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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夢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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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皇上若要做戲,只做給外人看就好了。”

  “做戲?”他微微一滯,撫上她的肩頭:“朕……朕若告訴你,朕對你不是做戲呢?”

  她搖搖頭,她雖然愛他,可還不至于把自己愛成一個傻子。他對沈韻真的付出她全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對她是真的,那他對沈韻真就應該是假的,可那些不可能是假的!絕不可能!

  “你不信?”他問。

  她不以為然的一笑:“皇上知道的,臣妾最痛恨虛假。”

  南景霈亦笑了笑,道:“朕知道,你大概以為,朕如今對你的寵愛全都是為了拉攏姜家。”

  “不是嗎?”她立時反問:“皇上不會以為您送臣妾一屋子的琉璃擺件就是真心寵愛吧?”

  她冷笑,她雖然不是皇室出身,可也是堂堂太師府的,從小金奴銀婢嬌慣大的金枝玉葉。什么金山銀山她沒見過,怎么會被這區區幾百件琉璃擺件沖昏頭?

  南景霈默然望了她良久,反問道:“如果單單是為了拉攏姜家,那朕還不如直接給你姜家的官都加一級爵位,又體面又便利。朕若不真心寵愛你,又何必費心思布置這些?”

  賢妃咬咬嘴唇,她心里忽的有些慌亂,他……應該是不愛她的吧?若他真的愛,怎么會掩藏那么多年?又怎么會為了沈韻真那個區區罪臣之女而責怪自己?

  “那皇上對她呢?又有多少真心?”

  “誰?”他反問。

  她冷笑:“皇上知道臣妾說的是沈氏。”

  他撫上她的肩膀,緩緩壓了下去。她亦不掙扎,只是仰面望著他。

  “玩物。”他斬釘截鐵的答道。

  呵呵,她笑出聲,這答案未免太虛偽了。誰會為一個玩物擋住毒箭?他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拋棄,這樣的女人怎么會是他的玩物?

  可謊言說穿,她又有些傷感。她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好像又兩股力量相互絞著。明知道那是假的,卻還是渴望,渴望他對她說的都是真話。

  他長長嘆了一聲,改口道:“朕對沈氏是真的,對你也是真的。”

  “我不信。”她輕輕說道。

  “沒關系,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的。”他不再強迫她,翻身在她身邊躺下來。

  她撐起身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里買的什么藥。她睡不著,睜著眼睛數羊,一只兩只三只,待她數到自己也不記得多少只羊的時候,南景霈忽然輕輕的抱住了她。

  她心里一顫,側過臉看他,他安穩睡著,好像對自己極放心。

  她忍不住嘆了一聲,當初怎么會嫁給他的?

  以姜家當年的勢力,她本可以風風光光的嫁給信王做正妻。可她卻偏偏一眼看中了這位心事重重,沉默寡言的靖王南景霈。

  一個不得寵的王爺,有時過的連個權臣都不如。她是姜太師的掌上明珠,姜太師又怎么舍得把女兒嫁給靖王這樣一個毫無前途可言的人?

  可她就是愛他,愛他眼里的憂愁,愛他內心的復雜,她是那樣發自內心的心疼他,哪怕他什么都沒為她做過,可她還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他。

  為了嫁給他,她還與父親大吵了一架,甚至以決裂相逼……

  可現在想一想,當初做的這些,究竟是為了什么啊?

  “有些事……或許你已經忘了,但朕還記得。”他突然開口,幽幽的說道:“你的好,朕一直記在心里,一刻也沒有忘記過。”

  “什么?”她輕聲問。

  “年少時父皇不待見朕,宮里人也都偏愛影霖。那會兒,朕就像個孤魂野鬼似的。武德三年的新春宮宴,朕為父皇敬獻賀詞,朕精心準備了三個月,只想博父皇說一個好字。可當朕讀完,四周鴉雀無聲的,你不知道當時朕有多尷尬,原打算略坐一會兒就逃席。可就在這個時候,你卻站了起來,若不是你贊了朕一聲,朕實在沒有勇氣繼續坐在席間。”

  她咬咬嘴唇,原不想流淚,可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

  “當時朕就在想,一定要撐下去,哪怕朕的身邊只有一個人,哪怕這世上只有一絲溫存,朕都要撐下去。”

  她輕輕抽噎了一聲:“那她呢?她又是為了什么?”

  “當年先帝很器重沈文忠,便叫沈文忠把她帶到宮里來玩。有一年朕生了一場急病,宮里的太監宮女們又都躲懶,朕躺在床上,就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這時候她和影霖玩捉迷藏,她藏進了朕的房間,無意中發現了朕,她替朕把了脈,又及時找來了沈文忠,救了朕一命。”

  他緊緊摟住她,有些躊躇:“朕知道,朕把你幽禁在昭臺宮,讓你折了面子,你以為朕的心里只有她沒有你。可你想過沒有,朕若不當即罰你,難道要等到御史言官來彈劾你嗎?有些事,朕雖是皇帝,可也不能隨心所欲。朕是想盡可能的保護你,可沒想到,還是傷了你的心。”

  她翻了個身,見他正溫柔的望著她,她感覺鼻子有些酸澀:“真的嗎?”

  她猛然抱住他,小聲啜泣起來。

  就像她嫁給他的那天,那個燭影搖紅,喜慶祥和的夜晚。她躺在他身邊,望著他憨甜睡去,她卻緊緊捂住嘴巴失聲痛哭了一場。

  他未必知道,他是她心頭的至寶,她為了走到他的身邊究竟經歷了多少坎坷。

  不過萬幸,最終她還是得到他了。

  他撫上她的鬢發,安撫道:“好了,難得出來散散心,你還哭成這個樣子。”

  她一直哭,哭得他前襟濕透。他抱著她,耐心安撫著。

  她哭累了抱著他沉沉睡去。

  他望著她,卻徹底的失了眠。

  日上三竿,天光大亮的時候,她翻了個身悠然醒來。一雙眼睛紅腫發燙,面上也是粘粘的,淚痕還凝在在臉上,好像沾著一層皮。

  她坐起來,南景霈已經不在身旁,望見空空如也的床榻,又望見寬闊空曠的房間,她心里倏忽失落起來。

  難道昨夜里的那些事,只是一場夢嗎?

  她嘆了口氣,揉揉脹痛的太陽穴。

  “應秋,你看!”

  是南景霈的聲音,她循聲望去,只見他正踩著凳子,小心翼翼的拆卸那些活動的窗欞。

  熱辣辣的陽光大塊大塊的照進房里,照在那面裝著博古架的墻壁上。琉璃瓶,琉璃盤,琉璃花翁,琉璃杯,剎那間煥發了生機活力,一個個流光溢彩,晶瑩剔透,好像夕陽西斜時,天際那抹紅艷艷的彩霞,又似水光瀲滟的碧波池。

  “喜歡嗎?”他站在那琉璃的光暈里,如沐仙境。

  一席白衣,黑瀑似的頭發垂在身后,他還是那樣俊朗,讓人見之不忘。

  她慢慢的走到他身邊,心里還是惴惴不安,這一切來之不易,卻又如夢似幻。她不敢多說一句話,唯恐聲調一高,這美夢便被震碎了。

  他一把摟住她的腰肢:“應秋,以后咱們一直這樣高興好不好?”

  “可以嗎?”她望著她,眼里又噙了淚。

  他果然是說到做到的,自來了安平行宮,他除了每日必須處理朝政以外,其余的時間都是用來陪伴她的。他與她之間的種種過往好像剎那間煙消云散了,不管她在做什么,每每一扭頭,總能看見他溫柔的對著她笑。

  那笑容很甜,甜到她心坎兒里去了。

  他陪她去鶴園喂白鶴,那鳥兒又高,嘴巴又長,她害怕的縮在他身后。他雖然笑她膽子小,可還是一只手把她攬在背后護著,不讓鶴喙碰著她半點。

  他帶她去獵場射野兔,她不會騎馬,也不許他騎馬漫山遍野的跑。他便像個小孩子似的,陪她徒步抓野兔。那野兔跑的極快,時而來個急轉彎。他們兩個便笨拙的撞在一起,相互抱著,在草地上打滾兒。

  他陪她讀書,耐心的傾聽她高談闊論。

  他幫她照看公主,被那小丫頭蹭了一手的屎尿。他一邊洗手,一邊卻是笑著。她拿過帕子替他擦干,他便一把攬住她:“應秋,給朕再生個孩子吧?”

  她心弦驟然一動,笑道:“皇上,臣妾不是已經有了陽秀嗎?”

  他微微垂目,親昵的抵著她的額頭,道:“那不是屬于咱們兩個的孩子。”

  午夜夢回,他喃喃細語,她附耳去聽,聽見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連瑞香都說,這兩個月她越發的珠圓玉潤了。也難怪,心情暢快的時候,人是很難清瘦的。可他卻不覺得,每每她捏著自己的臉頰說自己發胖的時候,他便笑著把鏡子扣住。

  “太清瘦不好生養。”他常這樣對她說。

  一日晨起,她正坐在妝鏡前梳頭,見東來悄悄走進來。她放下梳子,躲在帷幕頭偷聽,才知道是宮里蘇昭儀送了書信過來。

  皇帝撕開信封略讀了一遍,便又把信還給了東來。

  她有些醋意,掀開帷幕沖他笑道:“蘇妹妹在信里寫了些什么?”

  東來一愣,默然退了出去。

  他笑著把她攬住:“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沈氏已經有胎動了。”

  她心口一涼,凝眉望著他:“是嗎?”

  他矜矜鼻子,把她箍在懷里笑道:“哪兒來的一股醋味兒?”

  她扁著嘴不理他,他卻越發寵溺,伏身吻了下來:“你什么時候也給朕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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