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萱情緒有些低落,她看了顧夜一眼,欲言又止。顧夜摸摸她的頭頂——呃,沒事長這么高做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別藏著掖著的。”顧夜笑著道。小姑娘本來文靜害羞,今日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了,質問自己老公上了吧?
“靳大哥……姐姐是怎么認識的?”秦夢萱迂回地問道。平日里姐姐跟靳大哥斗嘴斗得很歡樂,看上去關系還不錯的樣子(神他媽關系不錯!),不知道她知曉了靳大哥的真正身份,會不會難過。
“路上撿來的,見他趕車技術還不錯,又同路,就讓他幫忙趕車了。怎么了?有問題?”顧夜明知故問。
秦夢萱看了她一眼,小心地道:“殿尊說,他是森國派來對小神醫下手的間諜……他準備回森國,是不是已經得手了?那……小神醫豈不是兇多吉少?”
“我撿到他的時候,身上的內力已經被藥物封住了。我琢磨著,即便他真想對小神醫下手,成功的幾率也很低。”顧夜收獲一只小迷妹,忍不住安慰道。
“那就好!”秦夢萱明顯松了一口氣。
顧夜笑著道:“你連人家的面都沒見過呢,就這么關心她?”
“我有種預感,小神醫將帶領我們,走進一個全新的時代!我希望天下百姓,能夠病有所醫,重病能醫!”秦夢萱用一種憧憬的口吻道。
喲,小丫頭志向還挺高遠的嘛!雖然理想化了點,但有遠大的理想,才能有進步的動力。她喜歡!
“秦妹妹,你想成為小神醫的入室弟子嗎?”顧夜突然問道。
秦夢萱小臉放光地道:“當然!天下所有學醫之人,估計沒有不想的吧?我一位師兄,年紀都有小神醫兩倍了,還做著能當小神醫弟子,蒙她親自指點的夢呢。
我也知道,天下間比我更優秀更有天分的人多了,天上掉金條的事,怎么可能輪到我頭上?所以,我才想著能考入醫學院,聽她幾節課,已經很滿足了。”
“白日夢嘛,偶爾還是可以做一做的!只要不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就行!”顧夜意味深長地笑笑道。
秦夢萱以為愛開玩笑的小姐姐,在取笑她白日做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知道這不太可能。小神醫連我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秦妹妹既不圓,也不扁,高高挑挑,秀秀氣氣一小佳人。我透露一個內部消息給你,小神醫是顏控,同樣資質和天賦的人,她肯定優先收長得好看的。這一點上,妹妹還是占優勢的!”顧夜半開玩笑地道。
秦夢萱也沒當真,笑著道:“真的啊?那我和姐姐一同拜師的話,我肯定被姐姐比下去了。不行,我得咬咬牙買一套‘晨夜’的護膚品,好好保養一下我的皮膚。姐姐的臉蛋,就跟那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白白嫩嫩滑滑的,真讓人羨慕!”
“放心吧,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讓給你,不跟你搶!”顧夜被這小丫頭的彩虹屁吹的心花怒放。
還不知道人家小神醫有沒有收徒的意愿呢,她們倒在這謙讓起來了,秦夢萱想想就覺得好笑。她對顧夜帶著幾分試探地道:“如果姐姐愿意收徒的話,考慮考慮我唄!”
“行!等我想收徒的時候,你一定是我的入室大弟子!要不要拉鉤蓋個章?”顧夜伸出了小手指,笑容滿面地道。
秦夢萱搖搖頭,道:“姐姐我還能信不過嗎?在那之前,我先把自己變得更優秀。等姐姐成為小神醫第二時,我這個入室大弟子,可不能給姐姐丟臉啊!”
“什么第二?要做就做第一!有點志氣行不?”顧夜拍拍小姑娘的肩膀,踢踢自己因為穿厚底鞋有些酸的腳丫子,“我回屋休息一會兒,明天咱們就出發!”
月圓揉揉自己的衣角,低著頭,弓著背,像受氣小媳婦似的跟在自家姑娘身后。顧夜扭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咋啦,怎么跟冬天里的小白菜似的,蔫吧了?”
“姑娘,我錯了!你罰我吧!”月圓吭哧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顧夜推開房門,抬腳走了進去,里面去了面具的凌絕塵,正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專心地剝著山核桃。
顧夜在寶座——自家老公的腿上坐下來,捏著剝好的核桃仁,笑容有點瘆人:“月圓大神,你哪點錯了?一口一個狐貍精,不是罵得挺爽的嗎?還詛咒你家姑娘我下黃泉。你家姑娘這么能耐,那閻王殿能裝得下我嗎?咋地……天庭也得給我個藥仙什么的當當吧?”
“說什么呢?你被天庭召去了,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忍心嗎?”凌絕塵可聽不得“死”字,即便媳婦整句話中沒出現這個字,表達這樣的意思他都接受不了。
顧夜馬上給自家老公順毛:“是我不對,都是月圓這臭丫頭,把我給帶偏了。我怎么可能舍得下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大美男?自然走到哪兒都帶著嘍!”
“這還差不多!獎勵你‘禍國殃民大美男’香吻一個。”凌絕塵滿意地在小媳婦嘴巴上啾了一下,只要能在他的小姑娘身邊,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沒在怕的!
月圓這單身汪的狗眼差點被閃瞎。這對主子,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雖然中午急著找王妃沒還沒來得及吃飯,卻被這波狗糧喂的飽飽的。
顧夜往老公嘴里塞了一把核桃仁,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道:“別打岔,我正問罪呢,嚴肅點!”
“問啥罪?這丫鬟不怎么聰明的樣子……隱衛訓練營里,發現了兩個不錯的好苗子,把營里大多數男隱衛,都壓下去了。我準備把她們放在你身邊。你覺得呢?”凌絕塵輕輕捏開一枚山核桃,細細挑出核桃肉,塞進媳婦嗷嗷待哺的嘴里。
顧夜還沒來得及開口,月圓花容失色地跪在兩位主子的面前:“姑娘,別把奴婢退回去。奴婢雖然沒有花好聰明,但忠心肯定是能保證的。奴婢跟了您這么多年,對您的飲食起居都了如指掌,如果換新人的話,還要重新磨合……”
顧夜看著她道:“你這是干什么?明知道我不喜歡人跪來跪去的,起來說話……怎么?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再不起來,我真不要你了!”
“我起來,我起來了,姑娘……您別不要我。”月圓抹著眼淚,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生怕遲了一秒,姑娘一生氣就趕她走似的。
顧夜遞給她一方帕子,笑著道:“哎呦,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得跟小花貓似的。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我不趕你走,就是你的舊主子,也別想把人給退了!”
凌絕塵不說話了,低頭專心剝核桃:剛剛說把人退回去的是誰,他不認識!
顧夜捏了把他的大腿,道:“不過嘛,你說的那倆人,帶過來讓我看看,合眼緣的話,留下來也無妨……”
“姑娘,”月圓帶著哭腔道,“您不是說不趕奴婢走嗎?”
“果然不怎么聰明的樣子!”顧夜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誰說趕你走了?我就不能多兩個人伺候?”
可是……您明明不喜歡身邊圍著許多人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跟花好守在姑娘身邊,連良辰和美景,貼身伺候的時候都少之又少。
“傻丫頭,”顧夜點了她不靈光的腦殼一下,道,“你和花好年歲也不小了,你的好日子已經定了,花好身邊有隱弘虎視眈眈,也留不太久。你們出嫁之前,總得幫我把新人給帶出來吧?”
月圓見自己想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道:“奴婢就是成親了,也可以在姑娘身邊伺候啊!”
“那可不行!你和花好是我培養了這么多年的左膀右臂,將來是要擔當重任的,怎么能沒出息地窩在我身邊,做丫鬟的瑣事呢?”顧夜恨鐵不成鋼看著她。
“在姑娘身邊,奴婢不覺得沒出息。這些年,正是因為一直待在姑娘身邊,奴婢才變得越來越有出息。出診時,人家看著姑娘的面子,才會尊稱一聲‘月圓姑娘’。”月圓的彩虹屁吹爆了。
顧夜含笑看著她,道:“不,你是憑著自己的實力,贏得了病人的尊重。為了能找準血管,你和花好互相往手背、胳膊上,不知道扎了多少針孔。為了能熟練地使用手術器材,你們沒日沒夜地練,不知禍禍了多少只兔子,我吃的麻辣兔頭,大多數都是你們練廢了的兔子。
這些年,你們不但把我的飲食起居安排得妥妥的,讓我能專注于制藥、學醫。有一首歌,叫‘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顧夜沒說完,屁股上的軟肉,就被“寶座”捏了一下。顧夜正在煽情,被打斷后有些不爽地道:“干嘛?”
“你的軍功章,不應該分給我嗎?我這么好一個賢內助?不是有句話‘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個無條件支持她的男人’。”前世那么古早的一首歌,這丫頭居然還記得。可這首歌明明是寫給軍屬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