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丫頭這個兒媳婦我要定了，你最好提前想明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寧婉越聽越難受，“您是長輩，有些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和您說，但……”
“既然不知道應不應該說，那就不要說！”
“爺爺，我是一個女人，面對小三懷孕，我怎么表現才是最好的？”
傅元青沉默，再說話時聲音十分震怒，“剛剛還說我是長輩，現在竟然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
現在換做寧婉沉默，看來自己什么都不應該說。
掛了電話，寧婉從口袋里拿出黑色錢夾，端詳著錢夾里的照片。
這是一張老舊的四方形黑白老照片，照片里有一男一女，男人神色嚴峻，帶著幾分戾氣。女人神態嬌羞，輕輕靠在男人肩頭。
女人的嘴角帶著笑容，那笑容似是千嬌百媚，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
寧婉盯著照片看了許久，將照片與某個人的臉重疊。
電話又發出嗡嗡的聲音，寧婉看是傅霆打來的，“怎么了？”
“怎么還不回來？”
“剛掛了電話，我這就回去。”寧婉黑色錢夾小心合上，將其鄭重放在口袋里，確保不會掉出來，緩緩朝病房那邊走去。
病房門半開著，里面除了有傅霆和宋思琴，還多了一個披著栗色波浪長發的女子。
張琪琪怎么來了？寧婉從外面進來，和坐在床上的傅霆對視。
“喲，正主回來了。”張琪琪回頭，朝寧婉眨眨眼，“人真不少，今天上午我們玩牌吧？”
“誰要和你玩牌？”宋思琴的聲音里滿是嫌棄。
張琪琪飄過去，眼尾十分輕蔑，“我說要玩斗地主，沒說叫你一起，你不要多想。”
宋思琴有些惱怒，好歹忍住了。
寧婉走過去，低聲對傅霆說：“我的傅大總裁！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只需要看熱鬧，其他都不用管，”傅霆把寧婉拉到自己身前，貼著耳朵說，“再說有這么一個人給你當擋箭牌，有什么不好？”
“好雖好，好的確是好，”寧婉小聲說，“那我是不是可以暫時離開，今天有點事。”
“什么事比照顧我更重要？”
“這個嘛……好久沒見爸爸了，我去看看他。”
兩人的模樣像是在說悄悄話，宋思琴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寧婉沒注意到遠處的怒光，撒嬌道：“好不好嘛？”
傅霆揉揉寧婉的頭發，“去吧，記得買點和水果，可以允許你在那里吃一頓午飯。”
“只是午飯啊。”寧婉忍著笑。
“嗯……”傅霆想了想，“最多多一個晚餐。”
寧婉在傅霆額頭上親了一口，“好，那我晚飯過后在過來。”
寧婉離開，張琪琪跟出去，“你們兩個秀恩愛秀得挺好啊。”
“謝謝你過來。”因為昨天的事，寧婉對張琪琪多了幾分好感。
“不用謝，記得把我的條件兌現就好了。”張琪琪眨眨眼，“你快去吧，我進去會會宋思琴。”
街道兩旁張燈結彩，到處都是紅色。
寧婉坐在車里，忽然意識到過幾天就要過年了。
她記起之前就意識到快到過年了，可是臨近過年，事情就越多，新年的腳步似乎也越來越慢。
超市里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置辦年貨。
她擁擠在人群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幾樣東西，分別拿了兩份，又擠著人群出去。
車駛入別墅區，家家戶戶洋溢著歡聲笑語。唯獨寧家別墅冷冷清清的，似乎被新年的氛圍隔離出來一樣。
大門開著，門口沒人。遠處花叢中，有人在打掃落地，對方似乎打掃的太過認真，沒注意到有車進來。
寧婉把車停下，提著大包小包進來。
一樓沒人，她往二樓走去。
咚咚——她猜想爸爸在書房，輕聲敲了敲，“爸爸？”
里面十分安靜，寧婉輕輕打開了房門。
寧天昊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輕輕閉著眼睛，腹部放著一本書，陽光照射下來，耳鬢的白色更加突出。
陽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
寧婉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端詳著自己的至親。
不知何時，寧天昊安詳的臉上忽然出現裂痕。他腹部的書飛了出去，忽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爸爸做夢了？”寧婉蹲在寧天昊身旁，輕聲問。
寧天昊神色茫然，好一會才定神，“婉婉回來了。”
“爸爸是不是做惡夢了？”
寧天昊搖搖頭，環顧四周，垂下頭，“我總是夢見你媽媽，她叫我跟她一起走。”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寧婉心里一緊，看到寧天昊鬢間的白發，心中更是難受，“這陣子我太忙了，沒有來看您，您不會怪我吧？”
“如果你媽媽再來找我，我想跟著她一起走。”
兩個人均是答非所問，一時沉默。
寧婉嘆了口氣，“您還要看著修禹長大呢，這么早去找媽媽，媽媽也不會高興的。”
“唉，修禹這孩子一直和我不親，我……我這個做外公的真是失敗啊。”
一個老人天天一個人待在家里，的確不好。寧婉道：“我讓修禹經常來看你好嗎？”
“好是好，不過我還是希望婉婉能經常回來看我。”
“我向您保證，以后一周至少看您一次，這樣行嗎？”看到寧天昊不語，寧婉忙改口，“只要我一有空就來看您，或者您想我了，也可以去看我。”
寧天昊露出欣慰的笑，腦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爸爸這個樣子，我以為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呢。”寧婉打趣道。
“有她們兩個人的消息嗎？”
寧婉立即明白他口中的“她們”是誰，正色道：“我們和警察都在找她們，不過一直沒找到。”
之前方云和寧瑜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好歹能陪著爸爸，現在爸爸一個人，或許真的太孤單了。
“爸爸，我聽說現在老年大學的活動可多了，如果你想去的話，我給你安排幾個課程。”
寧天昊緩緩搖頭，“公司里的事情我還處理不過來呢。”
“您年紀大了，可以找職業經理人處理，自己就不要那么累了。”
“婉婉不打算回來幫爸爸嗎？”寧天昊靜靜看著寧婉，等待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