”
我斬釘截鐵地說完后,也不管陳琛和林宣什么表情,轉過身抹著眼淚,不打算再理會他們。
身后一片寂靜,許久,我才聽見陳琛沉聲道:“慎兒,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你再次找到幸福為止,我之前不看好司徒允哲,是覺得他沒有擔當,不像個男人,明明深愛你卻又一直退縮,后來覺得他是個男人了,卻給不了你一生的幸福。罷了,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再管著你,你一定會和我置氣,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吧!我絕不再參與。”
“陳琛,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為什么把話說得這么絕?”林宣焦急地數落著陳琛。
“你若想清楚了,明天就回家好了,至少媽咪是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但是關于司徒家的事情,你還是先不要告訴爸爸和媽咪了,我和林宣就不回去了,林宣,我們先走!”依舊是陳琛的聲音。
“慎兒,你千萬不要生陳琛的氣哈,我們就先走了,待會兒見!”林宣說完便咚咚地跟著陳琛跑了。
等他們走后,我揉了揉眼睛,順勢擦下眼淚,又坐回了沙發上,一直沒有出聲的囡囡這會兒拉住我的手,怯怯地問我,“媽咪,琛爸爸好像生你的氣了,他是不是不喜歡叔叔和你結婚?”
“當然不是了,琛爸爸只是和媽咪說起了一些舊事而已,可不是不同意我和叔叔結婚。”
“媽咪,你愛叔叔嗎?”
“當然愛了,很愛很愛的那種,而且愛了很久很久?”我笑著對囡囡道。
“有多久?久到有囡囡這么大嗎?”囡囡用手比劃著。
“當然有了,媽咪可是對叔叔一見傾心,那時候媽咪還是讀書呢,只覺得叔叔是這個世上最帥最帥的男生了!”我耐心地對囡囡說道。
“哦!我覺得琛爸爸也挺帥的,其實那個樂叔叔也不錯的。”囡囡說完又低聲嘀咕,“就是老喜歡瞪著我。”
我一下子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囡囡總是說樂正東喜歡瞪她,是有原因的。
樂正東是有個怪癖,每次來我的辦公室,也不抱囡囡、也不逗囡囡玩兒,就喜歡一直盯著囡囡看,好像能把一胖妞看成一朵花似的,這個怪癖好像是從他被調去廣州沒多久后,第一次回來渡假時就有的。
我記得我當時就問樂正東為什么老盯著我閨女看,樂正東答,“我就想看看你女兒哪里和你相似,結果找不出來。”
我當時就踹了樂正東一腳,踹得囡囡連連拍手叫好,我見囡囡早已笑成一團,也跟著高興得樂了起來,樂正東這才拍了拍頭,深有感觸地看著我,“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女兒的性格隨你,長相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