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瞥了他一眼:敢不敢讓將軍看到你的動作,和你猥瑣的想法?
剛子沒趣地道:“你這人好無趣,也不知道月圓妹子怎么就看上了你?”
大鵬哼了哼,反駁道:“你有趣?怎么到現在還沒把良辰給拿下?”
剛子捂著胸口,指著大鵬:“你……你還是不是兄弟?凈往我胸口插刀子!”
“你們兩個!給我安靜點!”凌絕塵還得分神馭馬,還要跟親親老婆聊天。這倆家伙聒噪得跟樹上的老鴰似的,讓人忍不住暴躁想打人。
剛子忙把嘴巴抿成一條線,做出一個縫起來的動作。他悄悄跟將軍拉開距離,小聲對大鵬道:“唉!這是嫌我們吵到他跟王妃的甜美回憶了!不知道我這次出征,良辰妹妹會不會想念我,為我擔心呢?”
“回去,你親自去問她,不就得了?”大鵬笑嘻嘻地幫他出餿主意,“我說你,就是臉皮還不夠厚。你應該像我,死纏爛磨,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的身邊,讓她習慣你的存在。哪天你要是突然不出現了,她會覺得不自在。”
“這辦法不錯!我去問問將軍,王府里還缺不缺親衛,算我一個!”剛子興沖沖地去找將軍商量。
不料卻被凌絕塵一個冷眼瞪回來:“什么?你不想在西郊大營干了?想在我府中做個小親衛?信不信我把你扔西南蠻夷衛所,讓你跟那里的土著打交道?”
剛子蔫頭蔫腦地回來,被大鵬取笑了一番。剛子不服氣:“憑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因為,寧王府只有一個親衛統領的職位。兄弟,你晚了一步!”大鵬沖他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欠揍表情。
剛子摩拳擦掌,拉他到小樹林里——打一場!
第二天一早,顧夜吃著慶豐樓大廚主動請纓幫她做的早餐,收到了慶豐樓提供的數十只燒雞、烤鴨、叫花雞之類的,都是一一用打包盒包好的,還有顧夜喜歡吃的點心,一樣樣把馬車下面的隔層,塞得滿滿當當。
慶豐樓掌柜把一路上用的生活用品,也都一一綁在了馬車后面的貨架上。準備之齊備,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細心。必須給他加雞腿兒!
霓裳閣定制了兩套醫王閣的服裝,也準時送了過來。嘿,別說,醫王閣的制服還挺好看:淺金色的衣裙,繡著精致的云紋芍藥,有一種華麗雍容,大氣磅礴之感。估計是醫王閣孫女年歲比較小,設計華麗中帶著幾分俏皮。顧夜在鏡子前轉了兩圈,嗯,挺合適!
月圓給她梳了個垂掛髻,點綴著彩鉆的珠花,看上去十三四歲不能再多了。顧夜嘟著嘴巴不高興:“干嘛給我梳小女生的發型,我都快成老阿姨了!”
月圓笑著道:“姑娘,您離老阿姨,至少再經歷個十幾二十年。您不是要扮醫王閣的小姐嗎?咱們要扮就扮得像一點,免得人家不信。對了,姑娘,咱們為什么要扮醫王閣的人?”
“為了行醫方便啊!”顧夜解釋道,“我現在被綁架中,小神醫的身份不能用。你看看我的年齡,貿然給人治病人家不信咱啊!當然要有一個讓人信服的身份嘍!”
“您不怕身份被醫王閣的人撞破啊?”月圓遲疑片刻,問道。
“撞破又怎么樣?我又沒有頂著他們的名頭招搖撞騙,我相當于間接給他們增加知名度呢!”顧夜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
靳陌染忍不住提醒一句:“江湖上,如果冒名頂替的話,是要被公開審判和處置的。”
“怎么處置?還能殺了我不成?”顧夜一點也不心虛地道,“江湖規矩,還能凌駕于朝廷的法律之上?我可是當朝寧王明媒正娶的妻子,輪不到醫王閣來處置!”
“行,你牛!”靳陌染滿心無力。這臭女人實在是太能惹事了,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各路菩薩保佑,這一路都要順順當當才好……
顧夜穿上她“招搖”的新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出客棧。剛登上馬車,就有生意上門了:“請等一下!敢問車上是不是醫王閣的秦姑娘?”
同樣換上淡金色制服的月圓,抬了抬下巴,驕傲地道:“的確是我們姑娘!”
靳陌染捂了捂眼睛:真是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丫鬟。都一樣的皮厚和理直氣壯!
“在下乃贛城江家少主,請秦姑娘救救我三弟,江家必有重謝!”看來靳陌染散播的消息還挺有效,這不,就有生意找上門來了!
顧夜從馬車里,扶著月圓的手下來,看向旁邊被人扶著的傷員。嘖嘖,江湖上的人真是兇殘,瞧瞧把人給戳的,劍還在身上呢。
顧夜看了一下劍洞穿的位置,沒傷到要害,點頭道:“算你們幸運,遇到了本姑娘。抬到樓上房間里去,有本姑娘在,傷者想死都死不了!”
受傷的江家老三,還殘存著意識。聽到聲音,他尋思著:這話說的,能活誰還能尋死不成?一抬頭,看到一個可愛甜美的小姑娘——算了,人家姑娘還小,可以被原諒……
“圓圓,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塵哥哥讓人送馬車過來的時候,還準備了一個醫藥箱,里面她慣用的醫學用具都有。也不知道這么短的時間,他是如何做到的。
“下面的救治過程比較血腥,請家屬們回避!”顧夜扭頭把傷者的大哥二哥拒之門外。她想起什么是的,對月圓道,“你去查驗下傷者和家屬的血型。傷者失血過多,一會兒可能要輸血。”
月圓拿著工具出去了。留在外面看熱鬧的靳陌染,看著月圓把針頭對準了他的指頭,默……為什么他也要驗?
顧夜在里面安撫著目露恐慌的傷者:“別擔心!不過是小傷而已,沒傷到要害。遇見本姑娘,是你上輩子積了大德了!對了,你們江家不是壞人吧?”
江老三用力地搖搖頭,有些不信任地看著她。剛剛她還說場面會很血腥,不宜家屬在場——她拿了剪子,還有小刀——不會給他開膛破肚吧?
“別怕!這些是給你剪開衣服用的!”顧夜晃了晃手中的剪刀,解釋道。
“接下來,我會給你做麻醉,你是想全麻,還是局部麻醉?”顧夜自認是一個尊重患者意志的好大夫,低頭看著江老三的眼睛詢問著。
???江老三一頭問號。
“如果你害怕面對救治的過程,可以選擇全麻,睡一覺救治就結束了。如果你膽子夠大的話,只麻醉傷口附近的位置,這叫局部麻醉。”顧夜沒敢把“手術”這樣的術語說出來,醫王閣應該還沒有外科手術的技術和能力,她怕穿幫。
江老三努力伸出手,豎起了兩個手指。顧夜給他一個大拇指:“不錯,是個漢子!”
顧夜剪開他的衣物,露出里面的傷口,快速地給他做了麻醉,在病人清醒的情況下,顧夜喜歡跟傷者聊天,方便時刻關注對方的狀態:“麻醉已經做好了,一會兒你就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了。”
這樣就好了?麻沸散不是要通過嘴巴灌下去的嗎?這小姑娘看著實在是太小了,到底行不行?別給他的小命整玩完兒了!
“你肚子上的劍,靠近一根動脈……也就是大血管。貿然拔劍的話,恐怕會傷到血管造成大出血……”
大出血?那不是女人生產時候的術語嗎?他一個大男人,用這個詞,也太羞恥了吧?
“你本來失血就比較多,一會兒可能要給你補充血漿。”顧夜見月圓重新進來,轉頭問她,“怎么樣?”
“傷者是型血,他的兩個哥哥都是型。”月圓像她匯報結果。
“啊?你也太不幸了!”顧夜低頭看著傷者,搖頭嘆息道。
別啊!小秦大夫,您可千萬別放棄我啊!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江老三表情有些崩潰。
顧夜嘆了口氣,幽幽地道:“實在不行的話,就抽我的吧?我還要給你治傷,還要貢獻血漿,我實在是太偉大了!”
等會兒?你把血給我?雖然的確很偉大,但是你別忘了,你是要給我治傷的,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可就完了呀!娘啊,原來醫王閣的小秦姑娘這么不靠譜,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
“姑娘,不用你的血。靳大哥的血是型!”月圓眉開眼笑地道。
“真有你的,居然能從那小摳身上刮血下來。行,那你去抽四百備用吧!”顧夜想了想,道,“他要是不愿意,你就說等下一個府城,還請他吃慶豐樓,給他補補血!”
誰會為口吃的,冒險給不認識的陌生人貢獻寶貴的鮮血?江老三有些絕望了。
“別擔心,備用血庫找到了。”顧夜回頭對她的傷員道,“剛剛說到哪兒了?對,不能貿然拔劍。我會小心剝開你傷口周圍,盡量避開大血管,再把劍拿出來……”
江老三更崩潰了:小秦姑娘,你不必對我說這么詳細,真的!我只要結果——我還有幾成活下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