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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公堂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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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衛嗤笑幾聲,架過劉二月,道:“好歹也是一局掌事,怎么這樣膽小?走吧,我架著你老。”

  沈韻真在門口巴望了好一會兒,直到內衛和劉二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劉二月被內衛架著,哆哆嗦嗦的跪在內衛統領面前,柳絮和五郎已經被粗麻繩五花大綁,扔在墻角。

  劉二月定定心神,道:“司珍局掌案劉二月見過統領大人。”

  內衛統領往下望了一眼,問道:“劉掌事,知道本官為何要傳你到這兒問話嗎?”

  劉二月往墻角看了一眼:“回統領大人,奴婢不知。”

  “狡辯!”內衛統領敲敲桌子:“把何五郎跟柳絮的供詞給她看看。”

  便有內衛雙手扯開一張狀紙,展開在劉二月眼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幾十行小字,劉二月看了一陣兒,便覺得自己著實費力。

  “大人,奴婢認識的字不多……”

  內衛統領哼了一聲,道:“何五郎和柳絮已經招供,何五郎與你有私情,常常在你劉掌事的房中私會。柳絮借此威脅何五郎替自己做事。原計劃讓何五郎奸誘司珍局奴婢阿真,但兩人密謀被奴婢小云聽見,何五郎怕小云宣揚,便將小云掐死。事后,何五郎害怕,便只身逃走。因此二人奸計未能成功。”

  劉二月心下緊緊一抽,臨走時,沈韻真說的幾句話在她腦海里此起彼伏,成了嘈雜的大集會。

  “大人,奴婢冤枉!”劉二月下意識脫口而出。

  “怎么個冤枉法兒?”內衛統領問道。

  劉二月沉默半晌,道:“大人容稟,奴婢一直本分守己,怎么會與何五郎又私情?”

  何五郎嗚嗚幾聲,似是有話要說。

  劉二月垂下眼:“大人,奴婢未入宮只前,確實認識這個何五郎,只是當年他一直糾纏奴婢,還曾經奸污了奴婢。后來這何五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也進了宮,還威脅奴婢,要奴婢把他安排進司珍局,如若不然,就把奴婢當年被他奸污的事情告訴整個兒司珍局。當時奴婢確實是怕丟丑,只好受他脅迫。”

  何五郎一聽劉二月的話,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若不是嘴巴里勒著嚼子,他恨不得喊出來。

  內衛統領皺了皺眉:“既然怕丟丑,怎么今日又說了實話呢?”

  劉二月橫下心,道:“回大人,奴婢才剛想了很多,與其讓他威脅,還不如讓奴婢自己說出來。都到了這個歲數,還怕什么丟丑不丟丑的?”

  內衛統領點點頭,吩咐旁邊筆者:“把劉掌事的話記下來。”

  劉二月又指了指柳絮,道:“至于柳絮,她原是奴婢的親侄女,只是奴婢與她爹素來不和,她爹是個賭鬼,每每捎信兒來,讓奴婢給他拿銀子花。可是奴婢只不過是個掌事,哪兒有那么多的銀子夠他賭?于是他就把女兒賣進宮,還讓奴婢托關系給她某個女官做做。奴婢不允,她便懷恨在心。這才密謀了何五郎,一起來冤枉奴婢,為此不惜搭上了小云一條性命!大人,這對兒狗男女,實在是罪大惡極!”

  劉二月這番話一出口,輪到柳絮和何五郎一起嗚嗚叫了。雙方說的都不過是一面之詞,人證物證都沒有。

  劉二月還有些僥幸,幸虧當初沒給何五郎留下什么字跡信物什么的。

  何五郎嗚嗚叫了很久,內衛首領扭過臉:“他有話要說,把繩子松一松。”

  有內衛松開了何五郎的嘴,何五郎嘎巴嘎巴嘴,漸漸暴怒起來:“大人,您別聽這個臭娘們胡說八道!就是她把奴婢安插進宮的,她說深宮寂寞,要小人每晚三更時分去她房里相會。”

  內衛統領看了何五郎一眼:“誰能證明?”

  “這……”何五郎愣了一下:“大人,人證倒是沒有,可小人有個物證。”

  “物證在哪兒?”內衛統領問道。

  何五郎揚起下顎,道:“回大人,就在小人房間里,藏在枕頭瓤兒里。”

  內衛統領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便有人用托盤托著一方刺繡絲帕走進堂內。

  內衛統領指了指托盤中的絲帕:“何五郎,你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何五郎看了一眼,使勁兒點點頭:“大人,就是這個。”

  劉二月的有些激動,忙道:“大人,這個何五郎慣會騙人的。再說手帕這東西滿大街都是,隨便拿一塊帕子就說是奴婢的,奴婢豈不冤枉死了?”

  內衛統領拿過帕子看了一眼:“你如何證明這就是劉掌事的東西?”

  何五郎道:“大人,這是她新手繡的絲帕,您若是不信,把她腰間的絲帕拿來一對比便是。”

  何五郎說罷,得意洋洋的沖劉二月啐了一口:“臭娘們,沒想到吧?你不給,老子就不會偷嗎?”

  劉二月見他拿出信物,原本心已經涼了半截兒,但又聽見何五郎要用這塊絲帕跟自己腰間的這塊兒做比較,心里又緩醒過來。

  腰間這塊絲帕是剛才沈韻真遞給自己擦鼻涕用的,根本就是沈韻真的刺繡,兩者能一樣才怪呢!

  內衛拿過劉二月腰間的絲帕,送到統領面前。絲帕上還黏連著干涸的鼻涕,內衛統領嫌棄的同毛筆挑開。

  “哼,果然。”

  何五郎挑釁的沖劉二月挑挑眉毛。

  內衛統領呵呵冷笑兩聲:“我說的嘛,劉掌事一向勤勉正直,怎么會跟你小子有奸情?何五郎,果然是你小子在說謊!”

  何五郎臉色倏忽一變:“大人?!”

  內衛統領瞇起雙目,提起兩塊手帕:“你的這塊手帕,針腳粗糙。劉掌事的手藝卻精湛細膩。連我這個不通刺繡的大老爺們都能看出,這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你小子還妄圖混淆視聽,果然還是劉掌事更了解你,都能猜到你會用假帕子來陷害于她。”

  “這,這怎么可能?”何五郎當即愣住了:“這絕對不可能啊,這是我親眼看見她繡的,我看她繡完才偷的,怎么會不一樣?!”

  內衛統領沒有那么好的耐心,皺皺眉,道:“來人吶!把這個滿口謊言的狗奴才給我拖出去,上夾棍!一刻不說實話就夾一刻,一時不說實話就夾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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