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又怒罵了幾句才住嘴,腦子又轉了轉。
好像有什么不對。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說,你到底有什么意圖?”
穆于清噙著笑意,寒光一閃而逝,看來這老錢也不算太笨。
“我……我只是覺得不公平,憑什么你在監獄里蹲著,而他卻能風風光光的,明明你們是盟友啊。”
“你不會是想要利用我去對付他吧?”
猜對了,不過那也沒有半點用處。
“沒有的事,他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錢廳長還不知道吧,我不是他的什么侄女,我是他親生女兒,我比秦豆蔻還大上一歲。”
老錢是真的震驚了,不過還是尚存疑心,“你有什么證據?”
穆于清從包里掏出一份親子鑒定推過去給他,“錢廳長可要好好看仔細,這可是最權威的鑒定,沒有作假成分。”
把那份文件一字不落地看完,老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要不是穆于清給他看了鑒定,估計他也會被蒙在鼓里,這個秦朝陽有夠雞賊。
“錢廳長,這下相信我了吧?我是他的大女兒,我當然不希望你怨恨他報復他,只不過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說出了實話。”
老錢瞇著眼打量著穆于清,似是在打探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過穆于清演技高超,并沒有半點心虛之色,老錢心下又有了算計。
“你倒是個老實的。”
穆于清把腳下的水果拿上來推過去給老錢,帶著十分的歉意道:“抱歉啊錢廳長,他不來看你,我就來看你。”
“嗯,也就只有你心善。”
穆于清談完了就回秦家了,至于后邊發生什么事,她也是很期待的。
今晚秦家寂靜不已,少了秦豆蔻,這空氣還真是清新多了。
回到房間,穆于清給宋莊打了電話,叫他密切關注錢家的所有動向,尤其是他那兩個兒子。
穆于清勾起了唇角,她的報復開始了,這段日子將是狂風暴雨般的猛烈報復。
終于到了秦豆蔻回門的日子,馮嘉定開著車把秦豆蔻遠遠甩在后面,自己開著車進了秦家大門,秦豆蔻在后邊追趕氣都要氣死了。
下了車的馮嘉定靠在車門邊,冷眼看著越來越近的秦豆蔻。
兩人說是貌合神離也不為過,馮嘉定是一眼都沒看走在身后的秦豆蔻,只顧著往前走,秦豆蔻除了暗自咬牙并無他法。
走到玄關的時候馮嘉定一改冷漠態度,牽起了她的手,秦豆蔻下意識就要把手收回,馮嘉定嘲諷道:“不是兩情相悅情難自禁?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給我演!”
秦豆蔻咬了咬牙,忍,回門這種事情不能鬧得太難看。
袁夢琳和秦朝陽還有老太太已經早早就在等著了,穆于清慢慢悠悠地下樓,她可是準備好了看這對渣男賤女的絕配組合的笑話。
他們落座了,穆于清也坐在角落里玩手機,手機可比這兩個人有吸引力多了。
馮嘉定坐了沒一會就開始坐不住了,眼神示意秦豆蔻快點離開,秦豆蔻選擇看不見理也沒理他。
在馮嘉定的第三次催促后,秦豆蔻終于起身告辭,穆于清也把手機收了起來,袁夢琳卻把要給秦豆蔻的東西忘在了房間里,登時跑上去拿東西。
袁夢琳是有著不少好東西的,她那些東西不少都是價值不菲并且市面上已經很難見到了的,好東西當然是要留給女兒的,女兒出嫁了,就把那些東西都給她吧。
老太太拉著秦豆蔻的手話著家長里短,不過才三天,老太太就表現得跟好幾年沒見過面了一樣,恨不能把秦豆蔻抱在懷里好好哄著。
袁夢琳上去了好一會兒還沒下來,馮嘉定已經很不耐煩了,秦朝陽暗暗皺了眉,“女婿是有事情要辦?”
“是有點急事要辦。”
話音剛落,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秦朝陽趕緊跑到外面查看,穆于清也緊隨其后。
他們被面前的場景嚇住了,袁夢琳臉朝地趴在地上,很顯然剛才的聲響就是袁夢琳摔下來所發出的聲音。
地上一片血跡,袁夢琳已經昏了過去,秦豆蔻眼淚瞬間飚了出來,撲在袁夢琳身上哭喊:“媽,你怎么樣?!”
穆于清抬頭望了望那個窗戶大開的房間,又看看秦豆蔻哭得聲嘶力竭的,冷聲說道:“哭什么哭,還不趕緊送醫院!”
好好的回門就變成了送醫之旅,穆于清也跟著去了醫院。
袁夢琳的鼻梁斷了,左腿也斷了,此刻還昏迷不醒,馮嘉定丟下秦豆蔻一人去辦他所謂的急事去了,秦豆蔻現在也沒空去搭理他,守在袁夢琳身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經過醫生的進一步診斷,以后袁夢琳就要拄著拐杖行走了,骨頭碎裂程度大大超過了他們的想象,要想修復那難度是相當大的,而且還不一定成功。
要想不拄拐杖也可以,安個假肢也是沒有問題的。
穆于清得到了老錢大兒子散布秦朝陽貪墨違紀違規行為的消息,秦朝陽也知道了,顧不上袁夢琳還在醫院了,邊打電話邊走,一個搞不好他就落馬了。
馮嘉定在幾個小時之后打來了電話,催促著秦豆蔻回馮家,秦豆蔻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先回去。
照顧袁夢琳的事情就留給了穆于清,章青也被派到了醫院看護袁夢琳。
夜幕降臨,袁夢琳總算醒了,渾身都是疼得不行,鼻子已經包扎了,美麗的容顏不再,身旁沒有她的丈夫和女兒,只有一個低頭玩手機的穆于清。
她疼得厲害,哼哼著說不出話,穆于清收了手機上前去看她情況,“一躍而下的感覺怎么樣?”
袁夢琳只覺得血氣上涌,怎么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她不想看到的穆于清,還問這種令她惱火的問題!
“哦,想問姨夫和豆蔻妹妹去哪了?姨夫去處理自己的事了,豆蔻妹妹回家了,奶奶年紀大了沒來,就剩我了,我可是很樂意照顧你的。”
袁夢琳失落的同時也感覺毛骨悚然,她才不需要她的照顧,總覺得她在這里讓自己無形的呼吸難受。
“哦,忘了告訴你了,你的鼻梁斷了,不過這不要緊,要緊的是你的左腿廢了,以后得拄拐了。這也無傷大雅,你要是不樂意,裝假肢也行,不然也可以專門定制一個輪椅,不就是缺了一條腿嘛,是吧?想必姨是不會太在意的,對嗎?”
袁夢琳躺在病床上努力睜著眼細看穆于清,她覺得這樣言笑晏晏又輕聲細語說話的她很可怕,因為溫言軟語下的詞匯盡是冷到刺骨的惡毒。
是什么時候她開始笑著說盡冷話呢?袁夢琳不得而知。
努力清清嗓子,她開口:“穆于清,你果然是個禍害!”
她的聲音沙啞又無力,穆于清斂了笑容,拉了椅子坐在她床前,施施然坐下,舉手投足盡是瀟灑和尊貴,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冷魅道:“姨沒聽過禍害遺千年?也是,久居深院沉迷攀比,腦子退化也是正常,我很能理解。”
袁夢琳目齜欲裂,恨不能一口老血噴死穆于清,穆于清笑得恰到好處,伸手給她掖了掖被角,袁夢琳被她的舉動嚇到,瑟縮著身子。
“姨在怕什么?我只不過是怕你冷著了,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你這舉動真真是讓我心寒。”
穆于清笑意不減,袁夢琳卻越發覺得瘆得慌,想當初她剛進秦家的時候可是唯唯諾諾絕不敢回嘴也不敢大聲說話的,是什么時候開始不一樣了呢?
“穆于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于清低頭弄了弄自己的裙擺,復而抬眸望她,眼波流轉中穆于清輕啟紅唇:“姨多慮了,我一個黃毛丫頭能干什么,不過是聊表孝心,誰讓我還沒嫁人還沒有夫家呢?”
袁夢琳幾欲拍案而起,這穆于清說話實在是難聽,一個不經意就把自己女兒拉出來暗諷一頓,還連帶著把自己罵上了,要不是她現在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她非要狠狠扇她幾個耳光,婚禮上的事情還沒跟她算賬呢!
“住口!”
你說住口就住口?
我偏不!我就是以把你氣到吐血為己任,非要讓你氣到冒煙為止。
“我說的不對嗎?豆蔻妹妹現在嫁做人婦,雖是秦家的寶貝千金,但畢竟是別人家的人了,再說了豆蔻妹妹跟馮少可是情意綿綿,當然要膩在一起了,哪還有閑心來看顧你。”
“穆于清,你不要再說了!”
怎么能不說呢?
“姨不愿意聽那我就不說了,不過我可沒有說錯,姨心里也有數,咱們且看著就是。”
袁夢琳撇過頭去不看她,緊閉著雙眼眼不見心不煩,穆于清也沒再搭理她,推開凳子就走出去了。
守著袁夢琳實在是無趣,還是去看看沈聽風這坑貨有趣。
秦拂生得到袁夢琳摔傷了的事情,立馬就訂了機票要趕回來看她,可惜被秦朝陽阻止了,秦拂生在異國他鄉那么久,也很是想念袁夢琳,可奈何秦朝陽勒令他不許回來太晚還以下人的名義給他匯了一大筆錢。
秦拂生驚詫不已,急忙問為什么給他那么大一筆錢,秦朝陽不肯透露半分,只是說要妥善用好那筆錢,而且不能對外人提及這筆錢的來歷。
秦拂生一向將秦朝陽的話當做圣旨,這回秦朝陽怎么說他也還是照做,他是打心眼里崇拜這個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