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清還沒從他的三聲嚎叫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他怒氣滔天地質問自己昨晚對他做了什么。
穆于清腿都坐麻了,她揉揉酸麻的腿慢慢站起來,這個動作在沈聽風看來就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他昨晚就是被這家伙那啥了!
穆于清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接水喝,期間還按了按腰,“罵誰畜生呢,你還有臉罵我,你昨晚干的混賬事你都忘了嗎?!”
沈聽風看到她的動作都要嚇傻了,動了動身子,發現就是有點乏力外并沒有任何不適,而那個在喝水的小子動作遲緩,他越想越覺得可怕。
該不會他昨晚醉了酒獸性大發把眼前這瘦不拉幾的小子給睡了吧?!
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沈聽風咬開綁手的領帶,揉著太陽穴心虛虛地問:“……昨晚我們發生了什么?”
放下水杯穆于清果斷炸毛,這貨真是喝斷片了,她陰惻惻道:“怎么?你都不記得了?”
“…我…我該記得什么?我做了什么喪心病狂的事嗎?!”
穆于清冷嗤一聲,“可不就是喪心病狂么!”
沈聽風咬牙,睡了就睡了,大不了明兒個上阿言那領罰去,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他大步上前抓住穆于清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衣服只是皺了點,難道他又把衣服穿回去了?
“咳,我昨晚……”
穆于清不知道他盯著自己眼神古怪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把你褲子穿好,穿上你的衣服麻利兒給我滾蛋!”
沈聽風的臉微微發燙,迅速拉好褲鏈系好皮帶,不過饒是如此他也還是硬著嘴皮道:“喂,不就是一時糊涂把你睡了嘛,至于那么惡聲惡氣的嗎?”
What?沈聽風這貨說什么?
他說他把自個兒給睡了?!他哪來的驚天想象力?!
“打住打住,你剛剛說什么?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了!”
沈聽風仍是頭暈暈的,也沒聽出來穆于清話里的威脅之意,他以為穆于清是難為情了,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小子,雖然我昨晚對你那啥了,但那絕對不是我本意,我這是酒后犯了糊涂了,你呢也用不著這么別扭,大度一點,男人嘛,就當一陣風過去了就成,甭想以此來威脅小爺。”
穆于清的牙咬得咯咯響,一把抓起他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來了一個狠狠的過肩摔。
沈聽風被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穆于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只腳曲起胳膊隨即搭上膝蓋盡顯大爺姿態,“說啊,接著給我胡說八道。”
沈聽風哼哼著爬起來,“你那么兇做什么,我承認我對你那啥了是我不對,你也不用下死手啊!”
穆于清把果盤里僅剩的一小串夏黑葡萄擲向他,“你特么喝斷片了吧,就沖你那醉醺醺的慫樣,還敢有這樣讓人笑掉大牙的想象力?!”
沈聽風腦子一抽,又說出一句讓穆于清想把他當場了結的話,“你走路一瘸一拐的,精神萎靡還扶著腰,不是被我睡了又是什么?!雖然你衣服還算整齊,可是你肯定是后邊才穿上的衣服,想掩蓋發生過的事情!”
穆于清怒極反笑,“沈聽風啊沈聽風,你酒醒了嗎?要不要我幫你重溫你昨晚的光榮事跡?”
沒等沈聽風點頭,穆于清拽著懨懨的沈聽風走了幾步,她冷笑著指了指沈聽風昨晚造孽后的場地。
滿地狼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整個屋子就衛生間附近干凈點,這塊地兒簡直就是垃圾場般的存在。
“啪”地一聲,穆于清把他昨晚弄的植物細胞標本摔在他面前,“喏,這是你昨晚削了我的多肉做的植物細胞標本,載玻片和顯微鏡你都自帶了。”
沈聽風看著散落一地的多肉瓣,哦不,多肉片狠狠擰眉,這都是他干的?!
“看到黑色的圓圓的東西沒有?那是我買回來的夏黑,你把它當成迷你版的棒球了,對了,你的棒球棍是我家用的搟面杖,你當時跟我要你的尚方寶劍來著,說是長約半米存放四年之久的咸魚,我這兒沒這種東西,隨手就把搟面杖丟給你了,你還舔了一下的,說有股子木頭味兒。”
沈聽風當場石化,他又酒后無狀了?這也太尷尬了吧?!
“看到你的襯衫沒有,你昨晚脫得那叫一個盡興,屁股扭得胯都要裂了,場面一度辣眼睛。”
沈聽風強擠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反正他是徹底無話可說了,他酒后無狀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腦海里涌上零碎的片段,不一會兒就都拼湊完成了,他居然一晚上都在干蠢事!
穆于清看他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要不要待會去看你的翠花,看它現在又變成了什么物種?”
沈聽風尷尬地撓著頭,真是太丟人了,而且還是在這小子面前丟了極大的臉,下回再也不喝酒了。
把酒后無狀的事情差不多想起來了,沈聽風才大大的松了口氣,沒有把這小子給那啥真是太幸運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跟南緒言說話。
“誰讓你一瘸一拐扶腰的,衣服還皺巴巴的,我肯定會誤會了!”
穆于清賞給他一記白眼,“要不是你那么鬧騰,我能一晚上沒睡就怕你把我家拆了。”
真是個尷尬的誤會,沈聽風如是想。
“不是,那我怎么躺衛生間門口了,還被你綁著手?”
“哦。大概是你比較喜歡那塊地,死活都不肯挪開,然后你手又不停地把褲子往下拽,為保你的形象我就把你的手給綁住了,誰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聽風嘴角還是牽強的微笑,這也忒他媽尷尬加丟人了。
等會兒,他這是在哪?
他現在才想起來這個重要的問題,他不是在雎沐喝酒嗎?怎么跑這小子家里來了?
沈聽風不想再繼續那個喝醉了做丑事的話題,轉而問她:“我怎么跑你家來了?”
穆于清似笑非笑,“沈聽風,你是不是一喝酒就這個德性啊?對了,你覺得你的車怎么樣?”
“我的車?那小爺的車可好看了,那顏色多喜慶啊,開著心情都舒爽不少,小爺眼光多高啊。”
“哦,那意思昨晚整個人趴別人寶藍色的車上死活不肯下來,還嫌棄另外一輛紅色的車顏色太過惡俗主人肯定悶騷的人不是你咯?”
沈聽風只覺得臉上無光,怎么出丑出到了這個份上,而且還是在這個他極為厭惡的臭小子面前,真是抬不起頭來。
“我喝多了,喝多了…”
“喝得是挺多的,不是說沒喝醉么,醒酒湯擺那一晚上了。不過你能告訴我,你那首《藍精靈》是在哪學的嗎?還有你那揮斥方遒的詞誰教的?”
“行行行,我知道你好心載我回來,我把你這弄得烏煙瘴氣的是我不對,可我實在是無意識的。”
穆于清見把事情說清楚了,橫躺在沙發上對他擺擺手閉上了眼睛,“行吧,不再誤會那啥就成,我都要困死了,先睡一會,你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沈聽風內心有那么一點小內疚,他自己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樣的,總是會做出這樣或那樣的蠢事,這小子能把爛醉的他帶回家,他心里是很感激的同時也是內疚的。
沈聽風在屋里左看右看,穆于清的臥室并沒有上鎖而是半開著,他從外一看,這房間看起來很是清爽,猶帶著溫馨,看來這小子還挺會生活。
除卻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客廳,所有東西都擺放得宜,跟自己的狗窩不同,這屋子也太舒服了。
沈聽風走到狹小的陽臺上,太陽火辣辣的,他一個不經意抬眼,這一看讓他相當憤怒。
他本來以為這小子是個同性戀,后來在雎沐里看到他身邊坐著好幾個女人,他才知道這小子男女通吃,可現在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女人的衣裙!還有貼身衣褲!
就晾在陽臺的晾衣桿上!
沈聽風轉頭看去,只見穆于清緊閉雙眼睡得極熟,他胸腔里的憤怒和厭惡一齊涌上大腦。
這怎么會有女性的貼身衣物?家里的牙刷牙杯就一個,肯定他是獨居的。又看了洗漱臺,他看到了一個裸色的發箍和女性專用的洗面奶和護膚品。
感情這小子還有這種特殊的癖好!不僅使用女性的洗漱用品,還專偷女性貼身衣物,還大咧咧掛在自家陽臺,變態,太變態了!
沈聽風氣得狠了,他狠狠啐了一口,他得讓阿言看清楚這小子惡心的真面目,早日回歸家庭,這小子真是太變態了!
沈聽風又快步走到衣柜前,猶豫了兩秒還是拉開了衣柜,衣柜里分成了兩邊,一邊是幾件簡單的男性衣物,另一邊則是各式各樣的女性衣物,比如裙子,連體衣,都堆疊好了整整齊齊地碼在那里,甚至連貼身衣物都有很多。
居然能變態到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沈聽風思索再三,決定給這小子來一場別具一格生動形象的心理課,真是太可怕了,一個男人家里的女性貼身衣物居然數不勝數,不是心理有病又是什么?!
他拿過兩個衣架,衣架上還掛著女性的貼身衣物,他氣勢洶洶走到沙發前,把衣架狠狠扔到穆于清身上。
“你小子給我起來!解釋一下你的變態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