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客氣了!”懷特笑道,“華夏有句古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你來了,我很高興!晚上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安排下晚宴如何?”
“是您太客氣了,我和朋友一起來的,所以也不能光顧著我自己。”唐易應道。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晚上一起吧,讓我一盡地主之誼。”懷特沒問唐易來是什么事兒,唐易既然說和朋友一起來,那也有可能是朋友的事兒。
唐易捂住手機看了看文佳。這事兒,文佳可去可不去。文佳不愿湊這個熱鬧,搖了搖頭。
“懷特先生,我的朋友恰好今晚有事兒,我單獨去拜會吧!”唐易應道。要不是因為可能有求于懷特,唐易也不會答應這么痛快。
“好啊,你住在哪個酒店,我讓人去接你。正好,今天也有老朋友想拜訪我,我想在家里搞個小型派對,你不介意吧?”懷特說道。
唐易沒想到居然還有其他人,也沒想到懷特這時候才說,但是現在拒絕,就不太好看了,便只好笑著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你的朋友不覺得尷尬就行。”
“怎么會尷尬。”懷特笑了,“他們也是華夏人,而且都是古玩行的人!”
掛了電話,唐易對文佳說道,“我今晚先去一趟,暫時不說什么事兒,算是接上頭了。明天再聯系下沈先生,根據具體情況再做打算吧!”
文佳點點頭,“懷特這邊,作為備用。”
文佳本想再問問這《金云翹傳》的錦面書封里是否藏了什么東西,但見唐易事兒比較多,想想這個也不著急,便也沒再提。
傍晚的時候,懷特的貼身助理托尼開著一輛老爺車來接了唐易。
唐易本以為懷特應該是住在相對幽靜的別墅里,沒想到卻是一套頂層的豪華公寓。當然,懷特未必就這一個住的地兒。
這套豪華公寓是四居室,不過,因為是頂層,還擁有一片樓頂的敞開式娛樂性區域,面積也不小。唐易就被帶到了這個區域。露臺的長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酒水和一些食物,旁邊還有圓桌和椅子,并未擺放東西。
唐易把紅酒遞給懷特,懷特看了看托尼,托尼回了一個眼色。這意思自然是看唐易是不是臨時在路上買的,一看不是,那說明唐易有心,早就準備好了禮物。
寒暄之后,懷特和唐易各取了一杯酒,站在護欄一側,邊看風景邊聊。
很快,又有人來了,是個六十歲上下的華夏樣貌的男子,西裝筆挺,發型整潔。懷特迎上前去,兩人還禮節性地擁抱了一下。
緊接著,男子身后跟上了一個年輕人。
居然是霍峻!
“唐先生,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春秋拍賣行的最大股東霍云良先生,這位是他的公子霍峻,也是春秋拍賣行的藝術總監。”懷特向雙方介紹,“這位,是華夏大名鼎鼎的家唐易先生,名下有閣寶多藝術品公司。”
唐易笑了笑,對霍云良說道,“久仰霍先生大名,今天托懷特先生的福,幸會幸會。”
“霍某也是不勝榮幸。”霍云良也是微微一笑,他對唐易并不怎么熟悉,但懷特如此推舉,自不能小看。
“唐先生,又見面了!”霍峻接著說道。
“是啊,的確是很巧。”唐易點點頭。
懷特略顯驚訝,“怎么,你們認識?”霍云良也是面色稍稍一變,顯然霍峻沒有對他提起過唐易。
“噢,上午在諾丁山的波特貝羅市場碰過面。”唐易解釋道,“霍先生眼力過人,我也是受益良多。”
懷特呵呵一笑,“華夏有句俗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唐易心想,這懷特倒真是個華夏通,這樣的話都能接上。
此時,霍峻將手中提著的錦盒捧上,“懷特先生,帶了件小禮物,不成敬意。”
懷特接過,“唐先生帶來了名酒,你又送禮物,今天是私人聚會,何必這么客氣?”
“唐先生送的酒?”霍峻一聽,“我還以為是什么古玩珍品呢!”
“懷特先生頗豐,我哪敢獻丑?”唐易笑了笑,“看來霍峻先生今天的禮物要讓我們開眼了!”
懷特拿過錦盒的時候,本來就估計霍峻送的肯定是古玩類的東西,“那就一起欣賞欣賞?”
霍云良點點頭,“讓懷特先生見笑了。”
盒子放到圓桌上打開,里面是一件瓷器。想是霍家父子知道懷特喜歡瓷器,特地準備的。唐易心想,霍家和懷特想必是合作關系,而且霍家是偏弱的一方,不過懷特對霍家也應該比較重視。
懷特的確是對瓷器尤為偏愛,他從錦盒里拿起瓷器,便認真看了起來。
這是一件高約20厘米的吉州窯褐彩梅瓶。白地褐釉,瓶身密布紋飾,主要是卷草紋、尖葉紋和回形紋。
唐易在懷特看的時候掃了幾眼,心想霍家父子出手果然挺大方,這梅瓶是真品,可比那個鳩鳥杖首市場價值要高不少。
吉州窯也是一座很著名的窯口。吉州和瓷都同在一省,不過元末就已衰落,所以明清就基本沒什么東西了。吉州窯興起于晚唐,最鼎盛的時候是兩宋時期,相比其他窯口,吉州窯的特色主要是黑(褐)色釉,也叫天目釉。著名的“木葉天目”,就是產自吉州窯。
這個吉州窯還有一個重要的特色,宋代貿易發達,元代疆域廣闊,所以吉州窯瓷器成為對外交流的商品之一。在國外也經常見到吉州窯真品的身影。其中,倭國藏有的吉州窯“剪紙貼花盞”,是當世罕見的珍品。
這褐彩梅瓶,自然比不上“剪紙貼花”和“木葉天目”,不過,也算是一件精品了。
懷特看了一會兒,嘖嘖贊嘆,“如此貴重的禮物,讓我如何心安哪!”
霍云良笑道,“懷特先生言重了,說到底,閑趣而已啊!”
懷特也跟著笑了笑,又看了看唐易,“唐先生,你也來欣賞下?”
“不用了。”唐易擺擺手,“我剛才已經跟著看過了,這是南宋吉州窯褐彩梅瓶。吉州窯瓷土中含沙量太大,向來重釉輕胎,不過這一件算是少見的好胎質,而且釉質肥厚,釉色深褐近黑,難得的精品。”
此言一出,懷特和霍家父子,三人都是一驚!