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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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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墻之隔的葉楠睡的深沉。她正專注于自己的夢,像以往一樣,渴望能再夢回的牢籠。她對牢外的環境太過好奇。若真是夢的話,她是否可以以第一視角看清所有的一切。

  可惜的是,非但每次夢不到仍對另片天地一無所知。難道是要她做錯事,才能如愿嗎?

  錯事嗎,怎樣才算是錯?像是在山林中吃到從天而落的桃子?

  即墨的相遇,讓葉楠愈發的迷茫。一度以為,許七不過是她臆想出的人物。在不可確信中,她只好把許七再扔回虛幻。她也真是奇怪,總是執著一個夢。

  葉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呆呆的望著頭頂。漆黑中看不出任何,像是另外一個夢。她有時候會有那么一個恍惚,是否下一刻她就白發蒼蒼,垂垂老矣。這一刻,能維持多久?

  她來這世間一遭又是為了什么?

  她想,她又魔怔了。她慢悠悠的坐起,拿過床頭紅色的披風,起身離開了房間。

  夜色正濃,高掛的燈籠與月亮的光混合著落于她身。葉楠望著著院里的樹,一步步走過甬路。莫名的來到府門前,邁過門檻的腿又快速收回,門成了通往另片天地的結界。

  府外的兩個守衛如雕塑般,行人在黑夜中來來往往。燈籠散發的光明明很溫和,卻讓葉楠有一瞬間的晃眼。她迷茫的揉著眼,瞪大的瞳孔看著眼前的人。

  一個反反復復想要夢到的人,一個令她以為又回到夢境的人。

  若不是風吹晃了燈籠,他們的影子跟著移動,她就要以往自己是瘋了。葉楠張了張嘴,發覺嗓子根本就發出音來。腳下想是被很強的膠粘住,讓她不能移動絲毫。

  葉楠不再想眼前是真還是夢,就想走上前去。可她指尖還沒動,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許七與葉楠不過一米之遠,卻無論如何踏不進王府一步。結界的力量在他之上,怨不得他人。

  許七仰頭看向匾額上懸清侯府四個金色大字,字跡真可謂灑脫至極。他轉身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黑夜中。可憐了昏倒在地的葉楠,嘗盡了地上的寒氣。

  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護衛察覺后將其送回了梅院。躲藏在暗處的林云根,不知怎的多了幾分虧欠。他并不是想要限制葉楠的自由,他本意是好的,是想要保護葉楠才出手。

  沒等護衛走遠,肖柏舟便帶一個少年回了王府。

  少年長得劍眉星目,一臉的正氣。黑紅的長袍襯的他氣宇軒昂,但比肖柏舟還是差了些。

  肖柏舟引著少年來到書房,便再不去理會。自顧自的躺在床榻上,端了副昏昏欲睡的姿態。書房就肖柏舟而言,不過裝飾自己肚中的墨水,他對那些雜亂的言論和學說毫無興趣。

  他睜開一只眼,偷看著坐在書桌的少年,傷神道:“王爺若喜歡,本侯將這些書送到你府上就是。不必夜夜來此,費力有費心。若是王上怪罪下來,本侯承擔不起。”

  “給肖叔造成困擾,明恒實在抱歉。您也知父王月前為我許門親事,那女人潑皮的很,每每鬧得府中不寧。我實在是吃不消,來此躲上一躲。”吳明恒放下書卷,眉梢注滿了愁苦。

  若算起來,此事源頭也怪肖柏舟。

  當初嵐陽王問肖柏舟意見時,他隨口附和了句,未曾想竟牽連至此。

  肖柏舟索性不再裝睡,起身走到吳明恒的對面。瘦弱的身子架不住云紋紫長袍的寬大,愣將吳明恒的光線遮擋完全。滿是病氣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怒意,不耐煩的趕人道:“與我何干。你若是非耗在此處,也隨你意,但別妄想我會干預。”

  “多謝肖叔。”吳明恒胸口一松,重新拿起書卷細細看去。

  時而聽到沙沙的翻書聲,之后便是無盡的沉默。肖柏舟懶得再多留,甩袖離開書房。本想找江一青暢聊一番,誰想吳明恒寸步不離的到懸清侯府。

  院中的被幾片月光落滿。長長的游廊上每隔一米掛了個燈籠,昏黃的燈籠下是停下腳步的肖柏舟。他仰頭靜望深邃夜空,整個人柔和的發光。思緒緩緩的飄到江一青口中的九首蛇上,若細算起來他與九首蛇有過一面之交。想來窘迫的很,連回憶都覺得有夠丟人。

  肖柏舟面上一紅,搖了搖頭苦悶道:“最好平生遇見不得,最好。”

  “侯爺打算遇誰不得?”熟悉的音色讓肖柏舟心下一慌,轉頭對江一青笑的那叫一個敷衍。江一青點到為止,走到肖柏舟身側,陪他一起望向漆黑的夜。末了,補了一句:“想必你口中遇不得的人,便是你躲在嵐陽緣故。”

  肖柏舟心下翻江倒海,選擇性的沉默。不開口就沒有暴露的信息,一開口定然滿是漏洞。憑借江一青對他的了解,很快便猜到答案。想到此,肖柏舟抿起的嘴閉的更緊。

  江一青轉頭恰好與肖柏舟的眼對上,看到對方眸中的閃躲,了然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從何得知?不可能,你又在炸我。我才不會上當,將一切告知與你。”肖柏舟詫異的看向江一青,不解道。而后背離江一青,一溜煙的跑開。

  燈籠搖搖晃晃,游廊上江一青的影子也跟著搖搖晃晃。江一青穿襲繡有銀白竹紋的長衫,硬朗的五官被燈籠光映的很柔和,連同如匕首眉下的鳳眸也帶著溫潤。

  人有一統,精怪也有。各種道理,大抵相同。不過世間絕多數人、精怪,為得過且過者。

  算起來,他也是其中一員。繞過天下大義,只為過活。細微之處,是有些差別的。他所倚仗的是自然規則,萬事萬物的生死貴賤皆由天定。他是他們的一員,也不是他們的一員。

  江一青收回目光,順著游廊往前走。他一直自詡,清心寡欲修行者,卻不想命運命盤從遇見葉楠時開始轉動。當時的他未曾發覺,還道是尋常一日。

  想要不隨波逐流,也不是件易事。他穿過月亮門,來到梅院。看到林云根從葉楠的房間走出,疑惑的與林云根對視。江一青沉著個臉,問道:“林云根,你在作何?”

  “我……我見楠兒離開王府,去見小白蛇。一時下了重手,把楠兒弄暈。”林云根心下一慌,沒想到被江一青逮個正著。他做賊心虛,眼神閃躲,卻還是坦然道。

  江一青上前兩步錯開林云根,走到葉楠房門前。透過縫隙看到榻上昏倒的葉楠,察覺到葉楠如往常一樣才放下心。但此事林云根做的實在過分,竟動對葉楠動用術法。

  萬一傷到葉楠該如何?想到這里,他橫了眼林云根。不愿理會林云根,轉身回了房。

  林云根撇了撇嘴,自知理虧的跟隨其后。當時事情緊急,他也是無奈之舉。說起來,他還委屈呢。他又沒有犯錯,還要被江一青冷眼相對。難不成讓小白蛇得逞才好?

  天無限延伸著黑,院內重歸于平靜。直到地平線鋪上橙紅色,太陽緩緩的升起。

  昏迷的葉楠,一夜無夢,睡到自然醒。她睜開眼望著房內,緩緩的坐起身。雙眸無神,整個人處于一種游離狀態。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

  懸清侯府外的許七,觸手可及。她努力想要說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夢,實在是過于真實。她失笑的搖了搖頭,看來不必做錯事,也能夢到自己想要夢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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