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夫苦笑道:“我到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我為他的朋友呢。”
流煙清繼續道:“那如果我不是空明夜的王妃,你會不會喜歡我啊。”
世上很多男人都會輕易的被女人的外表所蒙騙,更加可笑的是有些男人竟然為了女人失去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卻忽略了想要去了解對方,去相信對方。而這流月清雖然與自己本身的樣貌差不了多少,但是也足以讓世界上很多的男人神魂顛倒,像這種無意義的喜歡,根本就是膚淺。
“喜歡有很多種,但我只想當你是朋友的喜歡。”圓夫說道。
流煙清撇了撇嘴,輕哼道:“那有人還想為了我不要命了呢,為什么你不是那種喜歡啊。”
圓夫瞅著流煙清那雙睜得圓圓的清澈雙眸,突然忍俊不禁:“你這個人真以為只要是男人都喜歡你呀,喜歡一個人不是靠外表,而是靠內在的啊。”
“喲,沒想到你還懂這些,真是小看你了,如果你連我都不喜歡的話,恐怕你連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喜歡了!”流煙清得意的笑道,但是心里卻極其開心,因為在這個時代中,圓夫是第一個自己信任和依賴的朋友關系,這么想著,流煙清長長的舒了口氣,心里感到溢于言表的歡暢。
得月樓矗立在拱橋的另一邊,龐大的樓宇用著各色的紗帳掛在窗臺上,而這得月樓被裝點的是極其艷麗,在這熱鬧的集市上形成了一抹突兀的景象:一個個穿戴暴露的女人妖嬈的站在亭臺上向樓下拋著眉眼,而在得月樓正門前更是圍了一群群男人,這些男人都被得月樓的女人們拉住,熱情的依偎著對方,起初這些男人們是拒絕,可是見周圍都是些獻殷勤的女人們,心里也便大膽了起來,一邊挽著女人一邊進了得月樓。
“這地方如果在我們時代,一定會被查封的,恩。”流煙清正義凜然的說道。
這時,從流煙清的身旁走來一個溫婉的女人,這女人乍看之下倒有些像靈雪兒,都是瘦長的瓜子臉型,大大的眼睛和精致的嘴唇,只不過與靈雪兒有些不同,這個女人的眼睛并沒有她的眼睛那么犀利,倒是給人一種素雅的清新脫俗。
她穿著并不是昂貴的面料制成的衣物,但是精致的卻有些考究,細致的花紋和手工縫制上去的串珠,讓人第一感覺就是縫制這衣服的人心靈手巧。
“啊,是靜軒,今兒個得月樓的牡丹廳,有位置么?”圓夫尊敬的向她一個抱拳。
靜軒微笑道:“是圓夫少爺的話,隨時都恭候著,可今兒個……好似不是少爺您一個人啊。”
圓夫笑著拉過流煙清介紹道:“這是流煙清,是我圓夫的朋友。”
流煙清一驚,沒想到圓夫竟然稱呼自己的本名,而不是以‘流月清’來介紹,心里有些好奇。
流煙清再看向圓夫,只見他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頓時流煙清讀懂了,原來圓夫這么做就是怕他人誤認為是風靈王國第一美人流月清。
靜軒沒有像他人那樣用著大膽的眼神打量著流煙清,也沒有太過細致的看著她,只是溫婉一笑輕聲細語道:“原來是流少爺,靜軒這廂有禮了,常聽得圓少爺提及您,沒想到今兒個有幸一見。”
都說古時候的女人大家閨秀,笑不漏齒,流煙清可謂是今天見到了,倒是覺得來到這個時代也不算太差。
流煙清爽朗一笑,朝圓夫調侃道:“沒想到你也有個朋友么,還說我是你第一個朋友呢。”
流煙清一邊壞笑著一邊用手肘戳著圓夫,心想:這個靜軒只怕不是僅僅是朋友這么簡單吧,看人家那大家閨秀,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一定讓其他男子都為之動心的吧。
圓夫詫異的說道:“我倒還沒有想過靜軒她能成為我的朋友。”
“傻子,你如果在一個人的面前不去擔心這個,不去擔心那個,反而還很信任這個人,那說明你們就是朋友了呀。”流煙清笑道。
靜軒含笑道:“小女子靜軒又有何德何能成為圓少爺的朋友呢,你們身份是這般高貴,可我……果然還是高攀不上呢。”
流煙清仗義的上前拉住靜軒的手說道:“靜軒姑娘,別這么說,朋友在一起重要的不是身份地位,不是財富金錢,重要的是彼此之間坦誠相待。”
靜軒羞得趕緊把雙手抽回,倒退了幾步,好像是因為流煙清突然的動作感到有些害羞。
流煙清和圓夫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原來流煙清一直沒有從自己女扮男裝的角色中適應過來,把自己當成了女子,這靜軒倒也是大方的很,沒有像其他女子一樣計較這些,只不過是覺得不好意思罷了。
圓夫哈哈一笑,上前附在靜軒的耳邊說了些什么,這時靜軒已經紅透的臉頰才恢復了過來,上前含笑的向流煙清一拜:“真是多有得罪了。”
“喂,圓夫,你說了些什么?”
難不成把我是女子的身份說了出來?流煙清嗔怒的瞪了下圓夫。
靜軒一邊禮貌的請兩人進入得月樓,一邊說道:“得月樓有些吵嚷,還是請兩位少爺見諒了。”
這時候,在得月樓門前兩旁穿著花枝招展的女人趕緊向靜軒尊敬的一扣頭:“靜軒姑娘您來了。”
靜軒依舊是輕聲細語,微笑的向她們說道:“你們也是,辛苦了,注意不要累著自己,還有多多注意不要熬夜才是。”
“謝靜軒姑娘關心。”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友好的態度,不禁讓流煙清好奇起來:這靜軒看起來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竟然如此的受到他人的愛戴。
圓夫這時候解釋道:“別看靜軒是一般柔弱女子的樣子,但是內心卻是堅韌無比,這些得月樓的姑娘們有些都是靜軒從小到大的姐妹們,有些都是父母雙亡而不得已賣身的女子們,但是都被靜軒領到了得月樓,不然這些身世可憐的女子倒沒有如今這般快樂了。”
流煙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我所知道的那些煙花女子都是些失去自由的女人們,白天好似是很快樂的樣子,但是到了晚上卻暗自垂泣著,煞是可憐。”
靜軒這時候解釋道:“流少爺所說的大概便是那些把女子賣入煙花之地的人吧,那些本來對生活有著美好的向往,可是卻被摧毀了,在她們心中難免會自憐自哀。因為我也有過這些體會,在我這里,不會那么束縛與她,若是想離開這里隨時都可以。”
“這么說,靜軒姑娘是這里的老板娘了?”流煙清不可思議的看著靜軒,沒想到看似一個柔弱的女子竟有著讓人出乎意料的力量。
得月樓里面很是寬敞,寬敞的大廳盡頭能依稀看到是一整塊戲臺,在其之上都擺放著古琴和琵琶等樂器,而在高臺之下都整齊的擺著些茶桌茶椅。在門外被得月樓的女子請入大堂內的男子們都情不自禁的坐在這茶椅上。
這時候從戲臺的帷幕后緩緩走上來一個打扮淡雅的女子,她全身穿著紗衣,表情含笑而不妖媚,緩緩的坐在古琴邊,沒有用語言的修飾,沒有過多的動作,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撫向琴弦,頓時在寬敞的廳堂內回暢著如水的音色,本是喧鬧的得月樓也因此變得安靜起來,不出一會兒,在樓層的扶手上便聚集了很多人,在三樓的包廂內更是有眾多好奇的腦袋探了出來。
“彈得真好聽,絲毫不遜于宮中的琴師們啊。”流煙清情不自禁的說道。
靜軒解釋道:“在我這兒的姑娘們我不準許她們賣身,在我這兒雖然總是讓人誤會為那些煙花之地、尋歡作樂的地方,但是我們卻依然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做,我這兒的姑娘們每個都會一些才藝,這也是她們賴以生存的能力啊,如果不會一些才藝的話,只靠外表,那么等到年華老去,她們一定會很后悔的吧。”
流煙清崇拜的看著靜軒,這番話好似自己的母親也曾經說過,不知不覺流煙清卻把這個靜軒當做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了。
圓夫這時候接道:“所以我由衷的欣賞這得月樓的女子們,也是我賴以生存的地方啊。”
圓夫的話惹笑了靜軒,婉轉的用袖口遮掩了下嘴唇說道:“如果不是靠圓少爺,恐怕這些女子們都不會有今天,所以圓少爺此后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
流煙清這才猛然意識到圓夫在江湖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著幫派喬裝為其打探情報,眉頭一簇盯著圓夫小聲說道:“圓夫,你是不是也利用了這些姑娘們啊。”
圓夫俏皮一笑回答道:“因為沒有比在得月樓這般安全了,以后若是你逃亡出來,大可以藏身得月樓,保證安全到連明夜也搜不到。”
流煙清怒嗔的喃喃道:“本妃才不會有逃亡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