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非流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做好了紅棗蓮子羹,雖然嘗過了自己的手藝,但是畢竟是第一次做這些,也不知道流煙清愛不愛吃,心里有些不自信。
“起來了嗎?”靈非流捧著盅碗,輕輕的敲了下房門。
“進來吧。”
房間寬敞明亮,流煙清穿著寬松的衣著,一邊扶著墻壁一邊把房間的窗戶都打開來,傷口畢竟已經傷及心臟,所以動作也不能太大。
空明夜和圓夫大概去吃飯了,所以屋子內就只有流月清一人。
“嘖嘖,你這個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快坐下,怎么不等我們來就下床啊。”
靈非流趕緊上前把托盤放下,小心翼翼的把流煙清扶向椅子上。
流煙清心里一驚,沒有想到靈非流會這么做,那雙環繞在自己肩上的雙手如陽光的溫暖,觸及流煙清的身上的時候,流煙清下意識的縮了縮。
靈非流好似也發覺了自己的動作有些冒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只……只是怕你傷到傷口。”
流煙清掩嘴輕笑,臉頰飛起一團紅暈,眼睛彎彎的,甜美可人,雖然是病怏怏的樣子,但是卻讓人一下子想到是經過風吹雨打的花朵一般,當被陽光灑滿的時候,這花朵又重新傲然挺立起來。
“不需要鞠小節,我們大家都是朋友。”流煙清說道。
“干嘛要把窗戶打開,要是受涼了怎么辦?”
“透透氣,順便聽聽得月樓的姐妹們彈奏曲子,我都悶死啦……對了這是什么?”
桌子上那還冒著熱氣的盅碗引起了流煙清的注意。
靈非流頓時羞紅了臉,猶豫著該不該讓流煙清知道。
“你……沒有和夜王圓夫一起用餐么?”
“當時我還在休息,并不知道他們幾時離開的。”流煙清一邊回答一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茶盅。
“你沒有吃過飯喔。”靈非流不敢直視,小聲的喃喃道:“這……這是紅棗蓮子羹,還是趁熱吃了吧,不知道味道你喜不喜歡。”
“什么!紅棗蓮子羹?”流煙清驚訝的看著靈非流,也覺察到了他好似羞紅了臉,頓時明白了什么。
“這難不成是你做的?”
靈非流點了點頭。
“哇!沒想到是靈太子親自做的,這我倒有口福了,嘖嘖,真是受寵若驚啊,竟然吃了一個太子為我做的羹,看來我流煙清一輩子要延壽了。”
流煙清并沒有發覺自己的口誤,把自己的真實名字說了出來。
靈非流寵溺的看著她慢慢打開盅碗,那欣喜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對任何事情充滿好奇的孩童一般。
靈非流不允許她亂動,為她盛了一碗。
“我來就好了嘛,謝太子殿下。”
“既然是朋友的話,就不要這么繁瑣的稱呼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恩?難道是叫你靈公子?還是靈玉?”流煙清一邊調皮的吃著羹一邊調侃道:“難道是稱呼你‘非流’?”
非流!
靈非流剎那間像被什么擊到一般,心里突然泛起了波瀾。
“好……好吃么?”靈非流充滿希望的盯著流煙清,仔細的端詳著她的一舉一動。
流煙清故作深沉,臉上的表情很凝重,繼而一聲不吭的把一碗羹全部喝了下去。
砸了砸嘴巴,表情嚴肅的盯著靈非流說道:“這羹……”
靈非流咽了下嗓子,認真的聽著。
“非常非常的……好吃!”流煙清大笑,拍了拍已經臉色變了的靈非流繼續道:“瞧你緊張的,要知道如果是你的話,不管做多么難吃的東西,都是珍貴的,快,我還要吃。”
“好!”靈非流微笑的為她盛了碗,“你說如果是我的話,做的東西都是珍貴的?你這么認為嗎?”
靈非流裝作無關緊要似的,但是心里卻無時不刻清晰的聽到流煙清肯定的回答,他在靜靜的等待著。
流煙清輕輕靠在椅背上,說道:“因為你是太子殿下啊,哪有地位這么高的人會做這些事情的,對我來說當然稀奇了。”
靈非流失望,笑容也僵在了臉上,“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做的東西呢,沒有想到會這么成功,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恩?怎么感覺你表情這么失望似的,難不成沒有吃飯,為什么不和空明夜他們一起用餐?”
靈非流嘆了口氣,嬌嗔的瞪了她一眼:“因為有人沒有吃飯吶。”
波瀾不驚的話語和眼神,和不經意說出來的話,讓流煙清不禁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迄今為止不知受這太子多少的照顧了,從在桃花園內為自己解圍到現在的重傷為自己做飯。這可是一個高貴的太子殿下啊,本不應當在意這種事情的。
“謝……謝謝你!靈太子,一直受你的照顧,我……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了。”流煙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靈非流搖了搖頭,用著認真的眼睛盯著流煙清緩緩說道:“因為這是我愿意做的。”
流煙清很欣慰自己另外有了朋友,即使他的身份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即使他不是靈雪兒的哥哥,也不是什么空明夜的盟友,倒是簡單的朋友關系而已。
雖然這些是流煙清心里一人所斷定,但是卻沒有看到靈非流眼中閃爍的一絲曙光,沒有聽到他的眼睛再說著什么,也許是不想去知道,也許是她不想去想。
這天,流煙清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看看外面的風景,這邊迎面便撞見了空明夜,空明夜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也許是沒有睡好覺,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從他的這架勢來看,好似是急沖沖的趕來這里。
“你怎么起來了?還不趕緊休息去!”空明夜急的緊蹙眉頭,不由分說便把流煙清騰空抱起,放在了床榻上,繼而認真的把被子掖好。
流煙清只覺得又氣又好笑,一邊掙扎著一邊叫嚷道:“我現在傷勢已經好了啦,我都快被你捂死了,熱死了啦,大熱天的還蓋這么厚的被子,我不死都要被你悶死了。”
空明夜嚴肅的表情依然不改,索性上前就把她的兩只手按在床榻上面,雙目緊緊的盯著流煙清警告道:“都說了不要亂動,既然是事情因我而起,就空明夜一定追查到底,至于你等于是被下毒的受害者,還要進一步讓圓夫查探下你會不會有后遺癥對癥下藥,不然不知道哪一天本王被陷害了就不知道解藥了。”
額……明顯的找借口,口是心非的家伙!流煙清心里無奈道。
“那好,我不動,你把被子拉起來,因為我很熱,流汗了,引起傷口發炎的話,那更不好。”
聽這么說,空明夜便半信半疑的把被子掀開來了。
流煙清斜靠在床榻上,用著鄙夷的眼神看著空明夜緩緩說道:“呀,沒想到夜王殿下也會有仇家呢,嘖嘖,還是個女子,八成是你把人家甩了找你徇情來了吧。”
空明夜冷冷的白了眼流煙清說道:“哼,那種女人的話,早在我空明夜手里死一萬次了。”
“好端端的向你下毒做什么?是你偷人家的還是搶人家了?要么你就做了傷害人家的事情,反正不會無緣無故有人找你尋仇來的。”流煙清嘟噥道。
“你關心這個做什么?”空明夜狐疑的盯著流煙清繼續道:“莫非……你們兩個暗中勾結,上演這一出苦肉計,好讓本王對你放松了警惕?”
“切,誰稀罕,我才沒有那么傻嘞,比起你這個什么事情都沒有弄清楚的笨蛋,我要聰明的多了。”
空明夜凝視著她,那雙眸子還像以前的那么冰冷,沒有感情波瀾在其中,深邃的不見底,安靜的也不見底,像極了夜空中的月亮,冷的沁人。
“你看我做什么,難不成又開始發飆了?切,陰晴不定的家伙。”
流煙清一陣心跳,為了掩飾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故意背對著他測過了身去,佯裝是睡覺的樣子。
身后久久沒有動靜,讓流煙清背后一陣發毛,知道背后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自己,可是卻無法動彈,扎眼的很。
快出去吧,真是的,讓人心里不得安寧!流煙清心里著急道。
流煙清這時候聽到了空明夜的腳步移向了窗前,把窗戶輕輕的關上了,繼而聽到屋內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繼而就沒有了聲音,不知是紗幔的摩擦聲還是自己聽錯了,只是隱隱覺得不對。
不過,總算是走了就對了,流煙清心里一陣竊喜。
正當自己高興的翻身下床的時候,突然面前一片黑暗,帶著熟悉的香味和溫度,讓流煙清驚呆了。
“想去哪里?”
不溫不火的聲音回蕩在流煙清的耳邊,確切的說是說話的人伏在流煙清的耳畔輕輕的說話,還若有若無的清呵著熱氣。
周圍彌漫著誘惑和沉醉的氣氛。
“你……你沒有離開!”流煙清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