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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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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窗事發?呵呵,她早就料到了,蘇昭儀對沈韻真那個賤人總是心存幻想,自然不會跟她同仇敵愾。

  “早做打算,呵,本宮已經被關了禁閉,還能做什么打算?”

  賢妃冷笑一聲,反正皇上已經批準了姜家和信王的聯姻,有了信王這一重保障,他就暫時不會動姜家。

  瑞香勸道:“娘娘,恐怕沈韻真那個賤人還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的,皇上若是來興師問罪,娘娘總得有套說辭啊。”

  來就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南景霈若是給她來硬的,她就跪地磕頭,態度誠懇。他若是給他來軟的,她就給他揣個明白裝糊涂。

  她不想再琢磨這件事,瞥了小太監一眼,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啊?像被狗咬了似的。”

  東子捂著臉上的傷,哭笑不得:“娘娘,奴才還不如被狗咬了呢,這狗咬人還能一腳踢開,您聽說過醉鬼咬人的嗎?”

  醉鬼?賢妃同瑞香對視一眼,這宮里戒備森嚴,雖說有些老太監喜歡喝酒賭錢,但也都是偷偷做的,怎么會讓東子撞上?

  “什么醉鬼咬人?誰咬你了?”瑞香問道。

  “是一個侍衛,他喝醉了酒,輕薄小宮女,被奴才撞見,奴才可是咱們昭臺宮的奴才,當然要見義勇為了。所以,奴才就跟他打了起來。”東子說著,委屈的揉著紅腫到底臉。

  想必是哪宮侍衛忘了規矩,也多虧是沒碰上巡邏的內衛,否則掖庭的一頓板子誰也別想逃掉。

  賢妃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瑞香,去給東子弄個熟雞蛋敷敷臉。”

  瑞香應了一聲,去小廚房煮雞蛋。

  賢妃又道:“那些侍衛的武功都是百里挑一的,你跟他們打架,這不是找死嗎?下次遇上這事兒,直接去叫內衛來處置。何必把自己也牽扯進去?若把事情鬧大了,你以為你這見義勇為的就能跑掉嗎?”

  東子微微一頷首,道:“奴才謹記主子教誨。”

  “再者說,這宮女和侍衛暗通的事情也不少,你怎么就知道是人家侍衛輕薄無禮啊?萬一人家是兩情相悅,你豈不是棒打鴛鴦,攪了人家的好事嗎?”

  “他就是輕薄小宮女!”東子瞪大了眼睛:“奴才聽的清清楚楚,他管那個小宮女叫卿卿,可那小宮女奴才認得,那是程婕妤宮里的玉子,根本不叫卿卿。他不認識人家還跟人家那個,不是輕薄又是什么?”

  賢妃的眉心漸漸顰蹙,好像驟然打開記憶的水閘,什么都在腦海里,卻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你剛才說,那個侍衛管小宮女叫什么?”賢妃凝著東子問道。

  “叫卿卿,奴才聽的明明白白。他還說卿本佳人什么的,還有一句奴才記不住了。”

  賢妃嘖了一聲:“這個侍衛是那個宮里的?你看清臉沒有?”

  “是田昭容宮里的,有一回他給衛尉告假,奴才碰巧遇見過。”

  “你說是田昭容宮里的!”賢妃猛地站起身。

  她起的太猛,血氣一時郁結在心頭,腦袋有些發暈。身子搖晃了兩下,差點暈倒在地。東子忙上前扶住:“主子,您沒事兒吧?奴才這就去叫太醫。”

  “慢著,東子你回來。”賢妃扶住小太監的臂膀,沉默良久,在他肩頭重重一拍:“你可幫了本宮的大忙了。”

  他不過是出去打了一架,怎么就幫了她的忙?東子愕然望著賢妃,有些語塞:“娘娘,您說什么,奴才不明白。”

  賢妃朗聲笑了起來:“你不必懂,去告訴瑞香,就說是本宮吩咐的,賞你一百兩銀子。”

  瑞香出去之前,賢妃還愁云慘淡的,這兒端著雞蛋回來,賢妃已經眉開眼笑。見主子高興,瑞香也跟著笑起來:“娘娘,什么事兒這么高興啊,不會是東子又說了什么笑話兒吧?”

  “可比笑話有意思多了。”賢妃扯下瑞香腰間的帕子,裹住一個雞蛋,遞給東子。

  “喲,奴婢都有些好奇了。”瑞香將一碗雞蛋遞給東子:“拿回去好好敷敷臉,瞧你這臉上弄得,跟開了油彩鋪似的,青一塊紫一塊。”

  東子退出寢殿,瑞香才斂去笑意,問道:“娘娘,東子說什么了?”

  賢妃瞥了她一眼,用帕子掩口噗嗤一笑:“田昭容宮里的侍衛,輕薄小宮女。”

  瑞香不以為然的嗨了一聲,別說是侍衛和宮女了,就是太監和宮女對食兒也不少見。

  “我當多大的事兒呢,娘娘賣田氏一個人情,把事情壓下去算了。”

  “誒?”賢妃挑挑眉毛:“事情的關鍵就在這里,你猜這侍衛輕薄宮女的時候,喊的是誰的名字?”

  “誰?”瑞香睜大眼睛。

  “他喊的竟然是卿卿。”賢妃說罷,又掩口笑了起來。

  難以置信!

  “奴婢記得田昭容的乳名就叫卿卿。當初皇上還嫌這個名字不好,改了之容兩個字。”

  呵,這倒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田昭容和侍衛的不倫之戀,聽起來就帶著一股野性,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

  她和田氏沒仇,可田氏是沈韻真舊日的主子,兩個人交情甚深,田氏倒臺必然會波及到沈氏。更何況,田氏還有一個兒子。妃嬪私通,不死也要終生幽閉,那這個孩子最后會歸誰撫養呢?皇上的子嗣不多,她能搶一個是一個。

  “瑞香,馬上找個眼生的小宮女去請皇上。就說皇長子突然病重,請皇上到毓秀宮去瞧瞧。”

  賢妃的唇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田氏,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狐貍尾巴沒有藏好。

  南景霈本來已經準備就寢,忽然聽見東來說皇長子病重,便又起來,坐了轎攆往毓秀宮趕。他本忙碌了一百天,困倦的很,加上這夜風清涼,吹著吹著他便生出些困倦,倚在轎攆中打瞌睡。

  東來發現南景霈睡著了,便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大聲稟報,待轎攆輕輕放下,他才伏身拍拍南景霈的手:“皇上,到了。”

  “哦。”南景霈揉揉眼睛。

  他才剛站起身,便聽見院墻里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內衛忽的一顫,似被風吹抖的火苗,又像受驚的刺猬,紛紛拔出佩劍,將南景霈圍在當中。

  “有刺客!”東來也比劃著他手里那桿浮塵,上前護駕。

  夜空寂靜,唯能聽見院墻里傳出來的爭吵聲。南景霈一把推開東來,低聲呵斥道:“噤聲。”

  “什么狗屁的皇長子,我兒子為什么要認賊作父!為什么!”

  他只聽見這一句,離得有些遠,是個男子的聲音,腔調纏綿,一聽便知是個醉漢。其他人聲音較小,嗡嗡的不知在說些什么,隨即那個醉漢又發出嗚嗚的幾聲,可能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南景霈皺皺眉,問東來:“他剛才說誰的兒子?”

  東來也聽見這一句,登時嚇得面無血色。他自然不敢回答,只結結巴巴道:“奴才,奴才沒聽清啊。”

  “你現在當上娘娘了,就耀武揚威了!你忘了你被他拋在腦后的日子了!是誰!是誰陪你一百多個日日夜夜!你這個白眼狼,賤女人!都忘了嗎你!”

  “皇上,這是醉漢的胡沁,您還是別聽了。”東來說著把把他往鑾駕上按,恨不得馬上起駕回宮。

  他若沒聽到便罷了,既然聽了一半,怎么可能輕易離開。南景霈一把推開東來,跨出轎攆,大步流星的走進毓秀宮。

  東來嘖了一聲,只得叫道:“皇上駕到!”

  他這一嗓子似乎很提神,喊得院中呼啦啦跪倒一片。南景霈厲色望著院中的人,田昭容,青羅,還有幾個太監宮女。除了那個胡沁的醉鬼之外,全都是熟絡面孔。

  “田氏,不是說皇長子病重嗎?”他低沉問道。

  田昭容驚惶的抬起頭,嚇得渾身發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孩子在寢殿里安安穩穩的睡著,連夜啼都沒有過,何來生病一說。她已經猜到是有人故意陷害,可趙賢的話已經全部被皇上聽到了,追究陷害者還有什么用?

  “臣妾……”

  趙賢剛才還在撒潑,這會兒卻呆呆的跪坐在青磚地上,目光呆滯的望著一個無人的角落。他亦知道自己闖禍了,可卻沒有什么辦法。

  “把他給朕用涼水潑醒了帶進來。”他說著,從田昭容身邊跨了過去。

  田美人頹然坐在地上,怔怔的望著趙賢,渾身上下的血都涼了。

  一桶冷水把趙賢潑了個透心兒涼,他連著打了幾個激靈,像洗完澡的騾馬,展展手腳清醒過來。他這才察覺到周遭氣氛不對,雖然腳步還不穩,但已經不影響思考了。

  他望向田昭容,登時坐在地上:“我,你,我們……”

  東來側目瞥了趙賢一眼,嘆了口氣:“我說趙侍衛,你有什么話,就到皇上面前去說吧。”

  皇上?趙賢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皇上來了?!他驚惶的捂住嘴:“公公,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東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么都說了,可又沒說清楚。

  “走吧趙侍衛,皇上在里頭等著你呢。”東來說著,伸手起扶田昭容:“娘娘,您也里頭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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