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葉濤看著一眾面帶憂色的師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一個時辰之后,離開清心殿之時,人人皆是一臉的疲勞感覺,又把吳末留在清心殿照顧月靈。
三位長老一路走得極其緩慢,只為了能好好休息一會,這次啟動陣法之后,三位長老雖是又損耗了好一些修為,但臉色卻是多了一絲絲喜悅。
"師尊,月靈嫂嫂的情況好轉了是嗎?"
江期一本正經靠在紫陽耳邊問,紫陽剛想回應著,忽然又板起臉色,問:"你什么時候變了性子?"
祭先也是撫了撫下頷,似笑非笑看著他,"師弟,你今日這稱呼改得有些奇怪呀!"
江期頓時激動起來,委屈地拍了下手,趕緊把心里的想法給吐露出來,幽怨地看向楊寒,"還不都是怪楊寒,整天嫂子長嫂子短,我好歹叫了吳師兄這么久的師兄了,也該學著叫些好聽的,不然又說我沒禮貌。"
楊寒聞言哭笑不得,江期既然已經習慣他說話的方式,又為何要因為楊寒對別人的的稱呼而改變自己。
"師兄,你這可是錯怪我了。"
"哎,你還狡辯…"
紫陽看著他越說靠不著邊際,連忙道:"好了都別扯遠了。"
"哦。"
"是,師叔。"
興意闌珊的兩人悻悻低頭,安靜聽紫陽道:"月靈的胎兒算是穩定了,只要我們能每三日洗靈一次便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所以這些日子,你們沒事就安心在五嶷修習,少下山。"
"是,掌門。"
在師弟都答應之時,葉濤想的卻是已然過去一個時辰,不知道依依有沒有醒過來,不知不覺停下腳步,二位長老略微一驚,紫由忙問:"濤兒是怎么了?"
葉濤難以開口,看向紫蘊,見紫蘊微微點頭,葉濤才放寬心道:"師叔,弟子有一事需要下山一趟,還請師叔應允。"
"為了什么事?"
紫陽一聽,心里就起了疑慮,看他神色緊張的樣子,似乎也不會是好的事情。
現在是師弟四人也在好奇著,只是見葉濤似乎在醞釀著如何開口,楊寒一猜便猜到了事情,鐵定是他去了趟宛殺并沒有見到趙依。
但楊寒也沒想到,葉濤直白地說了出來,"師叔,實不相瞞,弟子是去宛殺。"
"去宛殺做什么?"江期和祭先驚問。
紫由酸溜溜道:"還能做什么,只能是找趙依了。"
江期捧腹大笑:"噗嗤,師叔,你怎么比楊寒還酸?"
楊寒疑問:"師兄哪里看出來我酸澀了?"
"大師兄現在滿腦子想著趙依,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在大師兄心里的位置被一個女人取代了,你還不酸呀?"
楊寒微微一笑,"師兄,我跟嫂子不能比較的。"
祭先一聽,楊寒言之有理,趕忙懟了江期一個拳頭,"對啊,楊寒是弟弟,趙姑娘那是愛人,兩個人都重要,你比較什么?"
江期聽祭先的話,頓時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毫無邏輯可談,轉而委屈巴巴看向葉濤,"對,大師兄對楊寒和趙姑娘都是同等的疼愛,只對我們不好罷了,你說是吧二師兄。"
祭先看他說得可憐,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連忙安慰他道:"是是是……"
"嗯?"
安慰了人,他反而是錯愕地看著他,祭先愣了片刻,再觀察著三位長老和師兄師弟的反應,祭先這才反應過來,江期剛才說了什么荒謬的話。
祭先又推了江期一下,氣得雙頰通紅,"你說什么呢你!"
江期抓頭撓耳怪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也是胡說一通的呀,二師兄你應什么是?"
紫陽搖了搖被吵得昏沉沉的頭,再摁一摁太陽穴,無奈嘆息,"你們在一起就吵得我腦瓜仁都疼。"
師兄弟四個看向三位長老那生無可戀的神色,江期嘿嘿一笑,祭先怪羞赧地撓頭,楊寒眼神漂移,葉濤淺笑不語。
紫陽瞧他們都安靜了下來,這才看向葉濤,輕聲問:"濤兒,你當真要去宛殺尋趙依?"
"是的師叔。"
"那師兄師弟怎么想。"
紫陽看向紫蘊和紫由,紫蘊平和笑著,"掌門,這孩子既然有這么一個心結,讓他自己妥善解決也極好。"
紫由實事求是,"趙依這一次也算是幫了五嶷的忙,我們也的確該謝謝人家。"
紫陽點頭同意,畢竟是她送來了靈冢的內部構圖,才能順利救出胡蝶和錦華。
"既然都這么說,那濤兒你便去吧。"
"多謝師叔。"
葉濤才拜完,紫由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驚嚇了眾人。
"師叔,你這是怎么了?"
楊寒江期一左一右扶著,紫蘊腳步邁開一步,心里萌生著給他診脈的想法,紫由蒼白的臉色又紅潤了起來,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樣子。
紫由輕輕安撫兩邊兩個弟子,忍著疼痛露出笑容,"不礙事,不礙事,是師叔這次傷的有些嚴重了,估計得閉關修養一段時間了。"
紫陽和紫蘊一聽便想到了玉龍臺上紫由被傷的事實,紫蘊心中愧疚,只是如今他的情況,他也無能為力。
"那也好,師弟就好好閉關療傷。"
"好的大師兄。"
紫由點頭應是,眨眼間,紫由也要閉關,紫蘊也閉關,就只剩下了紫陽。
過去了兩個時辰,再次回到宛殺,只見瑤池的雨雪依舊沒有減弱,想來只有趙依心情好了,才能把瑤池恢復回原來的模樣。
葉濤看著屋子依舊是一片寧靜,不知道依依到底是沒醒還是醒了不愿意見他。
"嘭……"
葉濤再靠近一步,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紅色強光,對著他的胸膛就是一掌擊退,葉濤心中驚訝,便見著這屋子周圍都布了一層宮界。
她醒了,防著他靠近。
"依依。"
"依依,我們談一談好嗎?"
并沒有回應,葉濤知道此時或許并不能讓她立刻消除了怒意,便安心在外面等著。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積雪沒過腳背,衣服上的雪被葉濤輕輕彈開,凍了一個時辰的臉色變得有些鐵青,屋子周圍的宮界突然消散了。
葉濤落下幾粒雪花的睫毛微微一顫,見著寧寧慌慌張張趕來,見到了葉濤,顯然是又怒又驚,還多了一些意外的喜悅。
"葉少俠,你怎么又回來了?"
葉濤一聽"又回來"這詞,立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原來趙依知道他來過,只是不巧,她出來見他的時候,正是他被叫回去的時候,才會讓依依更生氣。
"葉少俠,你先等等,我去看看大護司。"
寧寧說罷去敲門,好一會才聽到屋子里傳來了慵懶的聲音。
"進來吧。"
寧寧略微心疼地瞥了一眼還在外面的葉濤,進屋去了,發現趙依才剛剛醒過來,還未更衣。
"大護司,您剛醒嗎?"
"怎么了?"
趙依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往梳妝臺前一坐,迷迷糊糊的樣子很顯然就是剛剛醒過來,寧寧委婉道:"門外有人等您。"
趙依拿起梳子,微微一驚,"人?"
沒一會,房門被打開來,外面的風雪都飄進屋子里,葉濤聽到開門的聲音,一抬頭就見到了身穿著薄衫的趙依走出門口,委屈又不可思議第看著他。
"依依…"
葉濤心頭歡喜,連忙邁開小步子跑了過去,到趙依跟前也不顧著寧寧還在身旁,把心里還在糾結的趙依抱了起來。
這一次,葉濤去敲了門,沒有得到回應,看著緊閉的大門,葉濤不知人到底是沒醒還是不愿意見他,只好 見葉濤還在門口等她,落了一身白雪,見到她出門來,葉濤就笑了。
趙依眼眶一紅,沖過去就抱著葉濤不放。
"怎么我醒來你們人都不見了。"
"依依是為了這個事情?"
"你陪你師妹需要那么久時間嗎?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那么久。"
"依依,這個還真是誤會。"
"我知道了,,"
"不是啊,我也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就不想了,"
"依依,"
"依依,月靈的情況不是很穩定,我需要回五嶷了,過著日子來找你好嗎?"
"不好,我跟你一起回五嶷。"
"依依要一起回五嶷?"
"嗯。"
"那好,我們去見你師尊。"
"去見師尊做什么?"
"這一次總不能又讓依依逃離宛殺吧,與你師尊說一下,她若是同意了,我們就一起回五嶷。"
"好吧。"
"你真的要見我師尊啊?"
"嗯。"
"我師尊她……她不是很想看到仙界的人。"
"依依,我不能一直躲避你的師尊,她是你尊長,我們將來成親,還要你師尊的同意呢。"
"啊……你……"
"依依答應過的,不能反悔。"
"我不反悔。"
"師尊。"
"嗯?"
"晚輩葉濤,見過前輩。"
"依依,你帶他來做什么?"
"師尊,徒兒……"
"是晚輩想見您。"
"想見本皇?還是想從本皇這里拐走依依?"
"晚輩若要拐走依依,就不會來見前輩您了。"
"哦?那又是為了什么事?"
"晚輩今日貿然前來,前輩定是覺得晚輩十分唐突,但關于依依的事情,晚輩不想留下遺憾,提親之事,現下既無媒妁之言又無父母之命,晚輩暫不敢談,只是懇請前輩給晚輩一個機會,等……"
差點說出月靈的事情,此時這個事情還是不要張揚出去的好。
"等五嶷結界修復,師尊他老人家"
"依依,你出去等。"
"師尊?"
"先出去吧。"
"依依,我沒事,依依就聽前輩的話,先出去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