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入骨的寒氣襲來,葉濤緊了緊心窩,看向趙依,她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葉濤欲言又止,掌心的淡紫色光暈漸漸消失。
“你這些天也累了。”
趙依開口,比方才虛弱了一些,葉濤愁眉不展,一雙劍眉幾乎湊到了一塊。
“娘親,你怎么了?”
青兒抬起腦袋,紫玉琥珀般的眼瞳看向趙依,想要掙扎著站起,又跌了回去。
“娘親沒事,只是困了。”
趙依只覺得上眼皮忽然如鉛一般沉重,重得她只能閉眼,腦海里一片空白,便暈了過去。
其臉色忽然一陣僵硬,自臉頰之處,似生出一朵雪花,以墨染之狀向四周擴散,如同一滴墨汁滴入水中,漸漸暈染整張臉,寒氣不斷彌散。
“依依~”
“趙姐姐!”
葉濤趕忙抱住羸弱的趙依,寧薈趕忙離座碎步跑過來,心急如焚地看著趙依,只見她的手上已經覆上一層薄雪,不知是何處生來。
“這次怎么毫無預兆,大師兄,這可怎么辦?”
除了暫時壓制她身上的寒氣,別無他法,葉濤欲灌輸給趙依自己的一部分元氣,被同樣一臉焦慮的楊寒按住了肩膀。
“大師兄,我來吧!”
寧薈星目含淚,看向楊寒,見他向后退了兩步,手中匯聚一團淺紫色真氣,無痕劍倏地從真氣團中浮出,如魚出水。
厚重的黃銅劍鞘,雕琢的是一只麒麟,欲出鞘而遨游天際,劍柄上鑲嵌一顆溫潤的白玉,待楊寒拔劍之時,寧薈又覺得這把劍似乎變了,劍身窄而薄,寒光粼粼,表面浮起一層月華般的清暉。
楊寒將無痕劍向前一擲,淺紫色的光暈伴著它飄忽而去,將劍身托起,懸空在楊寒面前。
無痕劍不住地旋轉著,劍身不斷地散發出白色的氣流,繞著劍身一起旋轉,而趙依身子的寒氣就像孤鴻找到了同伴一樣,收到無痕劍劍氣的牽引,從趙依身上浮出,融入到了無痕劍的劍氣中來。
片刻之后,趙依身上寒氣減少,臉色才恢復了紅潤。
楊寒收回無痕劍,寧薈伸手探趙依的鼻息,又貼了一下額頭,只覺得恢復如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把無痕劍隱去,葉濤已經抱著趙依站起來進屋去,守在床邊,兩人跟在身后,葉濤放下趙依之后回頭與楊寒道謝,寧薈細心地給趙依蓋好被褥。
“楊寒,謝謝你。”
楊寒笑道:“大師兄,我們兄弟之間不該說‘謝’字。”
“好。”
等葉濤再看向趙依之時,寧薈在握著趙依的手,懇切又似哀求,“趙姐姐,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葉濤和楊寒一樣地呼出輕輕的哀嘆,錦華和子衿進來之時,楊寒和葉濤皆向門口看去,子衿多少佇立在門口不敢進來,沉默了片刻,子衿問:“她怎么樣了?”
葉濤道“醒來就沒事了,多謝子衿姑娘關心。”
子衿雙手不知所措地擺弄著,神色赧然,“如此便好,那我先下去了,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
“姑娘請!”
葉濤不著痕跡的冷淡,子衿也不是沒有感覺到,當即苦澀地笑了笑就離開了屋子。
高錦華看著子衿離開,又瞅了一眼現在已經匍匐在床邊的青兒,步子異常沉重,待她挪步到楊寒身旁,瞧了趙依一眼,還沒開口,葉濤卻先問:“錦華,青兒是你打的?”
高錦華被看得心虛,嘟嚷道:“誰讓它就知道說一些難聽的話。”
太任性了!
葉濤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中有痛楚,有不解,可是高錦華碰到他的目光就會回避。
楊寒見高錦華不知認錯,葉濤心疼趙依,他固然不會對錦華不利,但話總有一天需要講清楚。楊寒猜想著現在這個時間也適合,就和葉濤道:“大師兄,趙姑娘需要休息,我與薈兒就不打擾了。”
葉濤點頭,高錦華忽然遲疑了一下,楊寒和寧薈都走了,自己該如何?寧薈聞言收回停在趙依臉上的目光,看向楊寒,他亦是看著她,溫聲道“薈兒,我們走吧。”
“好。”
寧薈點頭,又回頭望了一眼趙依,依依不舍,“趙姐姐,你先休息著,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看著他們夫妻兩并肩離開,高錦華也想跟上去,葉濤道:“錦華,師兄有話要跟你說。”
高錦華嬉笑,“大師兄,不就一只鳥,你何必為了這個為難我?”
葉濤反問:“青兒不過是一只有靈性的九重鳶而已,錦華,你何必動怒?”
高錦華聞言臉色灰沉下來,質問起葉濤,“大師兄,你又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思,為什么,為什么是她?我不明白,為何你寧愿接受一個魔女,也不愿意接受我。”
說完就懊悔,自己這不是給雙方都添堵嗎?高錦華小心翼翼地關注葉濤的神色,見他忽然嚴肅起來,看著她認真道:“錦華,親情不是愛情,大師兄沒法騙自己,你也別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