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夜緩緩說道:“難道他會笨到明明知道有埋伏還要守著計劃么?他一定知道這一戰并沒有結束。”
突然,靈非流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正色道:“說起來,空明夜,最后一次向你下毒的人究竟是誰?這些日子一直想要從你口中得知答案,卻總是沒有聽你提及。”
流煙清這個時候也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的聽著,認真的看著空明夜,只見空明夜靜靜的默不作聲,眼睛的余光似乎意味深長的掃視了下流煙清,雖然是不經意的,但是流煙清已經感覺到這目光的非比尋常了。
在流煙清的心里浮現了一抹不祥的預感。
“我沒有看到是誰。”空明夜輕輕的說道。
流煙清大步走上前,厲色道:“誰對你下毒你竟然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明白你這一句的不知道會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已經過了這么久還是杳無音訊,沒有得到空明瑾的一點消息,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大的麻煩,而我們為了你耗盡所有兵力,甚至暗中的空明瑾都不知道究竟易容成何人。對你下毒你竟然不知道長的什么樣,你這是故意的么?”
靈非流輕輕抓住發飆的流煙清說道:“煙清不要這么激動,或許是那個時候光線昏暗導致的呢,這也不能完全怪空明夜。”頓了頓,靈非流似乎覺得自己說這番話有些不合適,便懊惱的說道:“該死,我這是在做什么,明明這個人才是我最大的敵人!”
空明夜看著流煙清緩緩說道:“空明瑾或許就易容在我們身邊,在掌握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靈非流曾經說過那個叫做紫荷的宮女曾經提著食盒送于破舊的書院,可是我仔細想過了,若真的是紫荷的話,只僅僅來到皇宮幾天的時間,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怎么會無端送食盒呢所以我在想會不會那個人是空明瑾易容的。”
流煙清和靈非流面面相視:“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看到的確是紫荷進入你的房間嗎?”
“不,不是她,是一個我熟悉的陌生人。”空明夜幽幽的說道。
流煙清冷笑道:“究竟是誰讓你這樣說不出口的?圖拉國的皇宮內究竟有什么人能夠讓你這樣隱瞞的?哼,難道是你在包庇犯人不成?”
面對流煙清的質疑,空明夜并沒有急著辯解,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一邊的靈非流附和道:“既然夜王殿下不打算說出來的話,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為你們找到兇手了,這關鍵的所在還是靠你。”
“恩。”空明夜輕輕的默認。
流煙清在一邊看著實在是窩火,氣憤的摔了下衣袖就離開了。
剛出門外,迎面卻撞見了匆匆趕來的士兵,由于因為空明夜借口隱瞞,流煙清心頭上的氣還沒有消,便怒吼道:“放肆,竟然這么不長眼睛!”
“啊,太子妃請饒命。”一個莞爾的聲音著急的說道。
流煙清定睛一看,原來是穿著鎧甲的紫荷,心里一直對紫荷有著提防的流煙清更加心里堵得慌,滿臉不悅的說道:“這么著急做什么?剛才好像沒有看到你,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紫荷趕緊回答道:“回太子妃,奴婢方才去了城樓外協助守衛了,現在臨境處的風靈王國軍隊一定要提防著才是,不然如果有奸細混入我方軍隊就不妙了。”
流煙清輕笑的上下打量紫荷,狐疑的說道:“哦?你只是一介草民,短短幾天就學到了這些東西,難道是我大材小用了?”
紫荷一怔,繼而接道:“奴婢也是剛才聽得將軍們談話的,奴婢只是民女一個,怎么會懂的這些呢,太子妃多慮了。”
流煙清表情隨即一變,正色道:“紫荷,都怪我當初把你帶在身邊,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輩罷了,上不了戰場的,所以本妃想了想,你還是回皇宮伺候主子吧。”
紫荷一愣,看著流煙清嚴肅的樣子便趕緊向流煙清行了個禮鄭重的說道:“太子妃,奴婢想一直留在您的身邊,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啊,所以請太子妃將奴婢留下來吧。”
流煙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的紫荷,突然眼睛盯住了某樣東西,由于士兵們的鞋子都是呈靴子一樣類型的,所以在鞋子的綁帶部分刻意留出了一些,是為了讓士兵們方便穿戴。可是就在這綁帶一角,夾在帶子上有一個破損了的不規則物件。
流煙清好奇的將它拿下來,在紫荷詫異的目光下端詳了一會兒,繼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你要知道,帶兵打仗不是小兒過家家,你真的能受得了這個苦么?”
紫荷見流煙清又將話題轉回來,便整理了思緒鄭重的說道:“奴婢什么樣的苦都受過了,這一點又算得了什么。”
流煙清揮了揮手說道:“你現在繼續協助將軍們吧,這里暫時不需要你。”
紫荷緩緩起身,用著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下房間內的一切,繼而囁嚅道:“奴婢這就離開了。”
流煙清仔細的將房門關上,又重新折回了靈非流的身邊,將剛才從紫荷身上取來的物件放在桌子上,雙手環胸,正色道:“這是從紫荷身上發現的。”
這是一個不規則的已經破損的瓷器一角,其上還隱隱約約有著藍色的花紋,一邊的空明夜小心翼翼的將它捏在手心,皺著眉頭認真的打量了下,繼而遞給靈非流說道:“這么好的材質和做工,無疑是皇宮御用的瓷具。”
靈非流不滿空明夜掌握的主導權,不悅的看了看,緩緩說道:“這是軒鱗殿所用的茶具,這種柔和的手感是特別的,所以能夠分別出來。”
頓時房間內靜的出奇,靈非流也好似發覺了什么,表情愣愣的轉過來喃喃道:“你說……這是從紫荷的身上找到的?”
空明夜冷笑道:“看來真正的奸細就潛伏在我們身邊呢。”
流煙清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冷靜的看著桌子輕輕說道:“空明瑾與張美人的感情依然還存在,而明天又是最后一場戰役,雖然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可是對于空明瑾來說已然不重要了,他的目的只是想要將空明夜置之于死地,可是讓我不明白的是,即使空明夜不在了,風靈王國的天下也不會是他的,所以他即使當場對空明夜下手的話,也一定會被識破,到時候別說是風靈王國了,就連我們和江湖幫派都不會饒過他的!”
靈非流附和道:“空明瑾易容在我們身邊多年,應該不會緊緊為了這個原因,要知道對空明夜下手的機會很多。”
“那他顧忌著什么?”
“只怕是張鳳吧。”一邊的空明夜緩緩說道:“張鳳依然還留在皇宮,他是在尋找張鳳所以才回去找尋的吧。”
流煙清這才恍然大悟:“那他回去軒鱗殿,一定是將張鳳找到了罷,那明天他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可是他最后究竟會做些什么呢?”
空明夜和靈非流的眉頭緊鎖,都沒有說話。
流煙清忽然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只要將張美人留在我們的身邊,空明瑾也一定不會輕舉妄動的。”
頓了頓,流煙清便吩咐道:“來人,回去皇宮軒鱗殿傳召張鳳宮女。”
門外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繼而應聲而退。
這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得特別漫長,因為空明夜時刻被士兵把守著,說是監視這倒也不盡然,只是在保護空明夜的安全罷了。讓流煙清好奇的是明天就是兩國足最重要的事情那個發生了,可是圓夫竟然一直沒有帶來口信,甚至那一層被關押的五個人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與風靈王國的其他人有所聯系,不過流煙清并不著急,因為流煙清相信空源鈴。
而靈非流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靜坐在大堂內品著茶水,坐在一邊的流煙清并沒有打擾到這份安靜,只是靜靜的看著茶水和靈非流。
在流煙清的眼中看來,這樣的靈非流是有心事的,因為那雙潺潺如溪流一般的雙眼這個時候充滿了惆悵和不安。
在接過靈非流遞來的茶水的時候,流煙清輕輕的說道:“你是在擔心明天的戰事,還是在想著如何兩方完好的退出呢?”
靈非流深深的看了眼流煙清,繼而搖了搖頭道:“都不是。”
“那……”流煙清正準備要說著什么,卻突然看到靈非流憂郁的表情,好像再繼續說下去就是一種痛苦的征兆一樣,流煙清沒有繼續說下去。
靈非流看著流煙清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你若是不清楚原因的話,一定不會罷休的。”
頓了頓,靈非流繼續說道:“還記得在你剛入宮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么嗎?我說過我靈非流這一輩子只有你一個人,在我的生命中絕對不會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更不會背叛你。”
流煙清微笑的點點頭:“我當然記得,只有你這樣執著的人才會說這種話。”
“可是,我前些日子卻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