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有個失散多年的女兒,自小就失散了……”說到這兒的時候,北宮焱威嚴的嗓音多了絲絲沙啞。
看著裴卿卿的眼神,帶著憐愛和愧疚。
只是裴卿卿卻并未注意到罷了,她還想著鎮南王居然還有個失散的女兒這茬呢!
還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喃一句,“失散多年怕是不好找……”
既說是自小就失散了,那找起來怕是不容易。
且不說人海茫茫,更有說不清的變故,誰知道找不找得到呢?
“我已經找到她了!”許是因為激動,北宮焱脫口而出就是一句。
語速明顯要比剛才快很多。
說明他的迫切和緊張。
“找到了?”裴卿卿還是處于‘懵’的狀態,壓根兒就沒意識到自己身上,反而還疏離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那真是恭喜鎮南王了……”
要說平時裴卿卿也是挺精明的一個人,但今兒,不知怎的,她愣是沒注意到鎮南王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還是那句話,她壓根兒就沒往自己身上想。
“只是……我卻不敢和她相認,擔心她會不認我這個父親,畢竟我讓她們母女從小吃了很多苦。”哪知,北宮焱像是‘聊的契機’一樣,說出更深層的話。
亦是他內心真正的擔憂。
他擔心,她會不肯認他……
“呃……”裴卿卿愕然了一下,像是沒想到鎮南王會突然跟她……吐露心聲?
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
交淺言深。
對,就是交淺言深。
她現在瞧著鎮南王,就有種交淺言深的感覺。
鎮南王與她說這些,難道不會是交淺言深了嗎?
畢竟,她和鎮南王,不熟。
是說他當日救過她,但也僅僅是一面之緣罷了,且她到今日才知道是鎮南王救的她,同鎮南王,實在是沒什么交情可言。
更談不上說這些交淺言深的話題才是……
而她,在想該怎么接鎮南王這話?
他那失散的女兒,會不會認他這個父親,還真不好說。
同時,裴卿卿也在心里問自己,推己及人,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將來有一天,她的親生父親找回來了,她會不會認他?會不會原諒他?
其實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是真的沒有答案。
所以她現在,也回答不了鎮南王。
沉默了下來。
沒得到她的回答,不可否認,北宮焱心里是失落的。
但有什么辦法呢?
誰讓是他虧欠了她們母女呢?
她難以原諒,也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
“王爺……”
就在這個時候,青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神色亦是急切,“王爺,行宮著火了!”
“什么?”北宮焱聞言,威嚴的眉頭一皺,“著火了?宮里怎會著火?”
宮里還能著火了?
青楊的話,裴卿卿和白子墨也都聽見了,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當即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兒。
“說是宮婢失翻了燭臺,點燃了簾子,燒了起來。”青楊皺著眉頭說。
“打翻燭臺?”北宮焱聽著不屑的冷哼一聲。
這大白天的,點什么燭火?
若說是有人故意為之還差不多。
“東西可有燒著?”北宮焱又問。
心里明白是有人搞鬼,搞得又是什么鬼呢?
青楊搖了搖頭,“東西沒找著,不過……火撲滅了之后,屬下清點東西,發覺烏金箭少了一支。”
說到烏金箭的時候,青楊明顯壓低了聲音。
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意圖盜走他們的烏金箭。
不,是已經被盜走了。
聽聞烏金箭被盜,北宮焱當即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與白子墨,及北宮琉對視一眼。
有人盜走烏金箭。
裴卿卿自然曉得烏金箭是個什么東西,當初霍霄就是死于烏金箭的。
所以聽聞烏金箭被盜,裴卿卿下意識的就想到,難道有人想故技重施?
敢在宮中縱火,會是誰呢?
“王爺還是親自去看看吧。”開口的,是白子墨。
總歸這個壽宴,也沒什么看頭了。
“嗯!”北宮焱點頭,然后在走之前,還不忘對白子墨發出邀請,“這天鳳的皇宮,侯爺比我熟,不若侯爺跟我一起去瞧瞧?”
白子墨沒說去也沒說不去,而是先低眉看了眼摟在身邊兒的裴卿卿。
領會到男人的眼神,裴卿卿默默地點了點頭。
然后白子墨才答應,“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北宮焱也是看在眼里,看他這般顧及裴卿卿,北宮焱心里也是欣慰的。
做父親的都走了,北宮琉自然不會留下來。
一道跟著去了。
只是剛出昭華殿的大門,沒走幾步,就被迎面走來的一個小太監攔住了去路,“奴才見過侯爺,見過鎮南王,見過世子。”
北宮焱父子倆沒說什么,畢竟他們不是天鳳人,也懶得喧賓奪主。
“何事?”北宮焱父子倆不開口,自然是由白子墨來問了。
“回稟侯爺,陛下請鎮南王及其世子前去,有事相商。”小太監笑著說。
白子墨聞言微微挑眉,沒等他開口,小太監又趕緊著說,“陛下說了,若是鎮南王有事不便,就請世子前去也是一樣的。”
這話,聽在北宮琉耳朵里,令他微微瞇起了眸子。
若是他聽不出里面的不對勁,那他就是傻子。
這小太監怎么知道父王有事不便,還叫他一個人去也是一樣的?
難道說行宮的火,是乾帝放的?
聽出不對勁兒的又豈止是北宮琉,作為父親的北宮焱,還有白子墨,那都不是傻子,還能聽不出來?
分明有貓膩。
白子墨倒也沒再發表意見,乾帝是來請北宮焱父子的,去不去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兒。
他就不說什么了。
“父王,既然是陛下召見,您就先和侯爺回行宮吧,孩兒去去就來。”父子倆先開口的,是北宮琉。
北宮焱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但一看北宮琉信誓旦旦的神情,再說了,這是在宮里,乾帝還敢對他兒子怎么樣不成?
所以北宮焱倒也沒說啥什么,只是拍了拍北宮琉的肩膀,暗示讓他要謹慎些。
北宮琉明白,然后才看著白子墨和北宮焱一道走了。
“公公請帶路吧。”北宮琉語氣平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