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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淑妃,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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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抓住她阻攔自己的手,伏身吻下來。

  忽的聽見叩門聲,他被噪音攪擾,驟然挺起身子眉心緊蹙,他不想理會,可叩門聲卻是不肯停歇。他無奈,只狠狠道:“誰啊!”

  東來的聲音也很焦灼,他知道皇帝在里面陪沈韻真,并不希望被人打攪,可他要稟報的事情也是十萬火急。

  “皇上,寶華宮太監稟報,淑妃娘娘鬧著自盡,實在攔不住啊!”

  一邊濃情蜜意溫柔鄉,一邊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任何一個男人去選擇,他也不會喜歡那個尋死覓活的女人,更何況,她打攪了自己的好事。

  “要死就隨她去!”他暴怒的吼了一聲。

  “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淑妃再多不是,您看在丞相和蕭將軍的份上,就去看一眼吧。”

  生氣歸生氣,冷靜下來還是要去面對的。東來說的對,淑妃就算有千萬個錯,他看在蕭家的面子上,也要退讓三分。即使——寶華宮已經被她砸成了一片廢墟。

  她是武將世家,本就繼承了她長輩們的剛烈性子,可這剛烈也需有個限度,過了那個尺寸,優點也會變成缺點。

  “娘娘,娘娘別砸了,奴婢求您了。”云夕哭的淚眼婆娑,幾個太監也被打的鼻青臉腫,小宮女們更是躲在外面連門兒也不敢進。

  “呯!”一個琉璃花瓶被摔得粉粉碎。

  花瓶就落在他腳下,摔得萬朵桃花開。東來嚇了一跳,忙擋在皇帝面前:“大膽,竟敢驚擾圣駕!”

  “皇上!?”云夕驚愕的抬起頭,望見皇帝一張陰沉到極點的臉孔。她害了怕,機械的扯著淑妃的裙擺:“娘娘,娘娘不要再砸了,皇上來了。”

  她原本是怒極的,但看看皇帝這個臉色,她連氣也生不出來了。

  “接著砸。”南景霈背著手,目不轉睛的望著淑妃。

  淑妃端著花盆,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最后,她還是心一橫,將花盆摜在地上。

  “皇上不是說不來嗎?現在是來向臣妾興師問罪的嗎?”她斜睨著南景霈,滿腹的不屑和鄙夷溢于言表。

  他自然讀得出淑妃話里話外那股挑釁的味道,憤然上前,一把扯過她。他扯她就像農夫扯一只母雞一樣輕松。

  他怒極,一記響亮的巴掌啪的一下摑在淑妃臉上,她站不穩,似寒冬里的蝴蝶,飄搖墜落,她捂住臉頰,指尖露出的縫隙依稀可見一層潮紅。

  “你打我?”她眼淚盈盈,趔趄著站起身。

  這一巴掌下去,她只覺得耳朵轟鳴,隨即確是大徹大悟似的清醒。

  “為了一個奴婢,你打我?皇上?”淑妃指了指門口:“她只是一個奴婢,她想攀龍附鳳,她魅惑君主,為了這樣一個人,你打我?”

  “你給朕聽好了,這里是大齊的后宮,容不得你胡鬧。朕雖然欣賞蕭家忠義,但不代表朕會包容你的一切。你看看闔宮上下,又有幾個人,敢像你這般張狂?”

  淑妃默然半晌,冷笑起來,笑的人毛骨茸然。

  “皇上,臣妾一直是這樣的,難道皇上不記得了?當初皇上還幫著臣妾一塊兒折磨阿真呢,皇上也忘了?二十大板打的血肉模糊。”淑妃仰天大笑:“她是在報復你呢皇上,也是在報復臣妾。可是我看著,她對你的恨,比對臣妾大多了!”

  南景霈凝重的望著她:“你病了。”

  “臣妾病了?哈哈,那就權當臣妾病了吧。”她微微自矜:“阿真挑撥皇上和臣妾,不就是挑撥皇上和蕭家嗎?只有臣妾這樣的蠢女人,還在一心一意的愛著皇上。可她呢?不費吹灰之力就爬上了龍床。皇上!如果皇上厭惡臣妾,甚至對蕭家產生懷疑,那無異于自毀江山吶!”

  他愕然半晌,原來在淑妃的心目中,他這個大齊皇帝對臣子竟是如此的依賴,難怪她敢一次又一次公然向他的威嚴挑釁,難怪她在這宮里肆無忌憚,連皇嗣都敢傷害。

  “你是說,朕若不信任蕭家,就會毀了大齊江山?朕倒不明白了,大齊江山究竟是姓南,還是姓蕭?”

  她啞口無言,一雙玉手死死攥著裙擺,但還是遮掩不住的雙手的顫抖。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還是如初見時那樣俊美,目若朗星,她只隔著屏風偷偷看了一眼,便愛了他。父親蕭丞相原本不想讓她嫁入王府,步入深宮,可還是礙于她一次又一次的央告,八抬大轎送她進了王府,送到了這個男人的榻上。

  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有些暈眩,眼睛也花了。

  早知道他會像今天這樣待自己,她當初就不該嫁進他的府邸。他奪了她的孩子,踐踏她的尊嚴,絲毫不客氣。

  “皇上……”她無話可說,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用盡手段,卻還是一敗涂地。

  “朕從頭到尾只看見你一個人在上躥下跳,宛如跳梁小丑。”

  南景霈憤懣的踢開腳下的碎瓷爛瓦,撕破的名人字畫。淑妃隨著碎瓷飄移的方向望去,滿地狼藉。她苦笑,她竟輸給一個奴婢。

  “朕就不該讓你住這寶華宮,三日一小砸,五日一大砸,就連打家劫舍的土匪都沒有你下手黑。一個大家閨秀,張口賤婢,閉口爬床,這是后妃該說的話嗎?嫉賢妒能,見不得她人得勢。朕還不夠縱容你嗎?就憑地膽那件事,朕就能滅你九族,知道嗎!”

  淑妃呆呆的望著南景霈,他還在義懷激烈的宣泄憤怒,可她卻不想再說什么了。

  “地膽?”她自嘲的笑了笑:“皇上當真相信是臣妾害死先皇后嗎?”

  “先皇后不是你害的,可你陷害田美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若不是你推她,她也不至于提前生產。她在疼了整整一夜,都是拜你所賜。”

  南景霈望著眼前的女人,也是頭痛欲裂,他亦想不通,好端端的淑妃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從前那個潑辣又嬌俏的人,仿佛一夜之間蒸發殆盡,只剩下一具枯槁。

  “疼了一夜?”她傲然仰著臉:“臣妾生陽秀的時候,何嘗不是疼的死去活來?皇上一句話,就奪走了臣妾的女兒,臣妾的心早就痛的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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