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清楚,我只是一個自卑到倔犟的傻妞而已。
其實我和她還有一個共同點,我倆心里也都清楚,那就是我們都是簡單、很容易滿足的人。
囡囡還太小,我不想讓她瞧見舞池中成雙成對摟在一起的癡男怨女,便一直讓她面靠墻壁而坐,又從背包里拿出一些平時她喜歡玩的積木給她。
好在她也早已習慣我的這種方式,也并不與我計較,自個兒玩了一會兒后,便拉了我的手問道:“媽咪,我明天想去林宣媽媽家玩,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你宣媽媽剛剛回國,應該會很忙,所以得先征求她的意見才行。”我先是低首同她商量,又轉身去茶幾上拿牙簽叉了顆圣女果喂給她。
“謝謝媽咪!”囡囡張嘴,將圣女果全數吞下,又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臉上吧唧了一口就開吃了起來,我揉了揉囡囡齊耳的秀發,也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囡囡真乖,媽咪想多和你宣媽媽聊一會兒,今晚可能會在這里呆久一點了。”
“媽咪,沒關系的,反正明天我們又可以睡懶覺了。”囡囡一副了然的神情,對我擺了擺手后,又繼續玩起了積木。
我無語,剛放下背包,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看了看電顯后便有些著急起來,“囡囡,媽咪去陽臺上接個電話,你想吃什么自已去拿。”
“知道了!不過媽咪不能丟下囡囡太久喔!”囡囡沉浸在玩積木的樂趣中,朝我揮了揮手道。
我點了點頭,貓著腰越過舞池,悄然來到包間后還算寬大的陽臺上接起電話。
“慎姐、慎姐,不得了了,剛才鶯歌電器的區域經理來找你,說是想與我們葉氏百貨洽談業務。”電話一接通,店長小趙在電話中興奮地喊著。
“鶯歌電器?”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思索著小趙所說的這家公司,可是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只得問小趙,“現在人呢?”
“我想著你今晚不會回店里了,便讓他留下資料先回去了。”
“哦!那就好,待我明天回去再說吧!”我點了點頭道。
末了小趙又說超市的存貨系統出了點異常,想從我的電腦里調出最新存貨記錄。
不得已,我掛上電話后,又回到包間。
林宣和陳琛己退出舞池,兩人睚刻正在逗著囡囡,我同林宣解釋了一下店里有事,便又從背包里拿出電腦回到陽臺上。
陽臺上的光線太弱,我只得先打開了燈光,才開始忙起來。
我是一家中型超市的經營者,白手創業,凡事喜歡親力親為,所以忙碌自不必說。
其實說忙也不至于那么忙碌,正因為超市不大,所以為了減少開支,很多東西都是我親自在做,白天我在超市頂班,下班時間便會親自整理進出帳,所以每天下班前,我都會將超市收銀系統中的資料拷貝一份,帶回家做個分析,以便及時掌握具體銷售狀況,提前做出優劣應對。
雖然這般親力親為非常辛苦,但是看著超市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業績一年勝過一年,我倒也樂此不疲。
三分鐘后便將資料傳給了小趙,正準備重新關上電腦時,手卻遲疑了片刻,五秒鐘后,我的雙手鬼神使差地在引擎上敲出了‘鶯歌電器’四個字來。
‘鶯歌總裁司徒允哲’‘鉆石鶯歌、司徒允哲’當按下搜索鍵后,頁面上隨即跳出一排排有關鶯歌的標題來,盡管我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可是當我隨便點開一個標題,首先看到司徒允哲那俊朗沉穩、男人味十足、如精雕般的輪廓出現在鶯歌的網頁上時,心似驚起千層浪般,大驚失色。再聯想起小趙剛才說的事情,便捂嘴惴惴不安起來。
以前,我只知道鶯歌的總裁名司徒允哲,卻從不敢去打探,這個司徒允哲是否和我當年在B大認識的那個司徒允哲為同一個人,平時也盡量避開與鶯歌有關的消息,如果不是今夜小趙提醒,我想,我早已忘記這茬事了。
思忖片刻,我不由分說地合上了電腦,準備去里間找陳琛商量對策。
事實證明,冒失總會容易犯錯,匆匆轉身的瞬間,無巧不巧地撞到一個人的懷中,“砰、砰”電腦應聲落地,而那人手中的水杯也同時落地,地上頓時冒起一股青煙。
我心痛地看著基本報廢的電腦,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就不能好好走路”話未說完,我便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禍首’著一套筆直的深藍色西裝,顯得長身玉立、神色溫文而雅、氣度非凡,不正是剛才電腦中的那個人又是誰?
任我平日在陳琛面前囂張跋扈慣了,可是在這個年紀輕輕、竟已在商界如雷貫而的男人面前,我的抱怨和指責早已變得煙消云散,因為所有的視覺感官均不足矣抵消我心頭的震驚。
五年了,他竟全然沒有變化,只是剪了一頭干脆利落的平頭來,和大學時代的側分頭比較起來,氣質截然不同,卻比大學時代的他更加沉穩與帥氣。
我輕咬著唇弱弱地看著他,而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深邃的眼神中有道不明的東西,那東西,我說不清、也看不透。直到他同記憶中的那道身影慢慢重合,我的心才似慢慢復蘇。
心雖恢復了跳動,只是這跳動聲太過頻繁,而剛才的怒氣,也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慌張與失措,為了驅除這份緊張,我假裝彎腰,想去搶救電腦,可是也不知為何,竟笨手笨腳地碰到破碎的玻璃杯上。
“啊”一陣刺痛后,殷紅的鮮血頓時從我左手的手掌底部流了出來、血漬浸染著玻璃杯中的水,迅速融合,早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水。
剎那間,我有一絲的惱怒,似乎今晚所有的事都碰在一塊了,看來以后出門,有必要看看黃歷才對。
“給我看看!”起初,司徒允哲本想阻止我蹲下身的,許是見我態度不太友善、還是其它什么原因,竟又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