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也是沒有辦法,剛從儲物間那里出來,就要去找猴子算賬,無意間聽到幾個同伴在嘀咕著,貌似是在抓自己。
慌急之下,也顧不得想太多,大光就找了個管道縫隙鉆了進去,打算先躲一下,他知道這個時候刀疤大漢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在小隔間的舉動了,一定是猴子泄露出去的,擺明了這是要整死自己。
躲在管道縫隙中的大光把猴子恨得咬牙切齒,從管道縫隙的缺口中,大光看到尋找自己的人似乎多了起來,好像自己才是應該被抓起來的人一樣,快去找那個女癱子啊,和他杠上了有什么用,好歹大家都是兄弟一場,何必要這樣賣力呢?
大光想不通為什么這些人都在找自己,而不是在找宛晨曦那個女癱子,按道理來說,宛晨曦可比他重要多了,也值錢多了,何必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現在刀疤大漢應該正在氣頭上,指不定猴子還在刀疤大漢身邊添油加醋地抹黑自己,猴子這個狗娘養的白眼狼,枉費老子以前對他那么好,沒想到竟然在自己的背后下黑手,太他么的不是東西了。
大光算是看透了,猴子這個白眼狼肯定因為剛才自己威脅他記恨上自己,暗暗下決心,如果還有機會安然無恙地出去,非要弄死猴子不可。
也正是因為大光對猴子的恨意到達了某個臨界點,他的手不自覺地拍了一下管道的表面,“叮”的一聲,本就比較空曠的管道縫隙頓時回音大作。
原本就要走遠的那幾個人聽到了聲響后,下意識地回頭向管道縫隙處看去,正好對視上仔細觀察外面情況的大光,大眼瞪小眼,大光就為自己的沖動付出了代價,直接被那幾個昨天還一起喝酒的“兄弟”給抓了起來,押到刀疤大漢面前。
怒不可遏的刀疤大漢可不管大光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一腳比一腳用力,把大光踹得幾乎去掉半條命。
“大光,你說,你為什么要放走宛晨曦?”刀疤大漢坐在甲板的觀光梯上,一手拿著砍刀指著大光,一手接過明哥遞到面前的冰水,一口灌下。
“大哥,我沒有放那個女人啊,我只是想進去檢查一下情況,防止她逃走,沒想到她趁我不注意,把我給打暈了,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大光連忙求饒著。
在駕駛室里和猴子兩人商量的關于如何分配宛晨曦的“第一次”這件事,大光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既然猴子不是小人當慣了,要把責任全部都推到自己身上,反正那時候的事除了他們兩人,就沒有別人知道了,那么自己也可以把責任推到猴子身上。
猴子不仁,就不要怪他大光不義。
“你還敢抵賴,阿明,讓猴子出來,看他還有什么話好說。”
隨即,刀疤大漢又吩咐其他回來的手下,鄭重嚴肅地下了一個命令:“其他人先去各個船艙找宛晨曦那個癱子,務必要給我在十點之前找到,她一定沒有離開這艘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聽到了沒有。”
“明白了!”
在其他手下走后,猴子也被明哥給叫了出來。
昔日兄弟,今日仇人,大光見了猴子立馬兩眼冒火,猩紅得像夜晚的霓虹燈一般閃爍不定,幾乎要將猴子給生吞活剝了。
“猴子,你他么的還是人嗎?你為什么要害老子,明明是你讓我去檢查一下那個小隔間的,現在人跑了你就把責任推給我,一定是你和那個女癱子串通好了要害我,你說她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要這么對老子。”
大光語出驚人,還沒等刀疤大漢讓猴子和大光對質,大光就先罵起猴子來了,怎么好像和猴子之前說的不一樣啊,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大光,真正放跑宛晨曦的人是猴子。
難道真的想大光所說的那樣,是宛晨曦給了猴子好處,幫助她逃跑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問題就嚴重了,那就不是簡單的失職問題,而是赤果果地背叛。
刀疤大漢立刻將目光看向一臉懵的猴子,仿佛在等待著猴子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如果猴子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那么,要承受他的怒火的人就不是大光,而是猴子了。
顯然,大光的這一招反咬一口的計策多少有了點成效,至少成功地將刀疤大漢的目光矛頭從自己的身上轉向了猴子。
“大光,你他么的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讓你去檢查小隔間的情況了,還有,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么可能收那個女人的好處而背叛大哥,放那個女人走呢?明明是你急色,想要對她下手,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你早就悶死了,你還敢在這胡說八道。”
猴子是真沒想到大光在這個時候會反咬一口,而且還是直接污蔑他和宛晨曦相勾結,出賣了刀疤大漢。
這個罪名可不是那么簡單了,大光因為想要非禮宛晨曦卻被宛晨曦打暈逃走,刀疤大漢最多廢了大光一根手指頭以示懲戒,但若是自己和宛晨曦相勾結的罪名成立,那就不是斷一根手指那么簡單了,那是要命的事情。
實在是太狠了,自己定奪讓大光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而已,而大光呢,竟然想要他的命,這是要逼自己和他決裂的節奏啊。
其實大光和猴子兩人在發現宛晨曦逃走后就已經走向互相決裂的路上了,因為彼此都有一些顧忌,話雖然說出,但實際上還沒有做出太讓對方痛恨的事情,但這一次就不同了,這已經是深仇大恨,水火不容,必須要弄死對方的地步了。
脆弱兄弟情,玻璃義氣心。
一點小油星稍微濺射一下,看似冠冕堂皇的堅定友情,瞬間轟然崩塌,化為烏有,甚至反目成仇,就因為一點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大哥,我真的沒有說謊,這一切都是大光自己鬧出來的,我真的沒有和那個女人勾結,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人,怎么會和她勾結呢,我對大哥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你千萬不要聽大光這條瘋狗胡說八道,他是為了自己脫罪污蔑我的啊,大哥明察啊。”猴子說得聲淚俱下,仿佛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他是絕對的無辜。
刀疤大漢沒有說話,只是冷眼在猴子和大光身上不住地打量起來。
如果真的說起來更讓刀疤大漢懷疑的人是大光,因為聽抓他回來的手下說,他們是在管道縫隙中找到的大光,當時大光似乎就是故意躲起來的,看樣子做賊心虛,不然為什么要躲起來呢?
“大哥,我覺得猴子說得有道理,當時我就在甲板上放哨,也看到猴子的身影了,而且,大光離開駕駛室的時候,我也問過他干什么去,他告訴我說擔心船出問題,他去維護,可是,據我所知,大光不過就是在以前當過幾年船員,根本就不會什么維修方面的工作,要論技術,正兒八經在造船廠待過的猴子肯定比大光好得多吧。”明哥在這個時候也是出言為猴子說話。
猴子可是答應過要給他送好處的,好處還沒送到,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再說了,大光確實比猴子更可疑,至少大光確實騙了自己,還他么地躲起來,讓他們找的半死。
“阿明,你和猴子很熟嗎?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無辜的呢?“刀疤大漢淡淡突然問道。
明哥立馬汗毛直立,連忙解釋道:“大哥,我和猴子并不熟,剛才我在甲板上放哨,和他聊了幾句,并沒有發現他有什么不對勁啊,而且大光也是他發現的,猴子也主動把事情告訴了我們,要是大光說得是真的,他何必要告訴我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得不說,明哥作為刀疤大漢的心腹,他的話確實比大光和猴子兩人的互相指責有分量得多,至少刀疤大漢已經聽進去了。
“好了,這件事一會再說,先把這兩個人看管起來,大家再分散出去找找宛晨曦這個女癱子,她一定還在船上,老子就不相信,她一個女癱子,還能長翅膀飛了不可。”
接到林月熙打來的電話,刀疤大漢的心里已經很著急了,林月熙已經交代刀疤大漢準備好一切,到時候準時給宛晨曦看一場好戲,刀疤大漢并沒有把宛晨曦逃走了的事情告訴林月熙,要是林月熙知道,刀疤大漢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宛晨曦,然后在林月熙的訂婚典禮開始前將她好好看管起來,防止再出現什么意外。
現在刀疤大漢沒有什么心情處理猴子和大光的事情,誰對誰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趕快找到宛晨曦,不要錯過了時間。
頓時,整艘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大搜查。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十幾個人在不是很大的觀光游輪上竟然沒有找到宛晨曦的蹤影,全部都聚集到甲板之上,站在刀疤大漢的身前,刀疤大漢聽著他們一個個回來報告都說沒有找到的時候,刀疤大漢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臉色更是黑的嚇人。
“你們都是瞎子嗎?竟然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平時養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刀疤怒急,重重地猛地拍了一下甲板上的吊繩臺的柱子,對著回來的手下大聲斥罵著。
“大哥,我們這么多人把游輪的各處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有發現那個女癱子的身影,難道那個女癱子真的跳進湖里了,又或者有人把她給救走了?”明哥在刀疤大漢身邊戰戰兢兢地說道。
“阿明,他們瞎,你也跟著瞎嗎?宛晨曦是傻子嗎?你相信一個女癱子會自尋死路地往文思湖里跳?有人來救她你覺得可能嗎?人呢,來救她的人呢,你特么的倒是給我找出來啊。”
刀疤大漢沒好氣的用力一巴掌打在明哥的腦袋上,氣不打一處來,打的明哥畏畏縮縮的委屈看著刀疤大漢。
命令手下人繼續再仔細尋找,緊接著,刀疤大漢頹然地坐了下來,口中小聲喃喃自語地說道:“唉,千萬別出什么岔子,老子好不容易才攬下這件差事,還和林文廣徹底撕破臉皮,要是出了岔子,老子可就真是血本無歸了。”
時間在飛速流逝著,已經九點四十分了,離林月熙的訂婚典禮不過只有二十分鐘,這個時候,還是沒有找到宛晨曦的半點蹤跡,刀疤大漢心急如焚。
“你們這些廢物,怎么連一個女癱子都找不到,要是再找不到她,你們就都給我滾蛋。”
刀疤大漢是真的著急啊,過去快半個小時了,整艘觀光游輪都被他和手下翻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宛晨曦的蹤影。
就在刀疤大漢幾乎就要相信明哥的話,宛晨曦是跳湖了或者被人就走了的時候。
一句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天籟一般傳入了他的耳中,瞬間蕩滌了刀疤大漢心中的所有焦急。
“你們是在找我嗎?”
宛晨曦推著輪椅緩緩地從二樓的船艙里走了出來,腿上還放著不少好吃的小零食,一臉呆萌且又愜意的樣子讓刀疤大漢等人瞬間呆愣住了。
這是什么情況?
她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阿明,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她跳湖了嗎?那么一個大活人就在你們面前,你們竟然找不到,剛才是誰負責找二樓的船艙,他么的眼睛瞎了嗎?”刀疤大漢心中是對自己的小弟痛心啊,都他么是睜眼瞎嗎?
“大哥,是我!”明哥低著頭,捂著腦袋,小聲地回答道。
刀疤大漢瞪了明哥一眼,真是被他氣死,怎么會有這么蠢的手下呢?還是個睜眼瞎。
“宛小姐,你這是?”刀疤大漢沒有繼續理會明哥,而是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走到宛晨曦面前疑惑地問道。
“哦,你說這個啊,我就是在小隔間里覺得悶,肚子有點餓,就到廚房里找了點吃的,喏,你要吃嗎?”宛晨曦拆開一包薯片,抓了一片后放進嘴里,咔咔地清脆咬著。
“呵呵,謝謝宛小姐的好意,我就不吃了,如果宛小姐沒事的話,就先回小隔間吧,一會還需要宛小姐好好配合才行。”刀疤大漢一臉虛情假意地笑著。
宛晨曦倒也沒去在意,直接揮揮手,自顧自地推著輪椅向小隔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