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夫聽得怔在了那里,上下打量了流煙清,不可思議的說道:“這番話還真不像是你說出來的,我得月樓是一個風花雪夜之地,不僅是這樣,還有另外一個作用,要是因此亂了分寸怎么行,日后輸的人必定是我。”
靜軒這時候含笑道:“圓夫公子,靜軒還正準備在您過來的時候提及這件事呢,想必日后這得月樓要改頭換面了。”
圓夫認真的看著靜軒,見靜軒并不是開玩笑的樣子,眉頭微微緊蹙,感到有一些不好的預感:“詳細說與我聽。”
靜軒謹慎的瞄了瞄流煙清和靈非流,繼而收回目光,輕輕垂下了眼睛道:“今天……是大家高興的日子,瞧我,怎么說起公事了。”
圓夫看出了靜軒的遲疑,便舒了口氣道:“不用擔心,他們不是那種會亂傳的人,況且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靜軒充滿歉意的看了看流煙清和靈非流,緩緩說道:“因為,靜軒近一年打聽到朝廷的人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蠢,因為在前一條街的青樓里,我們也埋伏了眼線,得知這朝廷內部卻興起了文雅女子,并不喜歡風流成性的女人,只有那些地位低等的才會整日花天酒地的而已,另一方面,這些地位低等的官員們對朝廷內部的事情不會知道的太細致,唯有高等官員,直至皇上身邊的紅人,才會有機會在他們身上打探到機密。”
圓夫嚴肅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么說,你們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靜軒點了點頭:“已經派人深入打探到了,朝廷的高級官員們都喜歡那種文雅之人,會一些才藝的美女,而不風流的女人,而且打扮穿著一定不能暴露,妝容也不能太過濃郁,說起來也倒是讓得月樓的姑娘們很舒心,因為只有這么做,才會使得姑娘們恢復本來的面貌,自己的才藝都可以盡情的釋放出來了。”
靈非流這時候放下茶杯輕笑的說道:“得月樓的姑娘們蘭心蕙質,其實一開始就應當這么做。”
靜軒會心一笑:“這還倒是要謝謝夜王的妃子呀,若不是她的話,可能我們得月樓的生意也不會這么好,也引得朝廷高級官員都紛紛行至得月樓了,也怨不得隔壁那條街的小混混會這么生氣,每次都來砸我的店,自從那些官員們為我們得月樓撐腰,恐怕就不會這么太平了。”
說道這里,靈非流和圓夫都情不自禁的看了下流煙清。
流煙清只顧郁悶著,難道她說的那個妃子是靈雪兒不成?靈雪兒做了什么好事了么?
靈非流這時候笑著問道:“難不成靜軒姑娘口中所說的要感謝的妃子是……?”
“回靈公子,靜軒所說的正是流月清娘娘,夜王的凜妃娘娘。”
“哦?那她是為了你們做了什么事情了么?”
靜軒微微一笑,緩緩說道:“聽聞幾年未被眾人見過的天下第一美人前不久參加了皇宮宴請,從那以后朝廷就開始形成了一股風氣,就是以凜妃娘娘為標準,本是喜歡風花雪夜的朝廷官員們自從聞得娘娘的風采,在各大青樓尋歡作樂的時候都有意無意的提及這件事情,我們得月樓的姐妹們上心,自然想起了該從里到外的全部改變,只有讓第一個朝廷官員滿意的話,我們得月樓日后打聽情報的話自然容易的多。”
流煙清心里為靜軒拍案叫好,沒有想到分析的如此精妙,不僅讓得月樓的姑娘們都如愿以償,而且還能從中獲得巨大的情報。
但是,另一方面問題就出來了,朝廷官員只是喜歡一時的風氣,這么做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風氣一過的話,得月樓的損失也是巨大的。
靈非流這時笑著說道:“看來風靈王國的第一美人的確是不容小視,都已經把一個國家都染上了她的顏色。”
流煙清只聽得不順耳,好似意思在責備自己,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靈非流注意到了,笑著說道:“您說是嗎?傾言公子,不知道傾言公子有沒有見過凜妃娘娘呢,如果見到的話,說不定在你的心里,也會揮之不去的。”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流煙清聽起來倒是有些別樣的味道。
圓夫這時候俏皮的打趣道:“怎么?想不成是你看上了凜妃娘娘?”
靈非流答非所問:“她即有夫君,我又何必奪人所愛?她很喜歡夜王殿下吧,所以我更不能這般破壞了。”頓了頓,靈非流的目光凝視著茶水繼續道:“可若是哪一天被我發現了大的縫隙,再也愈合不了的縫隙的時候,我會趁虛而入,到時候就是我要行動的地方了。”
流煙清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眉頭擰著,感到有一絲不快。
靜軒這時候微笑道:“到底是身份尊貴的公子,看起來應當地位出身高貴的人家吧,不然就沒有可能見到夜王和凜妃了,要知道夜王府能允許進去的人少之又少。”
靈非流默不作聲,也沒有看著誰,只是淡淡的笑著,眼睛凝視著遠方,好似眼前看著的是美好的風景。
流煙清順著他看去的方向,簡簡單單是喧鬧的街市而已,沒有能夠讓自己心潮澎湃的東西,流煙清不滿的撇了撇嘴。
圓夫認真的看了下靈非流,眼中閃現過一絲擔憂。
三人靜靜的坐在一排,安靜的看著窗外,各懷心事。
自從這時候開始,流煙清便常常聽得圓夫帶來的消息,說得月樓內的弦琴姑娘已經被大家容納了,而弦琴也漸漸能夠展現笑顏了,可是從未從他嘴里說出關于她妹妹的事情,而且連名字都不知道。
而就在流煙清等人前去得月樓的那天起,傾言、靈玉、圓夫,三人的名字逐漸成了大人小孩口中的傳奇人物,在京城內到處宣揚著這件事情,都到處傳著有三個美若天仙的男子步入得月樓,好想再見一面,哎?你不知道這三人嗎?你是外地來的吧。
得月樓的客人越來越多,都沖著這三人呆過的地方而來,更多的人都親手點了讓弦琴彈唱歌曲,好想只要選了她的話,就會被那三個美男子所矚目。
得月樓的大廳中央掛著巨大的三個畫像,第一個是靈玉,第二個傾言,然后是圓夫,是靜軒特地找來江湖上最好的華師所畫,畫的出神入化,栩栩如生,英俊美麗,當每個客人都行至這里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沉迷于幻想之中。這件事讓圓夫有些不高興了,因為自己的面容暴露于大庭廣眾之下,勢必會引起朝廷的提放,一定會為了追查自己的下落而害的得月樓,這樣一定會對雙方都不利的。
靜軒有個號點子,她讓江湖畫師重新修改了下圓夫的畫像,當圓夫第二次看的時候沒有說話,反而扭頭就走。因為畫像上的自己正是一個長發,戴著華麗的首飾和穿著華麗的著裝,眼神嫵媚嬌柔,若不是身材的話,一定會讓人誤認為是一個妖媚的女子,實在是太美了。
流煙清知道了這件事,笑的前俯后仰,一邊鼓掌一邊直夸贊靜軒聰明。這惹得圓夫不高興,流煙清就安慰他,這或許是靜軒姑娘想這么留住三人的友誼也說不定呢。
夜王宮的后院,流煙清悠閑的觀察著草地上的紅夫人,知道這紅夫人不會傷害自己,便饒有興致的用青草撥弄著它們的前蹄。
“小東西,下次可不要再到處咬人了啊,姐姐我可是要生氣的!”
微風吹拂的綠草,響起輕微的細碎聲,小綠和綠荷立在流煙清的身后,也仿佛看的出神,笑著說道:“這昆蟲倒是可愛的很,不僅可以保護這庭院居住的人,而且還可以吃草地上的雜蟲,久而久之這草地就變得更無污染了。”
流煙清這時候認真的盯著他們說道:“你們兩個可千萬不要被它咬到呀,萬一不小心踩到了這里,不及時治療的話,兩個時辰之內一定會中毒而死。”
小綠和綠荷嚇得倒退兩步,眼中有些驚恐:“娘……娘娘是在和我們開玩笑的吧,昆蟲怎么會毒死人呢。”
流煙清嘆了口氣道:“本妃想當年就被紅夫人咬過,還鉆我的肉里呢,因為你越是掙扎它越是喜歡往里鉆,嘴里的毒液會蔓延在你的全身……”
流煙清滔滔不絕的講著,兩個小宮女被嚇得束手無措,就差眼淚沒有下來了。
哈哈!流煙清心里笑著,一下想到了之前空明夜就是這樣嚇唬自己的,而捉弄人的感覺倒是開心的很,想必空明夜當時心情極好是因為捉弄自己了吧,流煙清心里憤恨的想著。
正在這時,流煙清突然發覺背后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視線,不禁打了個激靈,面前的小綠和綠荷則是紛紛垂下了頭去,微微倒退幾步。
難道是……
不好的預感撫上心頭,流煙清機械的扭回頭,正對上了那雙冰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