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宛晨曦凄涼地離開上官家別墅區那一瞬間,悲意足以讓所有靠近她的人感受到絕望的氣息。
“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我會感覺到心痛,難道她真的是月熙她們說的那種人嗎?可為什么我從她身上完全看不出有一絲的做作呢?還有,剛才她看我的眼神里的那種絕望,心如死灰,又是為了什么呢?我真的做的過分了嗎?”
上官秋寒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一直盯著緩緩離去的宛晨曦背影,眼中的神色異樣疑惑,緊接著,搖了搖頭,堅定地自我安慰暗道:“不,爸媽和月熙他們是不會騙我的,我不應該對這樣的女人抱有憐憫之心,這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秋寒,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進去?”
林月熙也從別墅外的綠化帶走了回來,見上官秋寒目光直視宛晨曦離開的方向,她的雙眸中攸地閃過一絲怨毒,緊接著嘴角又浮起一抹奇怪的笑意。
“哦,沒什么,進去吧。”上官秋寒隨便應了一句,沒有繼續在別墅外逗留,頭也沒抬地向別墅里走去。
林月熙快步追上上官上官秋寒的腳步,親熱地摟著上官秋寒的胳膊,一臉媚笑地和上官秋寒一起回到了別墅。
回到別墅里,上官家又是一派父慈子孝的祥和景象。
上官家的所有人難得聚在一起,還有林月熙的母親,也就是L雄的夫人,白瑾瑜,似乎在商量著什么大事,有說有笑的,時不時就傳來一陣愉悅的笑聲。
見上官秋寒和林月熙回來,上官正明立刻就慈愛地笑著問道:“小寒,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外面有什么事嗎?”
“哦,沒什么,已經沒事了,讓父親擔心了。”上官秋寒在一旁的按摩椅上坐下,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和聲的回答道。
“月熙,你可要多關心一下秋寒,秋寒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你可要幫我們多照顧著點,再說你們都已經快要訂婚了,可別到了你們訂婚的那天,秋寒的身體還沒恢復,到時候我可要拿你是問的哦。”白瑾瑜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笑罵道。
“媽,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不關心秋寒呢,你們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秋寒的。”林月熙稍作嬌羞地不滿嗔道,笑容滿面地坐到了上官秋寒身邊。
“那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正好,我們兩家也好好商量一下訂婚的事項,雖然有那些婚慶公司負責,但我還是不是很放心,親家,你說是吧?”白瑾瑜白了女兒林月熙一眼,轉頭又是對著上官正明和溫玲說道。
“親家說得對,秋寒和月熙的訂婚是我們兩家的大事,也是我們兩家的臉面,決不能草率了,我們就好好籌劃一下,來,親家,這些事就讓我們好好商議,正明工作繁忙,這些小事就讓我們來準備就好。”溫玲不失時候地站了出來,知道上官正明心里只有工作,沒有繼續讓上官正明為難。
上官正明看出自己的夫人為自己找的臺階,隨即順著溫玲的話隨便找了個理由,很快就離開了。
上官秋寒和林月熙的訂婚儀式也在上官家和林家的女主人的商議下,正式敲定下來,就在下個月的。
熱辣炎日炙烤著大地,大地回饋著滾滾熱浪升騰而起。
這個時候,宛晨曦已經拖著一身狼狽,傷痕累累地回到了離家不遠處的小區公園廣場。
她坐在輪椅上,停留在公園廣場的中央,渾身依舊暴曬在烈日炎炎之中,咸咸的汗水不斷地順著雪頸流淌下來,流過劃破的道道傷口,鉆心的疼痛時刻刺激著宛晨曦的神經,雙目猩紅無比。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早已淹沒了宛晨曦僅有的神志,臉上帶著凄涼的苦笑,紅透到了極點的緋紅不知道是烈日暴曬下的杰作還是心中郁郁不平無法宣泄憋出來的病態紅暈。
或許這個時候只有宛晨曦自己才能體會到內心的悲哀與絕望。
她想抗爭所有欺辱她的人,想要改變任誰都能將她的尊嚴踐踏的局面,可她又能如何呢?
在東海,林家儼然已經超越上官家,是東海市的第一大豪門,更何況現在連上官秋寒都對她嗤之以鼻,嫌惡到了極點,更是再也不顧念舊情對她冷漠至極。
相比于林家,她就是一個螻蟻,想要撼動林月熙,撼動林家給她帶來的屈辱,甚至上官家對她的迫害,更是讓宛晨曦將上官家和林家恨到了極點。
在林月熙離開之前,還在宛晨曦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就是,宛晨曦之所以會成為這樣,都是上官正明的指使,包括那天黃宇等人對她的傷害,也是上官正明吩咐的,當然,其中也有林家的影子。
林月熙還告訴宛晨曦,之所以要這樣傷害她,也是上官秋寒默許的,不然怎么會不阻止她的行為呢?上官秋寒對宛晨曦已經沒有興趣了,之前也只是和宛晨曦玩玩而已,只有宛晨曦這個傻子才會當真。
這如何不讓宛晨曦恨意難平呢?
她恨上官秋寒的無情,她恨林月熙的陰毒,她恨上官家對她的步步緊逼,她恨林家的一手遮天,她恨自己太過于弱小,正因為自己的弱小,他們這些豪門才會視她為螻蟻一般,隨手就能踩死,侮辱,肆意踐踏她的尊嚴。
“我會讓你們后悔的!”
恨意爆發,宛晨曦心中積蓄久許的悲憤再也壓制不住,沖著廣闊無人的公園廣場,對著上官家的方向嘶吼一聲。
嘶吼完后,宛晨曦的腦袋無力地低垂下,渾身不住地輕輕顫動著,喘息聲粗重。
“噗!”
宛晨曦再次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又一次在被炎日炙烤得滾燙的地面上畫出一朵鮮艷的血色梅花。
血色梅花是那樣的醒目,這代表著從此她和上官家、林家勢不兩立。
上官秋寒曾經是她的愛人,也是她曾經以為可以相伴一生,依靠一輩子的人,但這個人卻無情地讓她滾,還是當著林月熙的面,誤解她,傷害她,甚至侮辱她,毀掉了她僅有的念想,忽然之間,她感覺自己為上官秋寒所做的一切是那樣得可笑。
在他們這些人看來,自己和他們在一起,就是別有所圖,枉費自己還一心為上官秋寒著想,寧愿自己難過,讓上官秋寒恨自己,也要艱難地離開上官秋寒。
宛晨曦艱難地推著殘破的輪椅,載著她那遍體鱗傷的身軀,緩緩地向她的家方向走去。
十幾分鐘后,宛晨曦終于回到了她的家所在的那棟居民樓的小區入口處。
還沒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樓梯口的位置,你一言我一語地指指點點著。
“真沒想到,看著挺好的一個姑娘,竟然會在家里藏D,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知道呢,可能她就是利用自己的人畜無害的那張臉瞞過了我們吧。”
“上次我還看到有好幾個男人從宛晨曦的家里出來呢,你們想,大半夜的,如果是一個好姑娘,會和好幾個男人在一個屋里待半天嗎?”
“我還聽說,以前她欠了一屁股債呢,還是高利/貸,差點就把她這房子給拍賣了,后來她突然就拿出一大筆錢來,還了一部分,這才勉強保住了房子,你們想啊,要是她有錢還債,怎么會被別人逼到那份上呢,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錢來路不正。”
“說得有道理,前段時間我也在小區廣場上看她和一個男人眉來眼去的,那個男人還開著豪車,估計傍上了那個男人,真不要臉,和她生活再同一個小區里那么多年,還以為她有多單純呢,每天出去還打招呼,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真是丟臉。”
聽著這些街坊鄰居的不堪入耳的話語,宛晨曦幾乎將殘破輪椅的把手都要抓破了,指甲斷裂帶來的疼痛都比不上這些相處多年的街坊鄰居的中傷。
“警察同志,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宛晨曦還欠我們的錢,這事你們可不能不管啊。”幾個中年男女不停地圍在兩個警察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臉上無不露出憤慨。
剛才聽到這些人的一輪,宛晨曦就悄悄的躲在了角落,看到這些人后,臉上更是冰冷無比,她在離開醫院之前,就已經將欠他們的錢都一一還清,還多給了不少的利息,因為離開得太急,沒有將他們的欠條一一銷毀,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敢賴賬。
“親友”?
呵呵!
“如果你們見到宛晨曦回來,告訴她,讓她來警察局配合調查,還有,至于宛晨曦是不是藏D,還沒有定論,不要妄加猜測,謝謝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完,警察就離開了,警察離開后沒一會,圍在樓梯口的街坊鄰居也都漸漸散去,包括那些貪心不足的“親友們”。
“我一定會讓你們后悔的!”宛晨曦銀牙碎咬,心中暗道,猩紅無比的雙眼,目咨欲裂地盯著樓梯口方向。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了,和林家作對,以你一個人的能力,是沒辦法抗衡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宛晨曦的身邊已經站著一個人,語氣淡漠地嗤嗤感嘆。
宛晨曦沒有回頭,雙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手上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不要問為什么,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愿意嗎?”身旁那人淡漠的聲音在宛晨曦的耳邊再次響起。
“你有什么條件?”宛晨曦冷冷地問道。
“沒有條件,但是,你要考慮清楚,或許你要復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淡漠聲音繼續問道。
“無論任何代價,只要能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我都不在乎。”
宛晨曦的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恨意凝聚而成,這個人的話讓宛晨曦看到了復仇的希望。
在她最困惑,最迷茫,最無助的時候,這個人的出現,無疑是給她幾近生無可戀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焰火。
這個人就像是絕望中的天使,給宛晨曦帶來了一絲重生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