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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強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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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雙眼,一如往常清澈,沒有一絲雜質,這種清澈源于心底純凈,任何不懷好意的揣測對它都是一種褻瀆。

  李元朗看著她的眼睛知道白晨風錯了,一個私生活不檢點或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絕對不會有這樣純凈的眼睛。

  白晨風又何嘗不知道?只是她公然維護別的男人,氣憤嫉妒使他出口的話沒了遮攔,既然已經說了又如何能收回來?

  李元朗心里暗道:糟了,哪個女子被這樣說了不會生氣?何況還是被自己男友這么說?他家老大聰明一世,為何偏偏在男女之情這里不開竅?女孩子是要哄的,強勢的要求只會得到大力反彈。本來是接人家回家的,這樣沉默下去,人家還能跟他回去么?

  他要是達不成心愿,最倒霉的是他和秦杰,秦杰如今不在,自己不是又要當炮灰么?為了幸福生活,拼了!

  李元朗清清嗓子,把字咬得極重:“嫂子。”

  這一聲成功吸引了另外三個人的目光,“哥找你找得很急,平時把你保護得太好,下屬們基本都沒見過你,我們親自找到這里的,熬夜也熬了大半宿了,疲倦的厲害,你跟我們回家吧!”

  李元朗這招確實高,一方面霍劍淵不好再阻撓他們帶林空空走,畢竟,他們只是朋友,對方卻是男朋友,這一字之差意義可大不相同了。

  另一方面林空空心軟,并且不管發生什么事心里都惦記著白晨風,這話一出口,戳到了她的心窩里。

  想著他剛出院要為了找自己操勞到大半夜,對他的怨氣少了些,沉默,卻轉了眼神不看白晨風了。

  李元朗繼續發揮說客技能:“嫂子,你看,這霍先生一個人住,你在這諸多不便,還是回家吧!”

  “我要回我租的公寓。”

  李元朗賠笑,“成,我們送你過去。”

  林空空冷聲道:“你送可以,他算了。”

  白晨風聞言額頭青筋直跳,一張臉更是陰沉到了極點,“你的房租早到期了。”

  林空空一想確實是這樣,自己已經被他氣暈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這句話堵得李元朗不會接了,看他家老大那副模樣,感覺要出事兒。

  果然,白晨風恨恨看著板著俏臉的林空空,大步前直接抱了她扛在肩,仿佛她是貨物一般,林空空掙扎,奈何力量懸殊。

  “元朗,把她剩下的東西收拾。”說完扛著她下樓去了。

  李元朗干咳了下,果然,還是白爺威猛。

  這屁股高腦袋低的姿勢很難受,胃部被搭在他的肩,膈得難受,隨著他下樓的動作有些惡心的泛酸水。

  林空空怒不可遏,用兩只小拳頭狠狠捶他的背,腳也跟著打晃踢他,白晨風蹙眉,抬手在她屁股狠狠打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讓她又羞又怒,掙扎的更厲害了。

  “無賴,你放開我!”

  “…………”白晨風壓抑住想再打一巴掌的沖動,扛著她快速下樓。

  “白晨風,你混蛋!”

  得不到任何回應,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樓,他像丟貨物一樣把她塞進車里。

  林空空干嘔著,感覺快要氣炸了肺,也顧不什么形象氣質了,對著擠車坐在她身邊的男人,拳打腳踢。

  白晨風蹙眉看著她亂踢亂打的潑婦模樣,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從來沒有人敢這般對他,他怒不可遏卻束手無策。

  不敢反抗,怕自己手重一不小心傷著她,硬挨了幾下,潑辣至極又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小姑娘卻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黑了俊臉,抓了她的小手,冷聲道:“你看看你,哪里還有個女孩子的模樣?”

  林空空今天吃了虧,嘴卻不饒人,任性的說:“你管我?”

  “我不管誰管?”

  “誰管也輪不到你管,以后我怎樣都和你沒關系!”

  白晨風簡直有些不認識她了?這是那個溫婉乖巧,逆來順受的紀蒙蒙?何時變得如此犀利?

  他無奈:“你到底是什么變的?是專門來折磨我的么?”

  林空空看他力不從心的樣子安靜下來,也不打他了,只轉頭看向車窗外。

  白晨風伸手鉗了她的下頜,眉宇間仿佛揉了冰雪般寒涼:“我在問你話?回答!”

  林空空不語,諷刺的笑了一下。

  這一笑,徹底激怒了他,鉗著她下巴的手用了幾分力氣,她一痛,蹙了秀氣的眉,出口的話便又有了針鋒相對的意思:“我不想折磨你,是你不肯放了我!”

  白晨風收回手,不在看她:“讓我放了你?做夢!”又對在車外面呆站著的李元朗說:“愣著干什么?車!”

  李元朗本來進退兩難,看林空空像只暴怒的小獅子,白晨風都束手無策,自己還是在外面避避風頭。聽了老大命令,趕緊車,把林空空的雙肩包放到副駕駛座位,系了安全帶,專注的開車。

  忍著被罵的風險戰戰兢兢的問:“去哪?”

  白晨風冷冷清清回復:“人和。”

  林空空一聽不干了,“我不要去人和,元朗你把我送去賓館。”

  李元朗從后視鏡里掃了眼老大陰沉的臉,哪里還敢回復?只做沒聽見的樣子。

  林空空看他不理她,狠狠的踩了白晨風一腳,“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們有沒有紳士風度?”

  白晨風被她踩的極痛,吸了口氣,冰冷的聲音里夾雜進嘲諷:“呵……我們沒有紳士風度?你是弱女子?”

  林空空仰了仰下巴:“難道不是么?”

  白晨風疲倦不堪的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蒼涼:“你簡直不可理喻。”

  “呵……我不可理喻?那你干嘛還把我強擄車?”

  白晨風不想和她爭執了,背的傷剛才和霍劍淵動手時有些抻到了,他一向痛感強,此時心煩意亂卻覺得疼痛難忍。

  這一來,車內陷入可怕的寂靜,李元朗覺得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怕一不小心觸了自家老大的眉頭,惹了他不悅,自己可慘了。

  到了門口,白晨風冷著臉拿了她的雙肩包斜挎在肩,橫抱了她下車。

  李元朗看著他們,覺得剩下的自己也幫不了忙,好歹把人帶回來了,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沒打招呼踩了油門跑。

  林空空哪里肯依?掙扎著要下地。

  “你是想被扛去?”

  “你……”

  白晨風仿若千年冰川之冷然,面無表情的抱了她樓,又扔貨物般把她扔在床。

  他把力道掌控得很好,并沒有摔痛她,只是姿態狼狽至極。

  林空空怒氣沖沖的緊盯著他看,他也盯著她,良久,冷冷清清的說:“起來,洗澡換衣服。”

  她不服氣:“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斜了她一眼:“帶著這一身臭味兒,你能受了我可忍不了?”

  林空空大窘,低頭用力吸了吸鼻子,沒聞到臭味兒啊?

  白晨風看著她白癡的反應,心里忽然舒服了些,嘴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氣人:“臭男人的床你也敢睡,離老遠聞到一股汗臭味兒。”

  林空空算是反應過來了,哪里有什么臭味兒?這明明是他故意的。

  “愣著干什么?難道還要我幫你洗么?我倒是愿意得很。”他的音色依然冷清,只是又多了些懶洋洋的味道。

  被他這一句話嗆得差點背過氣,看他自顧自的去衣帽間換了家居服,床,面向她靠著床頭坐下,曲起一條長腿,一只手臂擱在膝,墨玉般的黑眸一絲不眨凝著她。

  林空空被他看得心虛,一臉戒備的看了他一小會兒,很沒種的下地準備去洗澡。

  拿了睡衣快步進了客房,利落的反鎖了門,既然要分手他們不能再糾纏不清,她可不敢保證某人會不會獸性大發的撲倒她,所以,還是分開睡最安全。

  白晨風耳朵靈敏,聽見落鎖聲,無奈嘆口氣,眸光里閃出糾結的刺痛。

  我又何嘗不知你與霍劍淵只有朋友之義,你看似迷糊,于男女關系卻很有分寸,不然,不會衣著整齊的入眠,甚至連外套都沒脫。

  我對你從未懷疑過,卻不想還是傷害了你,這不是我本意,我不懂怎樣表達情感,但是能給的我都給了。

  你是紀忠良的女兒這個事實如同一顆刺,始終扎在我的心。

  我痛了會反撲,會牽連到你,我又怎會不知你無辜?

  只是,我母親溫婉良善、弱質纖纖,她從不沾染是非,每日詩書為伴,連只飛蟲都不忍傷害。

  她本該在澳洲與她愛的人幸福生活,若不是惦記我,又怎么會被人殘忍殺害,我如何能不為她討個公道回來?

  紀忠良為了隱瞞我并不是白景兒子的事實,殺了我母親還不夠,甚至派人去了澳洲,與我素未謀面的父親也未逃過毒手,只留下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

  我為了復仇,才不得不與虎謀皮,白家傾覆,我的雙手染了多少血腥?又做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骯臟事?

  兩年前,我從澳洲福利院找到我妹妹,剛剛成年的少女見到生人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在周圍都是金發碧眼的國度,一張格格不入的東方面孔受盡欺凌。

  紀忠良毀了我的家,也毀了我,我曾發過重誓,早晚要他血債血償。

  背的傷也開始疼起來,起身,背對著臥室的落地鏡,姿勢別扭的為自己處理傷口。

  又想起住院時她的悉心照料,給他處理傷口時的小心翼翼,她的一言一行何時不是牽動著他的心?

  蒙蒙,你說我該如何是好?該拿你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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