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靈洪子也很小心,不過和文佳不一樣,和藍玄清更不一樣。文佳小心,是怕靈洪子不敢正面的對敵,被他現之后跑掉。
藍玄清,則是因為要干見不得人的勾當。
靈洪子呢,打扮成晨練的樣子,無非是怕歧陽觀的人現了尷尬,所以到了樹林邊緣,就不那么小心了。而且陣法隱蔽,所以沒有現,進去了。
文佳遠遠看著靈洪子,不舒服的同時又涌起一個念頭:要不要直接過去制止他進入樹林,就在樹林邊緣教訓他呢?
這有點兒奇怪,你來辦人家了,又想“救”了再辦。
其實,文佳說是想“解決”掉靈洪子,但是內心深處,其實并無真正殺意。事到臨頭,估計頂多就是廢了他的修為罷了。但是藍玄清卻不同,他這次,肯定是要對靈洪子痛下殺手的。
猶疑的時候,靈洪子已經進入了樹林。
此時,藍玄清從山石后閃身出來,幾步一躲,慢慢向樹林逼近。
而文佳,也瞅機會到了藍玄清原先躲藏的山石之后。
就在藍玄清快要到樹林邊緣時候,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文佳都聽到了。隨后,又是一陣掙扎沖撞的聲音。
藍玄清聽了之后,立即一躍而起,向樹林里疾奔。
文佳從藍玄清進入樹林的另一側繞了過去,同時將一張隱身符附在了身上。當然,這東西不能真的隱身,卻能近距離隱藏氣息。
進入樹林之后,文佳依稀看到了靈洪子的身影,腳步移動,雙手開合,似乎在破陣,但是看起來卻是徒勞的。
冬季無有樹葉遮擋,文佳上了附近一棵比較粗且分叉比較多的大樹,坐于一股分叉上,同時也躲在了一些分叉的后面。
居高臨下,他看清了,困住靈洪子的陣法,竟是七煞鎖魂陣!
文佳又驚又惱!
驚的是,七煞鎖魂陣本是茅山陣法,茅山派和歧陽觀不是一個分支,這藍玄清從哪里學來的?
惱的是,藍玄清就算想鏟除后患,但是也可不用這個陣法!因為,這個陣法太惡毒了!
七煞,指的是:魑、魅、魍、魎、魈、魃、魋。七煞困守陣內之人,其間的變化莫測就不消說了,要命的是,此陣一旦確定并鎖住目標,將會無時不刻不在進行摧殘,一直到魂飛魄散!
如果比做現實中的一種刑罰,那基本就相當于凌遲。
最關鍵的是,這個陣法是改造過的!不是暗處結陣施法,對陣外之人進行控制;而是讓人入陣之后進行殘忍地滅殺。進入之前,很難察覺,入陣之后陣法自動封閉。同時,對于人身和亡魂的摧殘方式,也和茅山的七煞鎖魂陣有所不同。
最明顯的一個特點就是時間短,三刻之后人亡,一時三刻之后魂飛魄散!雖然短,但痛苦卻加劇了!
如今,如果靈洪子在一刻之內出不了陣,那基本就會在里面煎熬直至死去,再到魂飛魄散。
文佳看著看著,倒吸一口冷氣,光是這改造七煞鎖魂陣的本事,他就做不到。可問題是,如果藍玄清有如此本事,怎么會怕了自己?
不過,文佳很快也想明白了,這必定是藍玄清不知道從哪兒學來并長期參研的保命殺招,于此陣研究精深,但是只能出其不意。如果正面迎敵,沒有布陣誘入的機會,那還是沒用。
“哈哈哈哈!”藍玄清一陣狂笑,出現在陣外,看著陣中的靈洪子,“師侄,不要徒勞掙扎了,你學藝不精,到處搜尋旁門左道,這源出茅山派的七煞鎖魂陣豈是你能出得來的?”
“藍玄清!”靈洪子停止了動作,“這不是七煞鎖魂陣!否則你也不用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你居然承認自己是一只兔子?”藍玄清大笑,“這的確不是正宗的七煞鎖魂陣,是改造過的。不過,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不管是什么陣,總之你今天死在里面就對了。算算時間,等歧陽觀的晨鐘響完了,你也就沒命了。我估計等你魂飛魄散的時候,也未必有人現。要是你運氣好,過上半天一天的,沒準有人現了,或能替你收尸!”
“歧陽觀居然出了你這個敗類,我恨不能手刃了你!”
“這二十年來,要不是你一直想殺我,我怎么會學會參研這個陣法!”藍玄清表情忽而變得很痛苦,“人世間,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知道有人時時想殺你,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出現!這一次,我總算等到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出去躲著?躲到哪里才是安全?躲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兒?現在好了,這個世界,終于要清凈了!”
“你殺了自己的師兄,本就該自戕伏罪!”靈洪子眼中噴出怒火和不甘。
“我理解你,你已經心理變態了,活著的唯一動力,就是為了找我報仇吧?現在,仇報不了,人卻要沒了。這應該怎么形容來著?噢,對,死不瞑目。”藍玄清說著,看了看漸亮的天空,“你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要接受這七煞的考驗了!”
正在此時,靈洪子突然跪地,淚流滿面,“師父!徒兒不孝!”
“閉嘴!你師父是大比之時被我誤殺不假!但我也因此被逐出歧陽觀!師尊已有定論,你純粹是自己找······”
藍玄清話沒說完,突然之間感到一陣風聲劃過腦際,百會穴一陣疼痛,接著,仿佛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十幾秒,他才緩過神兒來,扭頭一看,文佳手里捏著一根黑黝黝看不出什么材質的長針,正微笑看著他。
“你?你什么時候來的?”藍玄清大吃一驚。
“有一會兒了!不過你很不會提問,你應該問問靈洪子,我手里是什么東西,剛才偷襲刺了你百會穴之后會有什么后果!”文佳應道。
靈洪子顯然也很吃驚,掩淚出聲,“文佳?我的拘魂針?”
“什么?這是拘魂針?”藍玄清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倒,穩住之后,看著文佳緩和了口氣,“文,文大師,我和你素無過節,也沒有幫于波出手!而且現在是我和師侄的私事兒,你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