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流煙清心里下定這個決心開始,流煙清就在問自己,難道只有時時刻刻的懲罰這個人自己才能真正的平靜下來嗎?或者能夠讓自己已經破損的靈魂得到安慰?
都不是,有的只是對過去的疼痛再次撒上鹽巴。何況,這個人還有其他人所眷顧著,他的百姓,他的武林勢力,以及空源鈴,空明梓,難道只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讓這么多人感到失望么?自己的傷疤已經有了,那就不能讓其他人增添傷口了。
這一戰,流煙清和空明梓商量,雙方交戰的時候千萬不能折損一兵一將,雖然這是雙方私人的協商,而讓兵馬使出全身力量,這無疑對他們是愧疚的,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罷了。
可是這樣下來,就成了持久拉鋸戰,所有的人都因為自己沒有受傷而繼續著進攻和防守,可是都忽略了這樣下來的話雙方都不能見到輸贏。
流煙清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合,直到自己的體力漸漸不支,只有撐著插在地面的長劍上喘著粗氣,四下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士兵和將軍們也好似因為累的動作也變得遲緩,已然沒有一開始的士氣高漲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也好似為這場戰役拉上了序幕,天邊的云霞點綴在上空,竟然顯得異常的好看。
明將軍在混亂的兵馬中逐漸移到流煙清的身邊,正色道:“太子妃殿下,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卻仍然沒有個勝負之分,這一仗只怕是像以前那樣持續很久了,亦或者就這樣分不出個勝負。
流煙清和空明梓雙雙對視一眼,繼而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有些眼尖的士兵見自己的主子都放棄了交戰,也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放了下來。
“這一仗還沒有完,你方兵馬都已經沒有了體力,這樣下去一定分不出個結果,但是本王在這里還是要提醒太子妃,今天晚上請你們好好考慮一下,若是完好的將空明夜放出來,我們就此收手,從此以后兩國井水不犯河水!”
這個時候兩國的得力主將也紛紛行至首領身邊,流煙清看到了面前僅僅幾步之遙的武林幫派的頭目。這是流煙清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到只能是在電視中和小說中出現的人物,竟然一時之間感到驚慌失措,因為流煙清已經看到了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銳利的氣勢,這種氣勢就好像能對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輕易的操控別人的性命一般。
甚至他們的眼神中一直帶著的殺氣是不能比擬的,這不是一種刻意讓自己變化成的殺氣,而是一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不能改變的殺氣。
流煙清四下打量了眾人,繼而緊鎖眉頭表情凝重的說道:“既然雙方沒有分出個勝負,那這一戰等等再打也不遲。”
明將軍附在流煙清的耳邊緊張道:“太子妃,我方的將士還有著體力,再者老臣對夜戰很是了解,這風靈王國未必有這樣的能耐,若是繼續交戰的話,我方一定有勝算的可能。”
流煙清看著空明梓緩緩笑道:“明將軍,這你就錯了,要知道風靈王國的首領可是曾經在這個神秘的部落中受到嚴苛挑戰的男人,區區一個夜戰想必一百個明將軍都不敵一個梓王爺。”
空明梓神態自若的笑了笑,緩緩說道:“太子妃真是過譽了,若是太子妃點頭的話,我們隨時可以繼續!”
流煙清冷笑道:“上一次,是你們下了挑戰書,這一次本妃向你們下挑戰書,就定于明天太陽初升之時,這一戰只要是我方敗陣下來,就算你們贏,空明夜依然可以還給你們!”
這個時候,風靈王國的軍隊中不知是誰大聲嚷道:“夜王殿下是我們首要的目標,其次就是這圖拉國了!”
還沒等其他軍隊附和的喊叫,流煙清這邊便仰天長笑,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露出的表情是一種冷靜中帶著不容反抗的態度,其他蠢蠢欲動的將士們立即愣在那里,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流煙清的表情突然變得冷漠如寒冰一般,四下掃視了一圈敵人,冷冷的高聲道:“你們若是有這樣一份心的話,本妃奉陪到底,可是你們要做好準備,一旦是這么做了,就要考慮到是什么后果,雖然圖拉國現在的兵馬不能輕易將風靈王國全軍覆沒,可是只要我們圖拉國發出命令的話,隨時其他的同盟國就可以趕到這里,到時候是誰端平對方的窩還說不定呢。”
空明梓靜靜的看著流煙清,突然輕松的笑道:“太子妃所言極是,本王相信圖拉國的實力,所以不會在兩國城池的基礎上做任何的戰爭,這一仗,緊緊是為了奪回皇兄而戰。”
流煙清冷冷的面容立即被融化一般,露出春天般的溫暖笑容:“這樣便好,梓王爺放心,這一天我們會好好的伺候好空明夜的,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
明將軍趕緊說道:“太子妃殿下,您這么說就好像是已經做好打算要將空明夜放回去了,這樣是萬萬不行的呀,空明夜這一回去的話,一定會記恨著咱們圖拉國,空明夜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怕到時候會突然再次發動攻擊呀。”
流煙清靜靜的看了眼空明梓,繼而轉過身輕輕拍了下明將軍的肩膀說道:“只要我們盡力打了就好,其他的明將軍就不要過問了!”
“太子妃,太子妃殿下……”
明將軍怔怔的看著流煙清的背影,繼而深深的嘆了口氣。
今夜的月光沒有以往那樣的皎潔,好像是看到了白天的戰爭一樣,連月亮和星星都嚇得不敢露了出來。在城樓之上及附近都被點燃了火把,今晚看守的將軍一波換了一撥,都在為明天的戰事準備著,可是就在戰場的盡頭處的森林中,有著如白晝一樣的火光,流煙清知道那是風靈王國的軍隊在那里扎營。
守衛森嚴的皇宮中也被火把點亮了,軒鱗殿內因為張美人的無故失蹤而變得冷清,因為這個時候皇后已經將暗麟帶到了自己身邊,雖然夜已降深,可是皇宮的各個宮闈依然沒有絲毫的睡意,因為白天的戰事已經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都在惶惶不安的度過著。
棋蝶的心情似乎很好,照舊在這個時候陪伴在皇后的身邊,陪著皇后聊天,沒過一會兒氣氛就變得輕松起來。
可是在這夜深人靜的軒鱗殿內好似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身影,她每一個步伐都鏗鏘有力,穩重的像是一個身手矯健的雄獅一樣,在尋覓著獵物。
昏暗的光線下,這個人好似很急于尋找什么,漸漸的她的步伐開始急促起來,呼吸也變得不穩,不知過了多久,軒鱗殿的里里外外都被這個人找了個遍,可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卻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氣憤的抄起石桌上的茶碗就向地上摔去,剎那間茶碗的碎片飛濺,在漆黑的夜中回蕩起膽戰心驚的聲音。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個聲音引來了守衛,幾個公公帶著點著燈籠的宮女匆匆趕來。這光亮還沒有靠近,身處黑暗的人影嗖的一下消失了。
“你們幾個快去那邊看看。”為首的公公用著尖細的嗓音叫喚著,頓了頓,一個人點著燈籠向涼亭內的石桌前打量了下,突然看到了地上飛濺出去的茶碗碎片,大驚失色道:“來人啊,軒鱗殿有刺客!”
城樓上的流煙清似乎很愜意似的依靠在軟榻上,在偌大的大堂中除了靈非流之外就是空明夜了。此時的空明夜經過白天這一場戰爭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不易覺察的東西,不停的打量著流煙清和靈非流。
靈非流看著眼前的‘情敵’并沒有什么好臉色,畢竟這個人曾經是自己的好友,如今只不過成為間接害死妹妹的人,是自己所愛的人最深的忌諱。靈非流已經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空明夜的聲色似乎并不是太流利,用著斷斷續續的聲音說道:“空源鈴今天沒有出現在戰場中的話,那就說明他已經易容在別處了,對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一定會出現在你們身邊的。”
流煙清撥弄著自己的長發緩緩說道:“你猜的沒錯,可是……自從最后見到源鈴之后,他就一直呆在一層的屋落內沒有出來,想來要么就是我軍的看守嚴,要么就是源鈴在計劃著什么,現在不好露面罷了。”
一邊的靈非流大驚道:“難道圓夫已經易容在我們身邊了嗎?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
“你不是今天下午剛與他打個照面么?”流煙清笑道。
靈非流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午時的時候,只有從我身邊經過的女子是我沒有見過的,只知道這些百姓暫時被關押在這里,難道那個女子就是空源鈴易容的嗎?”
流煙清笑著點了點頭:“他一定知道此次空明瑾的計劃,可是白天在戰亂中,紫荷并沒有做出可疑的舉動,這究竟是為什么呢?明明那個時候是他最容易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