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猛獸攻勢迅猛,葉濤腳尖點地借力,一個魚躍龍門輕而易舉躲過了致命攻擊。
在空中蓄力回旋,空翻回迅猛龍身后,腳下劃開了一道痕跡,樹葉被揉進黑色的泥土里,而迅猛龍雖及時止住了沉重的腳步,卻依舊滑到了斷層邊緣。
二者又是對峙情況,這只迅猛龍比想象中的遲鈍了許多,葉濤心想道:我與玉磯姑娘雖交手不多,可她的法力并不弱,對于區區一只迅猛獸不成問題,何況玉磯和容桓兩人上山,容桓怎么會被剜了心,莫非這山中并不只有一只迅猛獸?
葉濤想罷,警惕地觀察了四周,并不見有異動,劍眉淺蹙,葉濤磚頭看向迅猛獸,心情難以名狀,手終于是握住了劍柄。
青凌破鞘而出,隨之而來是一股清涼的微風,這一次他只需要用三成功力。
迅猛龍目光鎖定葉濤手中透著青光的利劍,不敢輕舉妄動,朝天長嘯。
哬!哬!哬!
一聲聲粗喘的聲響在樹林里蕩開,更像是鼻子發出的聲音,低沉而渾濁。
沒一會,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方傳來,一聲一聲很沉重,每一步,說大都像是一塊巨石被砸在地上一般,說小就如一粒石子,沉入了葉濤的心湖,雖小卻激起了波紋。
葉濤立在原地,閉目傾聽,感受逐漸靠近的生物,平緩的呼吸聲,步子有著猛獸獨有的清閑,也有一絲自信。
突然地,壯聲四起,數十頭迅猛龍包圍住了葉濤,強壯龐大的身軀摩擦著樹干,梭狀尾一晃一晃抽打著林木,沉甸甸的大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這些獸嘴里皆叼著一塊橢圓的琥珀。
葉濤一眼掃過,見總共十二頭迅猛獸,而它們口中叼著的琥珀,包裹在外的晶塊晶瑩剔透,五色十光,而晶石之中隱約可見猩紅的東西,是人心。
看來它們剛才帶著這些人心琥珀玩去了,這下子把它們都叫回了,葉濤的行動就更是受到限制,可是這一次不能失敗,他一定要取回容桓的心,換趙依的命。
獸群逐漸靠近,葉濤持續被包圍著,忽然間,迅猛獸躁動了起來,不停地圍著葉濤旋轉逼近。
獸群兩兩湊在一起,有的在側面,有的在背后,皆是蓄勢待發,葉濤不停的轉動目光,隨時觀察它們的行動,不能讓迅猛獸有機可乘。
呼哧——
左側兩只迅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向葉濤撲咬過來,腳趾也是一樣尖銳的利刃,葉濤聞聲揮劍斬向腳下的黑土,掀起枯葉翻涌以蔽目,葉濤相對它們而言更為有利的是他比較靈活。
只是一見那兩頭迅猛獸被迷了雙眼,另外十頭迅猛獸同時群起攻之。
葉濤迅速從那迷了眼睛、正找不著方向的迅猛獸腹下穿過,可如此并不是長久之計,自己只是為了找容桓的心,如何處理這些迅猛獸可以再作打算。
心里想著,葉濤趕忙喚出青凌劍劍靈,一條青色應龍盤旋而起,在迅猛獸面前轉了一圈,立即引去了迅猛獸的注意力,葉濤乘機沖向了斷層。
見著巖壁上一個暗穴,葉濤一個馬踏飛燕借助石壁上的松枝,一步躍進暗穴里。
眼前空間昏暗,只有前方透過頭一點微光,葉濤抬眼向拿到微光看去,霎時身子哆嗦了一下,僵硬在原地。
一只迅猛獸正在盯著他,它的身子很龐大,遮住了洞穴內水晶母的光彩,而它烏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映入葉濤眼中的正是它龐大的軀體。
葉濤心下一驚,身子倏地一陣冰涼,握劍的手不覺地緊了幾分,已經做好與它廝殺的準備,畢竟窄小的空間里,迅猛龍十分受限制。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了,葉濤見那迅猛龍依舊分毫未動,即便是見到了生人闖入,它的影子還是沒有挪動半分。
究竟是兵不厭詐還是它本就是死的?
葉濤心里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鼓起勇氣向迅猛獸走去。
葉濤距離那頭迅猛獸只有三尺的距離,它還是沒有動,只有一個安靜的影子,葉濤松了一口氣,果然是已經沒了生息的獸。
如此想著,葉濤便大膽的從它身旁走過,里面的景象著實驚到了葉濤,暗穴里是一個瑪瑙石窟,壁上不計其數的孔室,包裹人心的水晶母煥發七彩之光,色彩交相輝映,將整個暗穴照亮。
只是這么多心臟,想要笑道容桓的心,的確不易,葉濤看了一圈,趕忙將玉磯給他的玉瓶拿了出來,這幾年裝著容桓的一滴血,希望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打開了瓶口,一滴殷紅的血液從瓶口漂出,這里的情景和當初找回趙依魂魄時的情景七分相似,葉濤不禁失神,和他在一起,對于趙依而言似乎是一件特別不吉利的事情。
葉濤正心神恍惚,忽見一道紅光一閃而過,葉濤目光迅速跟著望去,只見那道紅光是沖著血滴去。
葉濤手心推出一團紫氣,散去了那紅光,血滴安然無恙地繼續尋找和它血氣相通的心臟。
忽然間,暗穴內響起一陣陰森滲人的男人的奸/笑聲。
閣下既然出手了,何必藏著,出來吧!葉濤眼里閃過一絲篤定,清冷的面容似笑非笑,似喜卻不喜。
一個字,一個人影出現在旁邊,對著葉濤伸出大拇指,葉濤哼哧一笑,并不在意,只見那人背影佝僂,老態龍鐘的模樣,眼角的細紋和臉上的暗瘡尤其多,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
葉濤見他手中也拿著一個心臟琥珀,而血滴正在向他靠近,葉濤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希望它不要再浮動了。
可是事與愿違,那滴血像被吸引了一般,貼在了他手里的那塊琥珀。
葉濤和那人同時一愣,那人旋即笑開來,看來你找的東西正好在我手上!
那不知閣下怎么稱呼,想要我用什么樣的方式把它搶過來?
那人聞言,臉色確實稍稍鐵青,一陣青一陣白。
人?他們都是自私的,我生前沒給我好過,我既求而不得,你們也別想快活!
葉濤聞言微微詫異,生前?
葉濤再次定睛看向這個男人,果然是死氣沉沉。可他說得葉濤該搖頭,不敢茍同,告誡道:人也好,山魈鬼怪也罷,都會有自私的時候,可是如果因為一己之私,讓無辜之人流血流淚,就大錯特錯了。
那男人愣怔片刻,葉濤竟然看出了自己山魈的身份,可是這并沒有什么用處。
那山魈邪惡一笑,我沒錯!我為了自己開心,讓自己快樂,我有什么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既然閣下沒有悔改之心,那——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葉濤眼眸猛然收緊,將青凌劍對準了他,山魈愣了愣,詭異地綻開一抹笑容,抱緊了手中的琥珀,憑空消失在葉濤面前。
葉濤瞧著地上微微陷進去的泥土,那腳印分明是向他沖了過來。
葉濤避開了山魈鋒利的爪子,一劍桎梏住他的赤手空拳。
山魈隱藏了自己的身體,葉濤能感覺他的幾道沿著青凌劍從劍柄處滑至劍端,正在擺脫葉濤。
乘其不備,葉濤虛出一掌,用了自己不擅長的掌法,對著山魈的顴骨推了一掌。
咚——的一聲,葉濤看到了山魈躺在地上的身影漸漸顯現出原來的模樣,而他手中的琥珀已經離手。
顧不得山魈,葉濤只為了那塊琥珀,手控制著一股氣,將琥珀兜住后往回收,只是這時,山魈忽然沖了過來,尖銳的爪子對著葉濤的心臟,刺了下去。
把琥珀交給玉磯,葉濤在一旁看著玉磯施法,自己的心思卻在那扇門后面,只覺得時光異常漫長。
許久,玉磯輕輕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夫君!”
葉濤回過神來,見床上那個男人臉色紅潤,眼珠子微微一動。
玉磯喜不自禁,落下兩行熱淚,夫君,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容桓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光明照進眼里,刺得他有緊緊閉上眼睛,可是玉磯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繞。
好一會,容桓又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他轉頭看向了淚流滿面的玉磯。
玉兒~
葉濤低眸,轉過身去推開那扇門,他們夫妻該是有很多話想說,而他也想陪著趙依。
依依,你今天睡得怎么樣?還好嗎?
趙依的瀟湘笛靜靜的躺在她身邊,葉濤看著這把笛子,腦海里回憶起許多的畫面,忽然動容道:依依,我有時候在想,有空的話我就跟你學學彈琴學吹笛,不知道能不能有琴瑟和鳴的一日。
我想的很多,卻不知道能實現的有幾個,我們在紅塵里遠走,我今天見到那個山魈,嘗不盡愛與恨,便不肯罷手。
約摸過了一刻鐘,玉磯推開門進來,葉少俠,我既答應過你,就一定救趙姑娘,帶趙姑娘跟我來吧。
玉磯帶趙依到玉衡山的水渠上,四面環峰顯得整個玉衡山像一個山谷,山谷之中遍地綠草茵茵,周圍每隔一步就有一朵乳白色的花,三葉花開放,每朵上面盛一滴瓊漿,玉磯施法使得成千上萬滴瓊漿緩緩升起,升到長空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射彩虹之斑斕,瓊漿移轉似星河,匯聚成了九股清泉,從四面八方緩緩注入水渠中,瓊漿落在衣服上卻沒有淋濕衣裳,而漸漸融進趙依的肌膚中,趙依的臉色漸漸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