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深望著寧婉，“我下去以后你就下來。”
“好。”寧婉申請回望，“你下去的時候小心點。”
噼里啪啦，外面不知道什么東西燒著了，濃煙進來的同時，還伴隨著各種燒焦的味道，十分難聞。
柳方正皺皺眉，推了傅霆一把，“快下去吧，我沒時間不多了。”
“霆，小心點。”寧婉小聲說。
男人點點頭，來到窗邊，臨下去的時候，再次回頭看過來，“我下去后立即下去。”
“知道啦，你快下去。”
更多的濃煙從門縫里鉆出來，寧婉呼吸困難，臉色越發難看。
不再多說什么，男人爬上了窗戶，緊緊抓著床單，背過去，準備下去……
“傅霆，你的死期到了。”柳方正忽然發出惡狠狠地笑聲，手中出現一個玻璃片，迅速朝傅霆的脖子沖去。
寧婉嚇傻了，幾乎失去了呼吸。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切都變得模糊。
抓著床單的傅霆迅速躲閃，躲開了鋒利的玻璃。
“霆！小心！”寧婉尖叫著，沖了過去。
傅霆剛剛邁出去兩只腿，身體在半空中懸浮著。腳下是越燃越旺的火光，脖子上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玻璃片。
柳方正笑著，像是失去理智的惡魔，“去死吧，去死吧！”
“你瘋了。”寧婉雙手并用，緊緊抱住了男人的胳膊，“霆，快下去，快下去啊……”
“婉婉……”
寧婉大喊：“別管我，先下去再說。”
“你以為他下得去嗎？”柳方正一把揮開寧婉，再次舉著玻璃片刺向傅霆。
男人懸在半空中，躲閃的不夠及時，脖子上迅速出現一道紅色血絲。
鮮血汩汩流出，順著肌膚紋理流入灰白色的襯衣中。
跪在地上的寧婉手忙腳亂爬起來，想要抱住柳方正……男人發現女人的企圖后，一手一揮，再次推開了女人。
鉆心的疼痛從膝蓋傳開，還有一瞬間的發麻。
寧婉忍著發麻的雙腿，忽然抱住了男人的雙腿，“柳方正！住手！不要一錯再錯了。”
“你在說什么呢？”柳方正低聲笑著，“我怎么錯了？是傅霆錯了。他不該和你在一起，更不應該搶我心愛的女人。”
“不要，不要……”寧婉苦苦說著，呼吸愈發急促。
房間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似乎下一秒所有空氣都會消失。
柳方正喘息著，低聲安慰寧婉，“不要著急哦，等他死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想怎么樣對我都行，但別動他……”
“你就那么愛他？”
寧婉醞釀著力氣，溫聲說：“對，我愛他，十分愛他，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不會愛別人。即便你殺了他，我也不會愛你！”
“哈哈——”柳方正大笑，“不會的，等他死了你就會愛上我，對對，你一定會愛上我。”
抱著他的腿，寧婉緩緩站了起來。
窗戶外，傅霆還懸在半空中，脖子上架著一個玻璃片，神色繃著。
“別距離我遠點，不然我一個玻璃片下去，你的男人可就沒命了。”
玻璃碎片下，男人的脖頸已經鮮血淋淋。
看到男人脖子上的血色，寧婉心頭一揪，仿佛有人正伸手揪著她的心，心痛如麻，不能呼吸。
“放開他……求你，我求你了。”
柳方正眸光一閃，指著遠處的書架說：“你去那邊站著。”
“你會放過他嗎？”寧婉最關心的是傅霆的安危。
“這個嘛，”柳方正揚起一邊嘴角，冷笑道，“你先過去再說。”
轉眼間，一只大手伸過來，打掉了柳方正手中的玻璃片。寧婉一腳踢過去，將碎片踢到書架下面的縫隙里。
柳方正正要發怒，傅霆已經從外面爬進來。
寧婉跑過去，捂住了男人的脖子，“怎么辦，流血了，到處都是血……”
“沒事。”傅霆把寧婉帶到自己身后，“你先下去。”
女人忽然哭了，“你為什么要上來？為什么啊？”
“你先下去，乖……”男人在女人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快！”
柳方正走過來，想要掐住傅霆的脖子，被男人一把打下去。
“傅霆，今天是你的死期！”柳方正喊著，彎腰，搬起椅子朝傅霆砸去。關鍵時刻，寧婉沖到男人跟前，大張著手臂，緊緊閉上了眸子。
“你……你……”柳方正眸光閃著憤怒的光芒，最終放下了椅子。
趁著男人放松警惕，傅霆舉起胳膊，朝他打去。
柳方正的臉上挨了一拳，疼得齜牙咧嘴。他舉起胳膊，朝傅霆打去。
“呵呵……”傅霆低笑著，躲開了男人的手。
寧婉再次護在傅霆跟前，一邊咳嗽一邊冷聲道：“別打了，現在逃命要緊。”
“今天他不死，我們兩個都別想走！”柳方正猙獰笑著，“婉婉，來我這里，我會護你周全。”
“不！”寧婉穩穩站在傅霆跟前。
柳方正大怒，“你一個男人，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很可惜，這輩子都沒有女人肯為你這么做。”傅霆譏誚著，眼角的余光看向窗外。
“傅總，傅總……”樓下傳來一個男人的焦急聲音。
寧婉大喜，“是張宏博的聲音，他來救我們了。”
柳方正掏掏耳朵，“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嗎？今天他不死，我們倆誰也走不了。”
“你適可而止吧，這么下去，你這輩子就完了。”
從柳方正嘴里發出低低的笑聲，“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我都不在乎。”
“他瘋了，你快走。”寧婉推著傅霆來到窗口。
傅霆單手把寧婉護在身后，“下面有張宏博接應，你快下去。”
書房的木門著了，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柳方正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從地上抓起椅子，狠狠朝傅霆打來。
如果躲開，椅子勢必會打在寧婉身上，千鈞一發之際，男人用胳膊擋住了他的重擊。
“唔……”
悶聲過后，是鉆進的疼痛。
聽到動靜，寧婉慌忙看過去，仔細檢查傅霆的傷，“傷到胳膊了嗎？”
“我沒事，你先下去，快！”
“不許走！”柳方正撲過來。
寧婉側開身子，躲開了柳方正的身體。然而他的身體收不住，直直朝大開的窗戶這邊飛去……
他不會……寧婉的心顫抖著，緊緊抓住了傅霆的胳膊。
柳方正的身體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