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蝶的雙唇顫抖著,盡量使自己的氣勢恢宏,低沉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妹妹可要當心了,聽說太子殿下向來喜歡微服出巡,到時候妹妹還是穿著這樣裸露的話,小心被圖謀不軌的人占了便宜,到時候,你這個費盡心機爬上來的千金嬌軀可要毀于一旦了。”
若離撩了下耳邊的發絲,笑道:“還是姐姐擔心我,若是那樣的話,妹妹我可以挑選保守一點的著裝呀,不過,胸部豐盈可是永恒的,因為……畢竟是男人么,哪個不喜歡這樣的呢?”
棋蝶的目光此時充滿了怒火,確切的說是對若離這種公然的挑釁感到憤怒。更是沒有想到一向規規矩矩的若離竟然有如此苛求的戰勝欲,棋蝶倒是對付這樣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同樣的,在若離的眼中,棋蝶是一個受到過優秀宮廷禮儀教育的貴族小姐,可是今天倒是頭一次聽得棋蝶這樣咄咄逼人的話語,在若離的心里立即對她感到一絲厭惡。
這個時候,一直侍奉在軒鱗殿的喜兒從宮殿內緩緩走出,見兩個妃子還駐足在這里,便趕緊上前解釋道:“今天還請二位娘娘暫且回去罷,太子殿下吩咐下來,一定要清凈,這會奴才開始去傳膳了,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娘娘都沒離開的話,照現在的性子一定……”
“哼,告訴太子殿下,改天本妃再過來。”棋蝶擱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若離含笑的看著棋蝶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性子真是轉變的很快,倒是希望讓皇上和皇后盡快看看呢。”
喜兒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上下打量了下若離,便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離妃娘娘真的是對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呢,只是您不了解殿下而已,可惜了這份感情啊。”
“此話怎講?”若離皺著眉頭,倒是沒有想到能從一個宮人嘴里聽到這番話。
喜兒四下張望了下,又小心翼翼的將若離帶至一處花叢后面,身后跟著的婢女們也離得有一段距離。
“離妃娘娘,小人侍候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現在太子妃沒有在這里,小人見著太子殿下每夜都睡不著的樣子很是心疼,殿下只是想著太子妃罷了,說實話,這可是奴才第一次看到世上有這樣癡情的人,照理說離妃娘娘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啊,身材比太子妃都要完美,若不是太子殿下迷戀太子妃的話,只怕娘娘您就……”
話音還沒有落下,若離就從喜兒的嘴里聽出個所以然來,心里的優越感更是提升了不少,面容也漸漸舒緩開來,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你這個奴才倒是有眼力!”
喜兒嘻嘻的笑著,繼而緩緩說道:“奴才聽說太子妃今兒個剛從風靈王國出發趕往回國,這還要一天的時間呢,所以這個時候離妃娘娘最好盡力使自己的妝容和一舉一動與太子妃的相仿,因為只有這樣,或許能讓太子殿下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
說到這里,若離的表情就逐漸暗淡下來,緩緩說道:“可是本妃的容貌不及太子妃的萬分之一,再怎么模仿也沒有那樣的美麗。”
“哎呀,離妃娘娘,您怎么在這個時候退縮了呢。”喜兒的語氣有些著急。
若離上下打量了喜兒,眉頭一緊,質疑道:“你一個小小的奴才這么說對得起你的主子么?哼,你心里在打量著什么主意別以為本妃不知道,只不過想撈一些油水罷了,告訴你,本妃可沒有賞賜你的東西,哼,最痛恨這樣的人了!”
這么說著,若離就想要立即離開,喜兒見狀,趕緊擋住了去路,小聲說道:“娘娘請止步,奴才不是這么想的,奴才只是有一事相求,并不是關于錢財之事。”
若離停下腳步,大概覺得喜兒說話有些許誠意,便不滿道:“你想說什么?”
“實話不瞞娘娘,小的在宮中人微言輕,最近家中父親病重,可是父親卻一人身在南國,現在唯有拿到出境的令牌才能出去探望,只是現在奴才已經沒有辦法了,太子殿下事務繁忙不便打攪,若是太子妃殿下此時在這里的話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動身,不然的話,父親……”
還沒有說完,喜兒的眼角就掛了淚水。若離向來對這樣孝敬的人有著好感,聽這么說心里也有些同情,便趕緊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傷心了,這種事情為何不早說?況且你的父親人還在南國,南國可是蝶妃的家,你為何不去找她?或許她一句話就免了。”
喜兒將臉別向一邊,喃喃道:“因為奴才覺得,此后能受寵的人不一定就是她,所以奴才也是為了自己能榮華富貴,所以就這樣找到正確的人了。”
聽這番隱藏在話中的贊美,若離逐漸變得滿足,滿意的點了點頭,掩飾不住自己的笑容緩緩說道:“明天早上準備好,去離凝殿。”
喜兒見狀,高興的溢于言表:“謝娘娘。”
流煙清旅途勞累,就居住在一間小旅館內,這個小旅館位于路途中的一個街市上,夜晚是最寧靜的,所以流煙清能輕易聽到有不少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摩擦著泥土的聲音,流煙清知道,這是圓夫派來的暗中保護自己的人們,現在正將整個小旅館圍起來,這樣的話就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了。
有的時候流煙清還覺得為什么靈非流不會多加派官兵跟著自己一同前往呢,現在卻真切的懂得了,因為一旦明目張膽出行的話,第一是暴漏了自己高貴的身份,這樣就更加會有歹徒瞄著這個目標。
但如果化妝成一般人家的話,目標范圍就大大縮小了,流煙清所乘的馬車也只不過是一般百姓家的馬車,跟隨的將士也都便衣成百姓人家,所以進入這小旅館的時候并沒有被瞄準目標。
因為只有在夜間,江湖中走動的劍客才很多,聽圓夫說,更是有些土匪化妝成江湖俠客前來尋找目標以便下手。
只是流煙清這高貴的氣勢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加上身邊張美人的韻味不凡,剛住店的時候就引來不少大膽的目光。所以夜里每當門外響起躡手躡腳的腳步聲都足夠讓流煙清心驚膽戰的。
終于熬到了凌晨,流煙清看到天邊的曙光一點一點的暈染天際,這個時候仿佛已經沒有那么危險了,也就漸漸合上了眼。
不知睡了有多久,流煙清只感覺到處有吵鬧的聲音,偶爾還有似是小販吆喝著商品的聲音,流煙清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炫目的太陽光直射自己的雙眼,流煙清有一瞬間沒有睜開眼,便背過身子,不情愿的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
突然一怔,模糊間流煙清看到了豎在對面墻上的一把長箭,這把長箭的尾端還隱約裹著紅色的字條。
流煙清一愣,四下張望了下,只見門窗都被關的好好的,根本沒有人進來的樣子,更是沒有容納的下這支箭射進的空間了。流煙清好奇的打開這字條,只見上面潦草的寫道:“回來時,萬事小心,路途險惡,遇似曾相識之人,萬萬不可信!”
寫這段話的人就是圓夫,在流煙清的印象中圓夫的字跡是娟秀而立體的,因為曾經圓夫幫助空明夜七天七夜處理奏折,上面的字跡流煙清是不會忘記的。而這張字條上凌亂的字跡中還略帶一些娟秀,一看就是圓夫的,因為不管怎樣潦草,那一筆一劃的雛形還在那里。
流煙清看出這潦草的字跡一定是在匆匆忙忙寫下的,然后派手下告訴自己,只是流煙清不明白為何這么突然,這條回到圖拉國的路還必須要經過紅粉紅,圓夫大可以在那里等著自己。
即使這一路上都會有圓夫的手下保護自己,難道圓夫還是不放心么?所以迫切的告知自己這些么?
流煙清不明白,也許是圓夫行走江湖習慣了,所以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在回來的時候遭遇不測。想到這里流煙清心里暖了下,為圓夫這個友人感到欣慰。
“小姐,醒了么?”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說話的人是張美人,在此之前流煙清吩咐過必須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張美人只是作為流煙清的丫鬟。
流煙清將那支長箭扔向了房梁頂端,將那字條塞進了衣袖中,緩緩推開了門,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說道:“昨天晚上睡不著,到了早上才略有困意,大家都起來的這么早么?”
張美人噗嗤一笑:“小姐,現在都日上三竿啦,早上奴婢來傳喚,里面沒有人應聲,我便退下去了,沒有想到小姐第一次睡得這么晚,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等您了。”
這個時候,從走廊上穿過一個彪形大漢,這個人頭上光溜溜的,只在頭頂扎了一根鞭子,在鞭子的尾端還扎上了兩個鈴鐺,他穿著的衣服倒是有些像土匪慣有的著裝,特別是那雙眼神兇狠的樣子,教人看了心里發毛,隨著他那笨拙的體型,走起路子時鞭子上的鈴鐺也跟著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