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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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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王沒有回答,阿史那顏便連忙道:“若是姐姐能贏我,莫說兩個條件了,姐姐算要天的月亮,妹妹也去給姐姐摘來。()”

  這在眾人看來是明晃晃地挑釁了。

  顧水月卻依舊固執地看著云王,她當然要云王親口說,這男人的無恥程度她領教過了,自然要他一個明確的諾言她才能安心。

  “好。”云王道。

  “那妾身去換一身衣物。”

  這在云王后院一眾人來看來,顧水月根本不可能完成,結果只有摔得半殘和摔死了的區別了。當然,摔死了正好,這樣王妃的位置又空出來了。

  然而,她們只知道顧水月是相府的嫡小姐,只讀詩畫,不摸馬匹,卻不知道她前身是望月的大將軍顧天瀾。顧天瀾幼年學武,幾乎是從馬背長大的。

  她對馬的熟悉程度,絕對不亞于云王公孫奕。

  她唯一有所擔憂的是,她如今所擁有的這副嬌弱的小身板,會不會拖自己的后腿。

  當顧水月重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身則穿著一件黑色勁裝,原本漂亮到妖媚的女子,此時卻多了一些英氣,渾身的氣質都變了。

  此時的她,像是要陣殺敵的將軍一般,腳步沉穩,氣勢昂揚。公孫奕看著她,眼神怔了一下,他從她的身隱約看出一些熟悉的影子來。

  ——那個挽著長劍騎在馬背的女子,踏著鮮血的海洋,漸漸遠去,也帶著了荒野唯一的一道光亮。

  顧天瀾。

  顧水月和阿史那顏站在馬廄前,開始選馬。

  兩匹馬,一匹白色,一匹紅色,都是產自草原的汗血寶馬,馬的眼睛帶著倔強與野性,明顯是未被馴服的。

  “姐姐,你先選吧。”阿史那顏道。

  她是誠心要讓顧水月選的,她也是想誠心和她試的,這世令她刮目相看的男子和女子都很少,公孫奕是一個,顧水月是另一個。她已經屈服在公孫奕之下,唯有顧水月,她想。

  顧水月對馬十分熟悉,一眼掃過去,從體格看,紅色的馬更健壯,但是白色的馬腿的肌肉壯實許多,且眼神更為兇悍。

  所以,馴服白馬的難度紅馬更高許多。

  “白色這一匹吧。”顧水月道。

  “姐姐難道看不出白色這一匹更難馴服嗎?”阿史那顏一扭頭,便對身后的馬工道,“我要白色這一匹!”

  還真是個耿直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這心機重重的王府里活下來的。

  顧水月別無選擇,只能用紅色的這一匹。

  她剛剛已經粗略評估過了,若是白色的這一匹,還有些難度,但是紅色這一匹,于她并無難度。

  “阿史那顏爭強好勝,明顯會選更為強壯的那一匹,卻沒想選了白色這一匹。看來她真的是想置顧水月于死地。”

  “娘娘放心吧,奴才在兩匹馬的食料里都加了東西……待會兒馬兒發狂了,無論哪一個,都逃不掉。”

  “沒想到你想得這般周到,待這件事成了,定當重重有賞。”

  “那奴才便先謝過王妃娘娘了。”

  在這馬場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段對話正在悄悄發生。而處于事件心,極有可能要和閻王爺見面的兩個人,并不知道其的兇險。

  阿史那顏率先馬,雙腿緊緊夾住馬背,手則緊緊扯著韁繩,白馬狂吼一聲,便朝著一個地方狂奔起來。

  顧水月看著白馬遠去,翻身一躍則了紅馬。紅馬的前腳向高高抬起,意圖將顧水月從后面摔下去,顧水月借著韁繩的力道穩住了半身,雙腳的力量穩住了下半身。紅馬嘶吼一聲,也緊隨著白馬的腳步,狂奔了起來。

  這片馬場,也是一片草原,邊緣無邊無際。

  顧水月便隨著馬兒狂奔,漸漸的,白馬的體力開始漸漸不支,速度慢了下來。

  接下來,只要幾個甩的動作,顧水月若是依舊沒有掉下去,那這匹白馬馴服地差不多了。

  顧水月剛放松下來些許,便覺得這個馬兒有些怪異,它的腳不停地刨著腳的泥土,鬃毛豎了起來,顯得十分狂躁不安。

  這匹馬有問題!

  顧水月立即便察覺了,她想要翻身下馬,然而一切都晚了。

  這匹馬嘶吼了一聲,前身不停地往縱著,這一次的力道之前的許多次都來得猛了許多,顧水月像風的一塊破布被甩來甩去,手的皮膚被磨開了,陣陣疼痛,漸漸麻木,雙腿間也已經發麻,而身下的馬卻沒有絲毫馴服的跡象。這馬已經嚴重超出體力了,按道理早該馴服了,如今卻有一種不死不休的姿態。

  這馬尋死,勢必也要拉自己墊背。

  電光火石間,顧水月已經察覺到這是一場陰謀。她從腰間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沒有任何猶豫,便狠狠地刺入了馬的脖子里,一股腥熱的血液撲面而來。

  馬瘋狂地掙扎了一下,漸漸的,掙扎的力道便弱了,然后倒在地,悄無聲息。

  顧水月跪在白馬的身邊,伸出手,將它怒睜的大眼睛閉。

  戰場,人與馬本來是一體的,沒有人一個將士更愛馬。

  沒有她這一刀,這匹白色良駒會精疲力竭而亡,她這一刀,不過讓馬兒更有尊嚴的死去。

  “啊!”一聲尖叫聲從不遠處傳來,那是阿史那顏的尖叫聲。

  顧水月連忙起身,以極快的速度翻過了眼前的一段小山坡,便看到前方不遠處,阿史那顏已經被甩在地,一臉的血,紅色的馬前腿已經抬起,它一旦塌下去,便會將阿史那顏踩得血肉紛飛!

  此時,阿史那顏的眼只剩驚恐,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她,讓她無處可逃!

  “這般久了,兩位娘娘怎的還未回來?”

  烈日之下,一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們,由下人打著傘,扇著扇子,一邊朝著遠處看去。

  她們嘴這般說,心則是恨不得那兩個人死在馬場,永遠不得歸來。

  阿史那顏占了王爺的寵愛,顧水月則占了王府正王妃的位置,這兩人,實在令人討厭。

  側王妃孟氏走到了云王的面前,一臉擔憂道:“王爺,那些野馬的性子暴烈,王妃姐姐和顏兒妹妹會不會出什么事?”

  她的眼角飄過,見云王的臉緊繃著,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明顯對馬場的女人十分擔心,她話音一落,公孫奕便甩袍起身,朝著馬場走了過去。

  孟惜玉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冰冷和快意。

  阿史那顏,看你死了,還怎般與我爭寵!

  你死了,我便是這王府里唯一的王妃了!

  孟惜玉轉身,臉重新籠罩著擔憂:“快牽馬來,我要去馬場看看兩位王妃。”

  她臉的擔憂,絲毫不亞于公孫奕。

  公孫奕縱馬在廣闊的馬場,他心壓抑著一股莫名的沉悶,那種感覺,便與他在戰場,初聞顧天瀾的死訊是一致的。

  他不自覺地甩了一下馬鞭,馬更加狂奔了起來。

  血腥味撲面而來。

  公孫奕的馬停了下來。

  孟惜玉騎著一匹溫順的馬兒,速度不公孫奕的馬,當她聞到血腥味的時候,心不由得一喜,再往前一些,映入眼簾的卻并非顧水月的尸首,而是一匹馬的尸首。

  她不由得皺了眉,再往前一些,便看到公孫奕的懷里正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而站在他身邊,也同樣是一個血人,他們的腳邊,赫然是另一匹馬的尸首。

  云王懷里抱著的是阿史那顏,顧水月雖然渾身是血,但是依舊站得筆挺。她身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像是從閻王那里走回來的修羅一般。

  兩匹馬都死了,但是顧水月沒有死!

  顧水月的目光突然看了過來,那般懾人,孟惜玉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

  阿史那顏的傷在額頭,但是并不算太重,加驚嚇過度,昏迷了過去。

  大夫說只要靜養幾日便可以恢復了,而顧水月身,除了手臂受了一點傷,幾乎可以稱為安然無恙。

  一個安然無恙,一個驚嚇過度,死的是兩匹馬,孟惜玉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顯然低估了顧水月的本事。

  此時的孟惜玉才意識到,她面臨的是一個阿史那顏還要強很多的對手。她沒有云王的寵愛,也沒有顯赫的家世和護她的強大母族,但是卻依舊屹立不倒。

  “娘娘,您莫要心煩,要知道在王爺眼,那兩匹馬顧水月重要多了,如今顧水月傷了那兩匹馬,莫說要賞賜了,還不知道會怎樣懲罰呢。”

  孟惜玉的心腹丫鬟,采青,在她耳邊低聲道。

  聽到采青的話,孟惜玉方才漸漸冷靜下來。

  是的,這件事還沒完。

  顧水月與阿史那顏積怨已深,借機在馬的食物里下藥,意圖謀害阿史那娘娘。

  不知道這樁罪名扣在顧水月的身,她這正王妃的位置還能否坐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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