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誤事,下次還是不喝為好。
白子墨則眉心一挑,瞧著她面色恢復了尋常的紅潤,嘴角勾起一縷彎彎的弧度,“無妨,夫人高興就好。”
她高興就好,雖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句話,卻暖到了裴卿卿的心窩里。
然后白子墨把目光放到了打架的兩個人身上,似笑非笑的口吻道,“夫人瞧著,她二人誰輸誰贏?”
誰輸誰贏,還用問嗎?
一眼就看出來了。
裴卿卿瞟了一眼比自己低上半副身子的男人,“夫君這是在欺我不懂武學嗎?哪里來的誰輸誰贏,分明就是世子有意讓著徐姐姐呢。”
若非北宮琉手下留情,霍筱雅哪里是他的對手?
倒是裴卿卿那眼神兒,像是在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似的。
白子墨眉梢一挑,“我家夫人果然聰慧。”
之所以說他低上半副身子,不過是因著他坐在輪椅上罷了。
他腿腳的事,裴卿卿沒問過,他也未曾提及過。
彼此心照不宣,尚且足矣。
裴卿卿想著,如果哪天他想說了,或者是這個秘密能告訴她了,不用她開口問,他自然會說的。
或許,這何嘗不是一種莫名的自信吧?
自信她對白子墨來說,同樣重要。
裴卿卿又掃了一眼打的熱乎的兩個人,“夫君不勸架嗎?就任由他們這么打下去?”
“夫人既說她二人是一對冤家,為夫又何必多嘴。”白子墨仔細的審視了一眼北宮琉,有意謙讓,從善如流,倒是霍筱雅,一臉氣鼓鼓的。
白子墨有他自己的思慮。
為了牽制北宮琉,乾帝十有八九會選擇以姻親的手段來牽制。
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若到時候將公主賜給北宮琉,只怕北宮琉沒那能力拒婚。
但若是……他娶了妻,那就不一樣了。
不可否認,霍筱雅是個不錯的選擇。
霍家一門忠烈,霍筱雅出身名門將女,跟北宮琉,倒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夫君你在想什么?”裴卿卿端詳了他許久,他在想什么呢?
她哪里會想到,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白子墨,竟是在為北宮琉的終身大事‘操心’
若是叫當事人北宮琉知道,白子墨替他籌謀終身大事,不知會是個怎么樣的表情……
恐怕開口就是一句:多管閑事!
白子墨沒回答裴卿卿,反而是意味深長的往北宮琉身上瞅了一眼,“夫人以為,世子與霍小姐可否有緣?”
雖答非所問,但也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原來他是在想北宮琉和霍筱雅的問題。
雖說他問的的,但裴卿卿能聽出里面的認真。
只要稍加思慮,她便知他是如何想的?
他是在為北宮琉的將來未雨綢繆呢。
想明白了這點,裴卿卿也淡淡的看了一眼霍筱雅,嘴角勾起一縷笑意,“若無緣,又怎會一見面就面紅耳赤的打起來。”
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
不打不相識。
這北宮琉和霍筱雅,可不就是不打不相識嘛?
還能打出情分來。
她敢保證,北宮琉和霍筱雅,必會是一對有情人。
裴卿卿剛說完,不妨北宮琉的身影就到了眼前。
“本世子看在侯爺的面子上,不跟你一個潑婦計較。”
這是停手不打了的意思?
霍筱雅也不甘于后,氣勢洶洶的跳到面前,“你說誰是潑婦?!”
竟敢一再的說她是潑婦!
實在是可惡!
“誰應聲誰就是咯。”北宮琉不以為意的說。
“你!”霍筱雅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咬死北宮琉似的。
唯獨旁觀者的裴卿卿和白子墨兩口子瞧得清楚,北宮琉分明是在逗霍筱雅玩呢。
說的深層一點,就是撩撥。
霍筱雅齜牙咧嘴的,裴卿卿真懷疑她要撲上去咬一口,既然停手了,自然還是該勸著點。
于是裴卿卿上前不露痕跡的拉開了霍筱雅,“徐姐姐,我正想去找你呢,不妨你倒自己來了,昨日一時貪杯,徐姐姐可還好?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沒事,就是遇到個礙眼的東西!”裴卿卿的安撫,還是有些效果的,只是霍筱雅說話,還是咬牙切齒的。
說著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北宮琉。
那礙眼的東西說的是誰,自然就不用明說了。
裴卿卿又看了一眼北宮琉,好家伙,那一臉事不關己的悠閑模樣,倒是有幾分像白子墨啊。
不愧是跟著白子墨混的人,都染上了白子墨的習性。
但是霍筱雅,還是要安撫的,“好了好了,徐姐姐莫要氣惱,氣大傷身,世子他也并無惡意,徐姐姐向來大度,何必跟世子計較呢。”
霍筱雅是她請來的客人,哪里有讓客人受委屈的道理?
而且話里話外,還有意無意的替北宮琉說好話。
畢竟她也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啊。
只是……前世里,霍筱雅和北宮琉的結局卻不太好。
但現在,一切猶未可知。
或許她可以改變前世霍筱雅身死的結局。
想著,裴卿卿清亮的眸中掠過一絲堅定的精光。
只是霍筱雅,卻沒那么容易消氣,眼含嘲諷的瞅著北宮琉說道,“我再怎么大度,也容不下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這話雖是在跟裴卿卿說的,卻擺明就是在說給北宮琉聽的。
說他是小肚雞腸的男人……
換做哪個男人,喜歡聽女人說他小肚雞腸呀?!
北宮琉那一副事不關己的臉上出現了絲絲龜裂,“……”
“陛下已下旨,命霍大將軍領兵前往南陽平亂,霍小姐不去送送霍大將軍一程嗎?”
北宮琉剛想開口,不妨就被白子墨搶了先。
要再讓北宮琉開口,怕是還得打一架。
“什么?”這話分分鐘就令霍筱雅吃驚了起來,“我爹要去平亂?”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我爹!”
二話不說,霍筱雅一溜煙的就跑了。
分分鐘就把令她氣的冒煙的北宮琉給拋諸腦后了。
“……”裴卿卿一陣無奈,這雷厲風行的個性,倒也真是灑脫。
“徐姐姐,我送送你。”霍筱雅既是朋友也是客人,自然是要送送她的。
隨后裴卿卿就追了上去。
望著霍筱雅跑遠的背影,北宮琉微微瞇起了眸子,若有所思的說道,“乾帝派霍霄去南陽平亂?南陽那地方,無法無天,他就不怕霍霄有命去沒命回嗎?”
到時候,那臭丫頭豈不是有喪父之痛?
或許連北宮琉自己都沒發覺,他自己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